
第43章 关溪进了搬出所
就在我守在炉灶前,专注地搅拌着醒酒汤,那浓郁的香气逐渐在厨房里弥漫开来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瞬间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那铃声尖锐而刺耳,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手不自觉地停下搅拌的动作,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发生的糟糕事情,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去接电话。
但理智告诉我,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急剧加速。
我赶忙手忙脚乱地擦干手上的水珠,连抹布都来不及放下,便匆匆朝着客厅奔去。
在那一瞬间,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一把抓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而低沉的声音:“请问是谢先生吗?我们是派出所的,您的朋友关溪这边寻衅滋事,现在需要您来派出所办理保释手续。”
听到这话,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亲眼看着关溪上了车,他怎么会和寻衅滋事扯上关系?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可我根本找不到答案,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我心急如焚,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各种可怕的念头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关溪到底怎么了?
他会不会受伤了?
这件事会不会对他的未来产生严重影响?
这些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可眼下容不得我多想,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卧室,江蕊还在那里安然熟睡,她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宁静,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家。
我在心里默默权衡着,一方面是需要我去解救的关溪,一方面是需要我照顾的江蕊,这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最终,我还是决定先去派出所,毕竟关溪现在的情况更紧急。
挂了电话,我又匆匆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关掉炉灶,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盛出来放在一旁晾凉。
我从抽屉里翻出一张便签纸,拿起笔,匆匆写下:“江蕊,你醒了把这醒酒汤喝了,我有点急事出去一趟,别担心,很快回来。”
我把便签小心翼翼地压在醒酒汤的碗下,又不放心地在周围摆了几个显眼的物件,生怕她醒来后看不到。
我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江蕊醒来后不要害怕,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生气。
做完这些之后,我才稍稍安心地出了门。
楼道里,那盏老旧的灯散发着昏暗且闪烁不定的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狭窄的空间添了几分阴森与压抑。
我心急如焚,脚步沉重却又急切,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下楼梯,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焦虑和担忧都发泄出去。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关溪,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我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希望我的祈祷能够被听到,希望关溪能够平安无事。
刚一冲出楼门,刺骨的寒风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呼啸着扑面而来,像无数尖锐的冰碴割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可我此刻满心满眼只有关溪的安危,这点疼痛于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我站在街边,抬手拦车,由于过度焦急,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在空中挥舞时都显得有些慌乱。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面前,我“嗖”地一下钻进车里,声音因为紧张和急切而微微发颤:“师傅,去派出所,麻烦您开快点!”
坐在车上,我不停地看着手表,感觉时间过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我在心里不断猜测着关溪到底遭遇了什么,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像走马灯一般一闪而过,五彩斑斓的光影不断变幻,可我的视线却始终模糊不清,心思全然不在这繁华的夜景上,满脑子都是关溪的身影。
回想起关溪平日里的模样,他性格大大咧咧,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偶尔行事冲动,可内心却无比善良,是那种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无论如何,我都难以将他和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这种事联系在一起。
难道是他醉得太厉害,神志不清,认错人从而闹了误会?
又或者是倒霉地遇到了居心不良的坏人故意找茬?
万一他受了重伤,落下什么病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些可怕的念头就像一群疯狂的野马,在我的脑海里横冲直撞,搅得我心神不宁,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
终于赶到派出所,我一路小跑着冲进大厅,跑得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警察同志...我是...关溪的朋友,我来...保释他。”
一位民警面无表情,神色冷峻,带着我来到询问室。
只见关溪正耷拉着脑袋,坐在那儿,头发乱蓬蓬的,像一团杂草,衣服也被扯破了一角,显得狼狈不堪。
他一看到我,原本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来,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愧疚与不安:“对...对不起啊,我...”
话还没等他说完,民警便开口说道:“你朋友喝多了,在出租车上吐了,司机让他赔偿清洁费,两人就起了争执,你朋友一时冲动,没控制住自己,就动手了。”
我一听,心里又气又急,狠狠地瞪了关溪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关溪,你怎么能这样呢?喝多了也不能动手啊!”
我心里既为关溪的冲动行为感到愤怒,又为他的不懂事感到无奈,同时也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如果我当时坚持送他回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随后,我迅速调整情绪,转向民警,语气诚恳且带着深深的歉意:“警察同志,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这么大的麻烦了。他今天确实喝得太多了,平常他真不是这样冲动莽撞的人。您看这事儿具体得怎么解决,我们一定全力积极配合。”
民警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双方都有责任,好在没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你们和司机协商一下赔偿问题,再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就可以走了。”
听到民警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赶忙点头,一边轻声安抚情绪低落、满脸懊悔的关溪:“没事,别太自责了,咱们先解决问题。”一边马不停蹄地联系司机。
经过一番好说歹说,费尽口舌,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诚恳解释,我们最终按照司机要求支付了清洁费,又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了保证书。
在这个过程中,我心里一直在想,以后一定要提醒关溪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走出派出所,夜愈发深沉,黑暗像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城市笼罩。
冷风一吹,关溪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
他低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和懊悔:“我真不是个东西,净给你添麻烦,这次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既有关切又有一丝责备:“行了,都过去了,别再自责了。以后可千万别再这么冲动了,喝酒也得有个限度,不然迟早要出大事。”
“知道了。谢谢,你饿不?刚才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完了,我请你吃火锅。”关溪抬起头,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看着我,我知道他是真心想感谢我在这寒夜中赶来保释他。
“你确定?你吃火锅肯喝白开水?你肯喝,我都不肯。”
我狐疑地看向关溪,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一点,就一点。”关溪怯生生地看着我,那模样像个犯错后急于讨好的孩子,“这不有你在身边嘛,你也知道,在这城西,我也就你和江蕊算得上知心朋友,我...我今天这事儿,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和你喝点,好好谢谢你。”
他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得了。”
我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墨色的夜幕像一块巨大的绸缎,上面没有一颗星星闪烁,仿佛连星星都不愿照亮这寒夜的冷清。
我心里估摸着江蕊应该已经睡熟了,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心软了,“就不爱听你瞎扯。行吧,就喝一点,可说好了,下不为例!”
关溪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虽然还带着几分疲惫,但那笑容里满是感激与欣慰。
我们并肩朝着常去的火锅店走去,寒夜的风依旧凛冽,但此刻,朋友之间的情谊却让这寒冷的夜晚多了几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