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魔试炼

第十一章心魔试炼

林墨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青云山的废墟上。天空阴沉如血，焦黑的断壁残垣间飘荡着磷火，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气息。

“这是......“他瞳孔骤缩。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青云山覆灭那日完全重合，甚至能看到远处苏雨薇染血的裙角挂在枯树上。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废墟中爬出。王猛浑身是血，胸口的血洞汩汩冒着黑气：“林墨......为什么不来救我......“

林墨踉跄后退，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低头看去，竟是冰璃被斩断的头颅，那双总是冷静的眸子此刻充满怨恨：“你说过会守护昆仑......“

“不！“林墨抱头跪地，指甲深深抠进头皮。他知道这是幻境，但每一缕血腥味都真实得刺鼻。丹田处的《九天玄元录》突然躁动，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与此同时，苏雨晴的幻境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站在蓬莱仙岛的婚房里，凤冠霞帔映着烛光。门外传来脚步声，盖头被掀开的刹那，看到的却是紫袍男子狞笑的脸：“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座的炉鼎......“

“滚开！“苏雨晴挥剑刺去，剑锋却穿透虚影。四周景象扭曲，化作幽暗地牢，玄铁锁链穿透她的琵琶骨。耳边响起林墨的声音：“用你的元阴助我突破，这是你的价值......“

“假的！都是假的！“苏雨晴咬破舌尖，鲜血的腥甜让她清醒三分。腰间玉佩突然泛起青光，映出林墨在另一重幻境中濒临崩溃的身影。

现实中的巨龙盘旋在幻心珠上方，金瞳中流转着复杂神色。珠内两道魂魄正在剧烈震荡，黑色心魔如附骨之疽缠绕其上。

“三千年了，“巨龙叹息，“能撑过一炷香者不过五指之数......“

珠内世界，林墨的指甲已全部翻卷。他跪在尸山血海中，看着苏雨晴的幻象被魔气一寸寸侵蚀。“阴阳合璧需要绝对信任，“心魔化作苏雨薇的模样在他耳边低语，“但你连王猛都救不了......“

林墨突然抓住心魔的手腕，眼底金芒暴涨：“你说得对。“他掌心浮现《九天玄元录》的经文，“所以我更要带着他们的份活下去！“

金色锁链自虚空浮现，将心魔层层缠绕。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炸开——冰璃传授功法时的郑重，苏雨晴折返时的决绝，玄元子消散前的微笑。锁链轰然收紧，心魔尖叫着化作青烟。

苏雨晴这边，地牢景象寸寸龟裂。她看着“林墨“扭曲的面容，突然轻笑：“真正的林墨......“剑锋回转刺入自己心口，“宁可自毁也不会伤我分毫！“

幻境崩塌的瞬间，两人同时睁开眼。幻心珠悬浮在中间，表面裂纹密布。

“你们......“巨龙金瞳震颤，“竟然反噬了心魔？“

林墨擦去眼角血泪，手中金光凝成锁链：“前辈，这考验可算通过？“锁链上隐约浮现被吞噬的心魔残影，发出凄厉哀嚎。

巨龙长啸震得岛屿颤动，口中吐出一枚湛蓝定海珠：“此珠名'瀚海'，可操控万顷波涛。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空间撕裂声。紫袍男子率领魔修踏空而来，手中握着一块布满魔纹的阵盘：“多谢引路，这定海珠本座收下了！“

阵盘爆发出血色光柱，竟将巨龙定在原地。林墨正要动作，脚下突然浮现血色阵纹——正是当初血魔老祖在青云山布下的噬灵阵！

“很熟悉吧？“紫袍男子冷笑，“用你师父的血改良过......“

苏雨晴剑诀刚起，七窍突然涌出黑血。林墨惊觉体内灵力正被疯狂抽取，连《九天玄元录》都运转滞涩。巨龙在血光中挣扎，鳞片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

“阴阳逆转！“林墨突然抓住苏雨晴的手。两人灵力对冲的刹那，噬灵阵出现瞬间裂隙。林墨借机将定海珠拍入苏雨晴丹田，自己则完全放弃抵抗。

“不要！“苏雨晴眼睁睁看着林墨瞬间苍老，黑发成雪。紫袍男子的狂笑中，林墨用口型说道：“记住玄元子的嘱托......“

就在林墨即将化作干尸时，他怀中突然飞出一枚玉简。玄元子的虚影再次显现，抬手点在巨龙眉心：“老友，该醒了。“

巨龙金瞳迸发璀璨光芒，周身魔纹寸寸崩解：“原来是你......“它仰天长啸，口中喷出焚天烈焰，“三千年的镇守，该了结了！“

烈焰吞没魔修的同时，林墨坠向深海。最后的意识里，他听到苏雨晴撕心裂肺的呼喊，以及巨龙悠远的叹息：“真正的定海珠在归墟......“

当林墨再次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水晶宫中。苏雨晴正在用本命精血温养他的丹田，发间竟多了缕缕银丝。

“你昏迷了七七四十九天，“她声音沙哑，“紫袍男子用噬灵阵抽取的不仅是灵力，还有寿元......“

林墨抬手抚上她鬓角的白发，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布满皱纹。镜中映出的，是个鹤发鸡皮的老者。

“值得吗？“苏雨晴哽咽着握紧他的手，“为了救我......“

林墨轻笑，眼底金芒流转：“你看。“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白发重新染黑。苏雨晴震惊地发现，他体内竟有微弱的仙灵之气流转。

“破而后立，“林墨感受着全新的经脉，“《九天玄元录》第九重，原来要经历生死轮回......“

水晶宫突然剧烈震动，墙壁浮现上古壁画。画面中，五枚定海珠环绕的归墟深处，隐约可见一扇刻满魔纹的巨门正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