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论功宴群臣藏弓 锦衣卫暗伏杀机

紫电青霜映玉阶，金戈铁马入梦来。却说洪武三年冬月，金陵城中瑞雪纷飞，皇城内外却暗流汹涌。大明开国功臣齐聚奉天殿，觥筹交错间，谁人见得檐角铜铃无风自鸣？

庆功宴群臣献祥瑞

但见：

琉璃盏盛琥珀光，麒麟炉焚龙涎香。

李善长酩酊举樽，忽以箸击玉盘，长啸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声震殿宇。众臣闻之变色，盖此高祖还乡旧曲，暗合鸟尽弓藏之谶。朱元璋抚须而笑，眼底寒星闪烁。

胡惟庸见机捧锦匣趋前：“臣得南海奇楠，雕百鸟朝凤图，愿我皇德被四海。“展开时金丝耀目，凤凰展翼处竟有九首，隐现九龙夺嫡之象。毛骧按剑冷笑，暗令锦衣卫将铁册名录添得数笔。

青田先生掷杯谶

忽闻“当啷“声响，刘伯温掷碎羊脂杯，披发跣足大笑：“玄武湖中鱼正肥！“径自踏雪而去。众臣愕然间，但见残杯碎片竟拼作北斗之形，酒渍蜿蜒如星河流转。

朱元璋面色阴晴不定，暗使小黄门尾随。只见刘基独坐寒江，蓑衣垂钓。须臾冰面开裂，双鲤衔太极图跃出，俄而化作血雾弥散。老卒报曰：“湖底忽现石碑，刻'火烧功臣阁'五字！“

铁册无声藏杀机

当是时，毛骧于偏殿展铁血册，朱砂名录浸透殷红。暗室中刀剑霍霍，锦衣儿郎皆披玄甲，袖藏七星弩。忽闻宫墙外传来范增旧事鼓词，唱到“狡兔死，走狗烹“时，鼓声戛然而止。

宴席间徐达咳嗽不止，汤和佯醉打翻醒酒汤，邓愈袖中《山河社稷图》悄然落地——却见万里疆土皆染赤色。殿角铜漏滴滴似催命符，烛影摇曳处，朱元璋龙袍上的金线团龙竟似要破空噬人。

是夜三更，钦天监急奏：紫微星畔，天狼犯主。刘伯温于茅棚秉烛夜观，见星落如雨，长叹：“今日庆功酒，他年断头汤。“忽有夜枭扑窗，爪间缠半幅百鸟朝凤残卷，血迹斑斑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