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沈府的人
“属下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侍卫说是个哑巴。”赤风站在一旁，神色凝重，低声问道，“主子，此事可要提前防备？”
封怀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字条缓缓折起，收入袖中。
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天际，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一只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太子与沈家勾结，意图借燎北账簿之事，将本王推上风口浪尖。”封怀酬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几分讥讽，“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赤风微微一愣，“账簿在营中军机阁，怎么会落在太子手中？”
封怀酬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若这消息是真的，那就是北营大军里有太子的眼线。”
赤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能够进入军机阁的，都是北营大军里面深得王爷信任之人，若真有太子眼线，那王爷这么多年相当于一直活在太子的监视中。
这，这光是想一想，赤风就后背发凉。
“太子想借沈家的手，将本王拉下马。”封怀酬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眼底却带着一股玩味之色，“那本王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赤风低头沉默，他在主子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封怀酬微微侧首，目光落在赤风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厉，“给师父修书，让他务必查实账簿是否被人动了手脚。若是账簿真的被动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封怀酬收回目光，继续道，“吩咐暗卫盯紧太子和沈家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赤风抱拳应声，转身快步离去。
封怀酬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如渊。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唤了赤云进来，“去查一查送信之人是谁，本王要知道她的动机。”
“是！”
……
半个月后。
沈微惜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前两天，刚被取了心头血，这时的她还很虚弱。
阿嬷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急匆匆的，她怀里揣着两张油饼，来到沈微惜榻前，将油饼塞进她手里。
沈微惜缓缓睁开眼，目光有些涣散，但很快便聚焦在阿嬷满是皱纹的脸上。
阿嬷用手做着吃饭的动作，让她趁热吃。
沈微惜勉强扯了扯嘴角，将油饼拿到手中，“沈府现在戒备森严，你是怎么弄到的？”
沈微惜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沈府上下都知道沈微惜这个二小姐是有名无实。
下人们也惯会看人下菜碟，刚开始还能意思意思，现在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每日送来的饭，不是馊的就是凉的。
沈夫人更是待见不上沈微惜，只在每次取血日，两人才能碰见一回。
阿嬷扶着沈微惜半躺着，“厨房拿的。”
沈微惜眼中一愣，忙问道，“沈洁雅有没有为难你？”
阿嬷摇了摇头，对她比划道，“三小姐和小少爷被老爷罚了跪，我这才有机会溜进厨房的。”
“沈洁雅被罚了。”沈微惜面上有些惊讶，“怎么回事？”
“听说是打碎了一个花瓶。”阿嬷想了想，比划道，“并不是名贵的花瓶，是恰好这两天老爷心情不好，三小姐撞到了呛口上，才会被罚。”
沈路荣这两天心情不好，沈微惜默默的在心里给这句话，划上重点。
算算时间，应该是太子联合沈府状告睿王的事情败露了，所以才引得沈路荣火气大。
阿嬷见沈微惜愣神，伸手轻轻抚了抚沈微惜的额头，眼中满是疼惜。她比划着，“趁热，快吃。”
沈微惜点头应了声，将油饼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油饼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她却只关心自己何时才能跟睿王见上面。
……
马车停在王府门外，赤风替封怀酬掀帘。
管家领着王府家奴，一直在门外候着，看见封怀酬下了车，带着家奴们一块跪下，“恭喜王爷，得以洗雪罪名，逆境转机，荣获皇上恩赐。”
封怀酬颔首，抬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管家跟在封怀酬身后，“皇上赏了咱们王府好多金银珠宝，都在王爷院子里放着，我带王爷过去看看？”
封怀酬脚步未停，仿佛那些金银珠宝不过是寻常之物，声音平静而冷淡，“不必了，先入库吧。”
管家一愣，随即连忙点头，“是，王爷。”
封怀酬并未多言，径直朝着书房走去。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魄。
走进书房，赤风跟了进来，他随手关上门，将外界隔绝在外，庆幸道，“主子，多亏了那位给我们传递消息的人，才让我们能及时应对，不然真的会被太子打个措手不及。”
书案上堆着几张信纸，旁边放着一盏未熄的烛灯，烛光摇曳，映照出封怀酬冷峻的面容，“燎北那边有没有消息？偷换账簿的人查出来了吗？”
“并无消息。”赤风皱眉回道，“不过关先生已经将主子节俭用度，动用私银，给北营阵亡将士子女，安排学堂的事情广传了出去。”
封怀酬走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张书纸，那书纸上面写的是太子一党近日的动向。
封怀酬目光在上面扫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掩不住的深谋与算计，“皇上知道这些年北营大军的亏空都用在了这里，本王照拂忠烈，给些钱财上的赏赐，也是应该的。”
赤风想起今日听到的事情，说道，“今日太子和沈路荣在朝堂上对王爷步步逼近，甚至义正言辞的让王爷交出私账，结果查到王爷这些年倒贴的银两比北营大军还多时，整个人都懵了。”
“太子……”封怀酬推开窗，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寒意。封怀酬的目光透过夜色，望向远处那高耸的宫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本王不怕他查账，他越查，本王越是高兴。他不查，怎么为本王这些年做的事扬名呢。”
“王爷。”门外传来赤云的声音。
“进来。”封怀酬收起思绪，声音平静。
赤云推门而入，跪在地上，“王爷，送信之人我已经查到了，是沈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