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诚恳/鹰马十八刀
登台挑战杨令的，乃是四帮之一，乌蛇帮帮中堂主张屠，身高体壮，冬寒之天，依然只穿着件单衣，粗壮手臂上，缠绕铁链，垂落一只流星锤，乌黑冰冷，又有着种蛮野之气。
“请。”
言语中，杨令自背后拔出双刀，脚步一跃，身体已疾驰而出，双刀挥斩，刀光如轮，又如羽翼伸展，对着张屠袭至。
张屠手中流星锤挥舞，如蛇游转，又夹杂着剧啸嘶鸣，与杨令交锋对撞。两人以攻对攻，转眼间，经历了十余回合交锋、来回，火光四溅。
场间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火热。
“鹰马十八刀。”
“乌蛇锤……”
屋棚席位中，看着杨令与张屠两人交手对战，顾黎眼中微闪，眼神中，有着了悟。
有着满级悟性--
他能比他人看到更多，有着更多的印证、感悟。
对他而言，这也是见证、领悟更多武学的机会。
最终，杨令技胜一筹，一刀斩退张屠，压得他单膝跪地，不得不俯首认输。
赢取首胜，杨令并未停手，又迎战了三庄之一，陆家庄的出战者，再取一胜。
“看样子，白马庄又出了一位新起之秀。”
“不愧是马庄主的亲传，这鹰马十八刀，很有当年马庄主的风采呢！”
“咦，他还在台上，该不会还想战第三场吧？”
……
两战两胜，杨令的表现，也引起了诸多议论，及瞩目。
“杨公子是否休整？抑或再战？”
会武管事向杨令问道。
“杨令不才，想再承指教。”
“只是此次，我想请一人，指教切磋。”
略微沉吟，杨令道。
第三战，他心中似已有目标人选，想指定挑战。
旋而，杨令将视线看向段氏武馆所在席位。
“嗯？”
看着杨令望来，段火舟等人略微一怔。
该不会……
“听闻段师近来新收了亲传，天赋出众，才情过人，不知能否指教？”握持双刀，杨令道。
“这是在说我？”
席位中，闻言，顾黎眼中一闪。
看来，对于此次会武，杨令乃是有备而来，有着目标、谋划。
白水县就这么大，段氏武馆又是三庄四帮一门两馆之一，段火舟时隔数年，再收亲传之事，也不免引发议论、瞩目，杨令显然也已听闻此事。
他两战两胜，如今又将目标指向顾黎，若能再战而胜之，压制段氏武馆段火舟亲点传人，对于他个人，乃至白马庄，都将是良好的开端，也将由此，在此次会武中，掌握先机，及更多的主动权。
“顾黎，你意如何？”段火舟问道。
“好。”
顾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他并不关心，也不在意杨令，乃至白马庄的谋划。
只是对鹰马十八刀，略微有了些兴趣。
与杨令一战，也未尝不可。
“他就是段火舟新收的亲传？”
“据说此子天赋不错，乃是武道之才。”
“到底如何，很快就会知道了。”
……
看着顾黎登台，人群中，有人低语议论，对于这位段火舟亲点传人，有着好奇、怀疑，及观望。
“请指教。”
比武台上，顾黎向杨令抱拳道。
杨令以鹰马十八刀，连取两胜，这门刀法，乃是白马庄秘传绝学。观杨令之战，顾黎有所感悟，也有意通过实战，进一步印证、领会。
此次会武--
正是见证、领会更多武学的机会。
“得罪了！”
低喝中，杨令跨步跃出，如同猎鹰般，出现在顾黎上空，手中双刀交错斩落，风声激荡，刀光映照，令人心悸。
挟两胜之威，又面对同为新起之秀的顾黎，杨令比之前两战，变得更激进，更自信，表现得更有侵略性。
眼中微闪，顾黎脚步一退，避过双刀。
“再来！”
杨令再次跨前，双刀如风，一轮轮刀光乍起，轮转变化，对着顾黎不断杀至。
比武台上，只见顾黎脚步变化，在刀光之间辗转穿行，看着杨令驭刀如风，刀式更替交叠，眼中若有所思。
顷刻间，两人一进一退，攻守之间，已经历了数十回合交锋，及对峙。
唰--
又是一刀斩落，地面上，已被斩出一条条刀痕，纵横交错。顾黎脚尖一点，落在数米之外，看向杨令，心中略微一叹。
“为何不出刀？”
杨令持刀踏立，望向顾黎，沉声道。
从与杨令交手开始，自始至终，顾黎都不曾出刀。
四周，一道道视线也都不由看向顾黎，有着疑惑，也有着质疑，及揣测。
难道顾黎，他真得认为自己，已经强到不需出刀，也能战胜杨令？
终于--
略微沉吟，顾黎向杨令道：“你刀法不错，不过对于贵庄鹰马十八刀个中之义的领会，似乎还差了些，尚需更多习练、感悟。我若出刀，你就败了。”
顾黎言语诚恳。
与杨令的交手，让他对白马庄的鹰马十八刀，有了更进一步领会、掌控。可惜，杨令虽天资尚可，刀法也算不错，但始终差了一些，只怕未能真正领会、展示鹰马十八刀个中真义。
尚有更多进步的空间。
“果然，顾师弟的真诚，在会武中也出现了……”
听闻顾黎言语，段氏武馆席位中，傅七阳等人都是不由捂脸叹道。
早在习练水火披挂战法，与顾黎对练之时，他们这些亲传弟子，就已感受到了顾黎的真诚。
对于顾黎而言，有着满级悟性，往往比他人看到更多，有更多不同层次的感悟。同时，满级悟性的特性，让他心性中，对武学，乃至修习、知识，及道义，自然而然有了种寻道敬道之诚，也从不吝指正、探讨。
“你说什么？”
看着顾黎，杨令不敢置信。
我若出刀--
你就败了？
这是人说的话？
顾黎的“诚恳”，让他感受到了冒犯。
“好，很好！那就试试。我倒想看看，我会怎么败！？”
怒喝中，杨令脚步一踏，踏步跨前，地面气浪炸开，瞬息间，出现在顾黎跟前。他身躯低伏，双臂向后一展，如猎鹰展翅，铿鸣中，手中双刀左右交错，一刀斩向顾黎腰部，又一刀斩向脖颈。拖曳着冰冷刀光，仿若将四周空气，都随之切割、撕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