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法眼初成 香火之秘
“这就是修行第一境么。”
张纯元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一境的玄妙。
修行第一境，调和阴阳，精炁逆流。
其“逆”之一字，道尽了所有。
一境的修行，本质上是一个积蓄精炁、继而炼化为法力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精炁逆流而起，自后天朝先天逆反。
而法力，就是这一逆反过程的初步产物。
随着下丹田的开辟，法力诞生之后，一境修士体内的阴阳二气逐渐趋于完美的协调统一。
自此，一境修士的性命逐渐壮大，妖邪难侵，同时，法力的存在，更是令一境修士得以施展种种玄妙莫测的法术。
之前张纯元一直有个误区，认为自己修成御火诀后，就能用出真火瞳和赤莲。
但其实这一想法并不那么准确。
精炁确实可以用出真火瞳和赤莲，但不仅威力十不存一，而且他那点精炁，用一次就得全部耗尽。
法眼和法术，唯有法力，才能真正驱动！
“恩公，你醒了？”
张纯元思索之际，耳旁响起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
他偏头看去，只见女孩神情紧张的站在那儿，手里紧紧攥着石头。
只是一眼，张纯元就意识到，彩梨姑娘的分魂已经不在，如今站在他眼前的，是阮秀。
注意到女孩有些青白的面色，以及她手里的石块，张纯元温声道：“劳你担心了。”
“我没事的，秀姑娘，夜色清寒，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阮秀低低的应了声。
见恩公没事，她松了口气，犹豫了下，她小声道：“恩公，那鬼物……”
“今晚已经击退了，你可以睡个好觉。”张纯元笑了笑。
闻言，阮秀面露欣喜，行了一礼后，这才折返回正堂。
张纯元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他注视着不远处月光下的水井。
“李府，鬼域，本体……”
张纯元知道，明天，便是自己与那鬼域本体一决生死之时。
若不除了这家伙，自己将永无宁日。
许久，张纯元重新闭上眼，盘膝运功。
刚刚晋升第一境，他需要好好温养一番。
正堂内，阮秀跪在神像下，双手合十，默默祈念：“三坛海会大神在上，请保佑大小姐、恩公平安无事。”
……
修行的时间，总是匆匆。
当张纯元再度睁眼时，天色已然泛白。
一晚修行，他的精气神重归巅峰。
“是时候开始御火诀的最后一次淬炼了。”
张纯元深吸口气，意念下沉。
元精为柴，令膀胱民火熊熊燃起。
这一次，裹挟民火的不再是精炁，而是法力，是而这一卷之下，携带的民火胜昨日数倍。
法力携民火逆流筋脉，驻于双目之中，燥燥热意，令张纯元痛苦的紧锁眉头。
但他仍是紧咬牙关，不发一言。
许久，火热的燥意变得温温阳阳，令人舒适、沉浸其中。
张纯元缓缓睁开眼，只见他双目眼瞳呈炙金之色，好似两轮小太阳在灼灼燃烧。
——真火瞳，修成！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清澈了起来。
他能看见的，不再局限于肉眼之物，而是更深层次的“气”。
天地万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气。
活物有，死物亦然，就连没有形体之物，也是如此。
在张纯元的眼中，那月下的水井，不再是井，而是一道灰黑色积聚的气。
它渺渺升起，连通着遥远的地方。
“李府……”
张纯元低念一声，他收回目光，看向自身。
果不其然，在自己的手臂处，他看到了一缕微不可查的灰黑之气。
此物，便是鬼域对他进行追踪锁定的凭依。
张纯元心念一动，法力运转至手臂处，冲刷起灰黑之气，或者说，鬼域的标记。
可令张纯元皱眉的是，法眼能看见标记，可法力所过，却难以触碰，仿佛二者处于不同的维度之间。
略微沉吟后，张纯元单手掐诀，下一刻，体内民火燃起，随法力至手臂处。
这一次，印记终于有了变化。
好似被架在火上炙烤，它发出“滋啦滋啦”的爆裂声，一点点消弭。
张纯元估摸了一下，按照这个速度，烤个三天，应该就能彻底拔除这印记。
“三天……”
他有些无言。
民火能对鬼域标记生效，可他才刚刚一境，修为尚浅，民火的强度不足。
若是苦等三日，意味着他还要被井中女鬼追杀三天……
他等得起，李府内的彩梨姑娘等得起吗？
张纯元必须承认，自己承了彩梨姑娘一个不小的人情。
功法的价值有多高，自不必多赘述。
诚然，阴暗点想，已经一境的他可以选择逃离。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女鬼再度来袭，且变得更强，他应对起来也不会困难。
只要拖过三天，远离河曲县，鬼域不可能死缠着他不放，就算想，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
张纯元不愿意！
他向来信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鬼域派出井中女鬼追杀了他两次，此仇不报，张纯元感觉自己今后念头不会通达。
意不顺，修行又如何能顺？
迎着朝阳，张纯元站起身来。
他先是来到正堂，准备给哪吒大神恭恭敬敬的上炷香。
可他刚踏入堂内，就看见神像前虔诚祈祷着的阮秀。
“三坛海会大神在上，请保佑大小姐、恩公平安无事……”
低低的祈祷声传入张纯元的耳中。
“她昨晚没睡，祈祷了一晚上？”
他心头微叹。
他告知阮秀哪吒大神的尊讳，原意只是想让女孩有个心灵寄托，能够安心一些。
却不曾想，这却成了女孩唯一的希望。
这份信任感，让张纯元感觉沉甸甸的。
此方天地，哪吒大神暂无法显灵，作为祂的传承者，张纯元感觉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为祂老人家践行神职。
抬起脚步，正欲上前，忽的，张纯元脚步一顿，眼神微变。
他视线来到体内，只见傩面图谱的第一页，三坛海会大神傩面神像前，一缕细微的奇异之气，汇入神像之中。
刹那间，神像变得愈发鲜活了。
“三坛海会大神在上，请保佑大小姐、恩公平安无事……”
祈念声隐约传来。
“香火？”
张纯元心中惊愕。
他望向神像前的女孩，眼神恍惚。
他似乎找到了另外一种提高神像契合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