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陈千户,北镇抚司第一斩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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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暗流涌动

成国公朱希忠很年轻。

从面相上看不过二十出头。

正是面如冠玉,口若含丹,丰神俊朗,秀色可餐,全然不像五大三粗的武将世家。

自从听到“神机营”这三个字,方国丈嘴角抽搐,面容僵硬,像是要把后槽牙咬碎。

陆炳对朱希忠微笑点头。

朱希忠入内略整了整衣袍,分别对方锐和陆炳作了一揖,客气道:

“方侯爷勿怪,希忠既是后生,也是晚辈,本不该出面分辨长辈们的是非。可就在方才,希忠听闻镇抚司旧事,大感惊愕,只恐生出事端,这才匆匆赶来。幸见二位只是口角,未曾大打出手,还望两位指挥使莫怪希忠不请自来。”

陆炳摇头苦笑,无奈望了朱希忠,然后耸了耸肩膀,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国丈冷笑:“真没想到,你成国公也掺和到这挟天子令诸侯的行当,帝君老人家对你如此信任,你竟忘恩负义?实在令人汗颜!”

朱希忠不急不躁,笑吟吟道:

“当年家先祖曾言:‘吾不及荣国公张世美多矣!’遂告诫子孙,若有乱臣贼子妄图僭越,子孙不惜一死也要与之一战。希忠立身二十余载,欲试此言,但不希望是方国丈做了乱国奸佞,还望国丈三思而行,莫要连累阖族性命…”

方国丈冷冷一哼,转身拂袖而去。

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时候,强者居高临下的威胁,往往的比道理和说教更管用。

但朱希忠又作一揖,恭声道:“方国丈且留步!希忠还有一句忠告。”

方锐脚下一顿,不情不愿地回过身。

朱希忠笑了笑,说道:“希忠与方国丈还有陆指挥使,我等皆是掌权之人,既是掌权之人,越是多事之秋,便越要恪尽职守。”

朱希忠环伺四周:“遥想希忠先祖,曾随成祖爷靖难,九死一生,艰难险阻,家业始得延传至今,而二位蒙的是今世之荫,更应谨言慎行…”

看到没人反驳,朱希忠不为已甚,又道:

“今日希忠放言,神机营既不会为锦衣卫指挥使而打压都指挥使,也不会为都指挥使而打压锦衣卫指挥使,只要二位不做乱国奸佞,尽可当我神机营不复存在,如此二位可听得明白?”

方锐意味深长看了朱希忠一眼,便带着扈从快步离开了镇抚司。

等到方国丈的人走了没影,陆炳才松一口气,迎上前道:“今日多亏成国公赶来,才没酿成恶果,大恩不言谢,他日陆某在钟鼓楼摆下一桌,还望国公爷务必赏脸。”

两人说说笑笑,但话里话外尽是客套。陆炳身边两三个下属也围在身边不时恭维,一群人呼啦啦离开了议事厅,剩下的人该干嘛干嘛…

陈枫在一旁听得,cpu都快干废了,完全搞不懂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说,那朱希忠不是来救场的吗?

两人不是应该很有默契才对吗?

怎么转头又开始虚伪起来了?

这时沈炼端起一盏茶,哀叹道:

“稍后我让人到针工局帮你催,这两日,你穿着便服就不要在镇抚司里瞎晃了。”

陈枫听罢一脸茫然,过了许久才意识自己撞了枪口,心下骇然:

“我哪知道不能穿便服啊,再说我也没得换,这不是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吗?”

“唉!”

沈炼叹了口气,连连摆手将其打断:“也没人怪你,只是赶巧了……”

看着一屋子人都在忙碌,陈枫心中有些愧疚,蹭到沈炼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把那叠账册翻了翻,疑问道:

“这是什么,席家?”

沈炼喝了一口茶,解释起晋地的席家。

那是大名鼎鼎的汇通号,声名远播,不仅在两京一十三省拥有多家分号铺子,生意还做到了暹罗,高丽,尼婆罗,吐火罗等国。

在晋地商人中,席家是最懂事的。

他们主动给朝廷呈递家族财务账册、及大宗商品进出交易记录…

表示他们每一笔生意都有迹可循,也有据可查,既光明磊落,也行得方正。

多年来,席家和朝廷的关系良好。

数月前,家主席铭老爷子过世,陆炳还派了一名指挥同知前去奔丧。

目前席家商会,由老爷子四个儿子主理:

长子孟海,负责粮食命脉。

次子仲泽,负责盐引零售。

三子叔渊,负责漕运和木石。

四子季泓,负责的刚好就是香料和药材。

从账册上看,席家握有异族诸国特产进货渠道,其中最大宗的药材交易是西域藏红花。

看着沈炼成竹在胸,陈枫不合时宜道:

“我听人讲,龙涎香乃是海中巨鲲所化,席家应该不会有这么多吧?”

沈炼手一颤,将茶碗放下,“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一旦凑不齐材料,蓝神仙布局的阵法便不能完成。我知道你不信神仙玄幻,其实我也不信,但上头派下来的任务,我们总要完成。至于能不能让情况好转,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了。”

“你也不信?”

陈枫听闻一脸震惊,无声吐槽道:“那你的御剑术又是怎么回事?你骗鬼呢?”

突然,沈炼凑了过来,小声道:

“沉香和龙涎香这两味,我确实没什么把握,你私底下打听看看,若能凑出每样两斤,可直接找上陆指挥使支取银两,按市价即可。”

“两斤?”

陈枫愣了愣,惊道:“不是说京城药号和太医院能凑出一斤半吗?怎么还要准备这么多?”

沈炼苦笑:“这不是担心横生枝节嘛,万一出了意外,我们尚可以出力补救。”

“好吧好吧……”

陈枫点头应是,突然想到什么,大奇道:“同样的话,你该不会还和别的什么人说过吧?”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

沈炼狠狠吐槽,轻声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同样的话,陆大人确实不止和我一个人说过,只不过呢,他们每人能弄个两三钱就到头了,即便现在和你说,我也不奢望你能带来什么惊喜,届时大家伙凑一凑,应能多个半斤八两的。”

“那这两味香料,多少钱一斤啊?”

陈枫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不料音量没控制好,整个屋子的锦衣卫齐刷刷看了过来。

沈炼看着眼前这个欠收拾的小老弟,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只得板起臭脸,恶狠狠道:

“上品三十两银子一钱,中品十五两银子一钱,下品就不要拿来丢人现眼了,要是发现上等散货,可到经历司的账房支取一千两白银,要没别的事,赶紧滚出去,别在这处讨嫌……”

陈枫掐着手指默默算计:“一斤十六两,一两折十钱,每样两斤岂不是……两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