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
短短两个时辰,被人接连扰了两次好事,谢知礼心中的不悦到达了顶峰。
琴音还在响着,他沉着脸色,提着食盒出了虞清欢的屋子,只想将这扰人兴致的琴音掐断,再将那弹奏之人斩于刀下。
清追等在院子里,看见自家二爷从大夫人的屋里走出来,表情一言难尽。
大夫人是美,可他家二爷是要跟着东宫太子干大事的人,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一代名臣,但这觊觎家中貌美寡嫂的名声要是传了出去,可怎么是好?
清追忍不住提议,“爷,庄子偏僻,要不咱还是搬回京城去?”
他家爷又不缺银子,那老夫人若是不让他家爷进府门,大不了就在外头置办一处宅子就是了,何必在这庄子里同大夫人挤在一个院子里。
谢知礼眉头微蹙,“为何要回京?”
清追撇撇嘴,到底是将心里为自家二爷好的话说了出来,“爷,您和大夫人叔嫂同住一院,瓜田李下的,将来传出去,恐怕遭人非议啊!”
“要是这大爷知道了,这九泉之下怕是死不瞑目......”
谢知礼轻嗤,“他若是死不瞑目,倒好日日夜夜瞧着我是如何将他的人和东西一样一样抓到手里。”
尤其是虞清欢这个女人,他尝着,正合胃口。
倘若日子能往回退些,侯府的洞房花烛夜,他谢知礼必取而代之,还要让大哥在旁边亲眼看着,他的妻子是何等欢愉。
可惜人死了,没这机会。
清追还想劝,谢知礼却不想听了,打断了他的话,“隔壁弹琴的是什么人?”
清追:“隔壁是沐家的庄子。”
他没说是谁,但谢知礼只要一想就知道。
谢知礼冷哼一声,“一炷香里,再让我听见这难听的琴声,你就留在这庄子里,将来也不用跟我回京。”
清追一听,拔腿就跑,要让他一辈子留在这破庄子里,还不如直接一刀抹了他脖子!
半盏茶都不到的功夫,琴音就停了,院子变得静悄悄。
这夜,虞清欢又做了那些惹人脸红耳热的梦......
案台之上,谢知礼抓着她反复索要,不停的问,“嫂嫂,大哥可曾如我这般疼惜你?”
虞清欢浑身发烫,抬眼的片刻,却看见丈夫就站在眼前看着自己和谢知礼。
丈夫眼里杀意沸腾,却让她一瞬间到达巅峰。
她朝谢知文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是被逼的......”
可刚伸出去的手,却被身后的谢知礼一把抓了回来,腰身被抬起,他恶劣的冲着谢知文笑,“大哥,你可看清楚了,嫂嫂都是自愿的。”
对上谢知文失望的眼神,虞清欢紧咬唇瓣。
又一次到达巅峰。
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的......
...
次日,虞清欢等到午时才起身,用着午膳时,发觉外头风大,突然起了兴致。
“桑如,到外头去寻个纸鸢来。”
幼时在虞府,奶娘给她做了一个纸鸢,她便喜欢在院子里放纸鸢,只是每每都被虞芷兰扰了兴致,便干脆把纸鸢放飞了。
后来嫁到侯府,受王氏压制,又为了在下人眼中稳重些,这些女儿家的喜好,她半点没碰。
如今在庄子里,没了王氏,今日风又大,正是放纸鸢的好时机。
桑如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自家夫人有这个兴致,当即去寻纸鸢,庄子里问遍了没有,便到庄外去,最后花了些银钱,从一户农家小孩手里买回来一个。
她好心情的在纸鸢上写了两句骂王氏的话,便让桑如拿着,助自己将纸鸢放飞。
青色的纸鸢乘风飞起,虞清欢的心也跟着那纸鸢被放飞,憋闷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什么王氏,什么侯府,全是狗屁!
桑如在后边看着,见虞清欢笑,她也跟着笑。
她突然觉得,若是夫人能一直这么高兴,那京城回不回,其实也无所谓了。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虞清欢来不及收回,线便断了,那青色纸鸢失去控制,随风坠落到了隔壁院墙去。
虞清欢:“......”这妖风!
她看着手里空了的线盒,看向后边的桑如。
桑如立马领会起身,“奴婢这就去隔壁捡回来。”
虞清欢犹豫了片刻,突然想到昨日听到的琴音,今日却没有响起,心生好奇,能弹出那般琴音的,是个怎样的人?
她喊住了桑如,“等等,我与你同去。”
两座庄子几乎挨着,从谢家庄子走过去隔壁很近,庄子门卫通报过庄中主人后,便有人带着主仆二人前去拾坠落的纸鸢。
和谢家庄子的精心打理不同,这座庄子明显朴素很多,花草叶子都不怎么打理,石缝间更是长出许多杂草。
虞清欢看着这庄子,难以想象,能弹出那般细腻的琴音之人会住在这般环境里。
桑如忍不住低声道,“夫人,要不咱回去吧,奴婢再去买一个纸鸢......”
而此时,两人已穿过院子,虞清欢提着裙身,未免裙摆蹭到泥土,一直到尽头,才见满庭黄叶中伫着的雪色人影。
那人广袖被风鼓起云纹,半边玉制面具映着天光,修长指节正抚过纸鸢尾梢,显然在细看上面的题字。
他转身时惊落满枝金黄色的叶子,未覆面具的半张脸漾开春水般的笑意,看向不远处的来客,“姑娘的纸鸢?“
清润嗓音恍若三月柳枝拂过人心,虞清欢怔愣在原地,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这人转身时衣袂翻起的弧度,像极她幼时放飞的那只再也寻不到的白纸鸢。
面具之外的半边眉眼如浸在薄雾里的远山,谦谦君子,温其如玉,也不过如此了。
桑如是看呆了,谢家二爷已经是她见过容貌最出色的男子了,却不曾想,这世间竟还有比谢二爷容貌更出色的男子,仅是这半张脸,便令人浮想联翩,关键人家说话声温温柔柔,一看就是个好人!
此时,虞清欢已经回过了神,冲着男人颔首。
男人抬步朝虞清欢走近,玉色指尖托着纸鸢递过来,袖间的沉水香随着动作飘散。
虞清欢连忙将纸鸢接了过来,一眼瞥见上头自己写的那两句骂人的话,联想到方才这人还盯着看,默默将纸鸢递给了旁边的桑如。
“往后莫要在风大时放纸鸢,线再断了,我可不同你来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