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肉包
一大早，天色还未破晓，屋外的公鸡就“喔喔喔”叫起来，母女俩伴着清晨的第一声鸡叫起床。
虽已到六月，山里的早晨仍是寒气逼人，马秋霜穿上长袖长裤，乐小曼给女儿的T恤衫上又加了件牛仔外套才放她出门。
将装满山货的麻袋和装着禾花鱼的木桶搬上小三轮车，乐小曼便突突地开着车子载着女儿和货物出发去镇上，赶三天一次的农家大集。
早起迷迷糊糊的马秋霜，被呼啸而过的凉风一吹，山里的清新空气伴着寒意冲进鼻孔，脑子里好似薄荷上头，瞬间清醒了过来。
“啊！！！”马秋霜张开双臂，在无人的山路上像个疯子般尽情呼喊，惬意极了。
乐小曼也跟着快乐地喊叫起来，唱起儿歌：“太阳公公起得早，准时来把大地照......”
“爱岗敬业不怕苦，挂在天空微微笑。”前头挑着担子的大娘接着唱道。
“早啊，红梅！你去哪儿？”乐小曼靠边停下车子，问道。
红梅大娘挑着一担菜，笑道：“我到镇上卖菜去。”
乐小曼热情邀请张红梅上车：“好巧啊，我也是去赶集的，坐我的车呗。”
张红梅爽快地答应一声，爬上车尾，把担子放到车斗里。
三人一路唱歌聊天，笑声、叫声、歌声飘扬在环山公路上空。
这时，天才刚蒙蒙亮，镇上空空荡荡，街边没多少小贩。乐小曼选中在十字路口处摆摊，把车上的土鸭卸下来，两张小板凳一摆，砧木、菜刀、热水壶、水桶、垃圾袋一放，便是很好的摊位了。
来得早了，顾客还没见踪影，早餐铺子已经开始招揽生意了。
“香喷喷的大肉包，1块钱一个！”
“老鼠粉！热乎乎的老鼠粉！一碗5块钱！”
“肠粉！蒜香味的肠粉！”
“农家猪肉汤！”
“汤粉！肉丸、猪杂、猪肉汤粉！”
“八刀汤！”
“腌面！”
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让人口水直流。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马秋霜走到包子铺前，氤氲的雾气下，圆溜溜胖乎乎的两个大包子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料很足：“老板，给我来俩个大包子！”
刚出笼的大肉包还很烫手，马秋霜拿了一个包子给阿妈，另一个包子用双手交互倒腾着，等到温度稍稍下降，便一口咬破包子皮。
一股热汤顺着破口被吸溜进口腔，口腔内部被烫的“哦豁哦豁”叫起来，马秋霜仍不舍得放下手中的包子，一边吹气，一边吸允汤汁。
等到汤汁被吸完，这时，包子的温度已下降至最适宜的时候，随即，马秋霜大口咬下，“啊呜”一声，混合着肉馅和面香的包子几口被吞入腹中。
一个男子拳头大的包子下去，满满的饱腹感，马秋霜吃得直打嗝，喝了两杯水才止住。
6、7点左右，天色大亮，镇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多一会儿，上半个县城的人都好似出来赶集了，街上路上摩肩接踵，挨挨挤挤，人声鼎沸，尤其热闹。
见状，乐小曼大声吆喝道：“卖鱼，卖鱼！雁化岭的禾花鱼，好吃得很！”
马秋霜也随之吆喝：“靓仔靓妹来看一看啊！新鲜的禾花鱼，稻田里养的禾花鱼，鲜甜滑嫩！”
桶里的鱼甩头摆尾，溅起的水花甩在了一位路过大娘的脸上。
“哦呦，这鱼新鲜得很呢，多少钱？”大娘停下脚步，手里提着一袋嫩豆腐，询问道。
马秋霜积极地回答道：“8块钱一斤，包杀，老板娘，来一只吧！”拿了块纸皮将商品价格写上，摆在摊位前面。
“给我来一只！”大娘仔细挑出最大的一条鱼，要求道：“今天正好吃豆腐鱼汤。”
“老板娘，你眼光真好！这禾花鱼煲汤最鲜甜了，送你自家的种椴木香菇，今天早上刚摘的，煲汤正好！要包杀吗？我杀鸭可快了，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马秋露附赠了一把鲜香菇，拍拍胸脯保证道。
大娘摆摆手拒绝：“小妹仔会做生意，我可还得买葱姜和青菜呢，还是活鱼新鲜”付过钱，提着禾花鱼走了。
刚开市，新鲜的禾花鱼的确但卖得顺利，随着时间的推移，集市上卖河鲜的多了，自家的鱼就渐渐不受注意了，最后也只卖了一半。但“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当赠品送的椴木香菇和一些其他山货如野生茶树菇、野灵芝等反倒备受亲睐，不多时便销售一空。
旁边摆摊的大妈好心提醒道：“我们这镇上产河鲜，禾花鱼也不稀罕，卖不上价，你们真要卖啊，就得去麻布镇里，那里物价贵，人也富裕，稀罕吃山货。”
大妈说的虽然没错，但明天才是麻布镇的大集啊，卖完香菇，母女俩只好提前收摊了。
马秋霜提议道：“阿妈，既然鲜鱼卖不太出去，我们就做成鱼干来卖吧，也不用担心保鲜问题了。”
粤省的口味清淡，鱼干也只是简单剖割、洗涤、盐腌、晾晒，多费些人工罢了。而且省内有句俗语：“吃得咸鱼抵得渴”，可以看出咸鱼干还是很受省内民众喜爱的。
乐小曼叹道：“只好如此了。明天你去麻布镇再卖一天鲜鱼，我就在家做鱼干吧。”
好啊，我正好下麻布镇看望大姨，看看她店里寄卖的山货销售得如何。
乐小曼的表姐乐小丽在镇上开的杂货铺正好在交通要道十字路口，与公安局相邻。每到集市，门口常常围坐着几个中老年妇女，互相分享着这阵子各村各镇的八卦新闻，可以说镇上的信息中心。过路的大妈大娘闲着没事也在一旁围观，吃瓜看戏，顺道买些瓜子零嘴，照顾杂货铺的生意。
乐小丽天性爱热闹，有免费的八卦消息听，还能做生意，对这些老姐妹们可谓热情至极，特意跟妹妹乐小曼购买几只竹椅竹凳给八卦大军，还特意定做了一只摇动躺椅，沏上一壶山茶，不时给姐妹们润润嗓子，快活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