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污染升级
青铜怀表的齿轮咬合声突然变得粘稠，林夜发现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正在渗出血浆。当他试图校准时间时，秒针突然反向旋转，将整个新手村拖入时空乱流。教堂彩窗的克苏鲁浮雕睁开七百只复眼，每只瞳孔都在播放不同玩家精神崩溃的实况录像。
“认知污染度91%，神经茧房开始结晶化！“
系统的警告声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淹没。林夜的三叉戟刺入地面，亚特兰蒂斯符文沿着地缝蔓延，却在触及酒馆外墙时突然碳化。那些焦黑的纹路中浮现出星穹协议第114514条细则，此刻正用叶晚秋的声线宣读判决：
“检测到逆熵变量，执行记忆剥离程序。“
血月表面裂开参差不齐的豁口，无数银色流体倾泻而下。林夜翻滚着躲过第一波冲击，液体接触地面瞬间生长出神经突触丛林。他的机械义眼自动标记出危险区域，却发现整个天空都布满了代表致命威胁的血红色网格。
“当心呼吸！“诺娅的残影从三叉戟尖端渗出，“空气里的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你的肺泡。“
林夜屏息跃上钟楼，青铜怀表在掌心剧烈震动。当他翻开表盖时，分针突然折断，在空中划出克莱因符号。被符号笼罩的区域开始量子坍缩，那些蠕动的神经突触在四维空间褶皱里扭结成茧。
五道激光束突然穿透钟楼，林夜在瓦砾飞溅中看到骇人景象：十二台刻着牧羊人复眼的无人机正在低空盘旋，机腹弹出的神经索末端连接着玩家尸体。那些尸体正以违背解剖学的方式重组，拼凑成七米高的血肉机甲。
“认知具象化兵器，型号T-114514。“无人机的合成音带着老科尔的电子杂音，“用你的绝望浇灌会更美味。“
林夜的三叉戟与血肉机甲的触须碰撞时爆出量子火花，那些飞溅的碎屑在空中重组为记忆晶体。当他发动「数据解构」时，视网膜突然涌入七百段陌生记忆——每个碎片都展示着自己被不同方式肢解的场面。
“你的痛苦是我们最好的燃料。“血肉机甲胸腔裂开，露出叶晚秋被改造的机械心脏，“她也是这样尖叫着死去的。“
剧痛从量子伤痕炸开，林夜的左臂突然结晶化。那些淡紫色的晶体内流动着星图数据，当他用晶体手臂格挡攻击时，机甲表面竟被蚀刻出逆熵方程式。教堂方向突然传来管风琴的轰鸣，演奏的正是星穹公司上市时的主题曲。
“游戏该结束了。“无人机的激光阵列组成克莱因牢笼，“董事会想欣赏你脑神经燃烧的烟花。“
林夜撞向钟楼残柱，在坍塌的瞬间将结晶手臂插入地面。亚特兰蒂斯符文如病毒般扩散，被侵蚀的区域突然量子化。当他的身体穿过四维空间裂隙时，血肉机甲的触须正好击穿他留在原地的残影。
现实世界的星穹大厦地下七层，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叶晚秋生物脑突然剧烈搏动。监控屏幕上的认知污染指数突破红色警戒线，警报声中，连接着三百个克隆体的数据光缆接连爆裂。
“他正在突破协议限制。“研究员疯狂敲击着控制台，“快注射逆熵疫苗！“
林夜从通风管道坠入实验室时，正好看见自己的克隆体撕开培养舱。那些赤裸的躯体表面浮现出与本体相同的量子伤痕，瞳孔中跃动着牧羊人的复眼图腾。当他试图用三叉戟攻击时，发现武器在现实世界只是一根生锈的铁管。
“认知映射率不足37%！“诺娅的警告从通风口传来，“用你的血画符！“
林夜咬破舌尖，混合着纳米机器人的血液在空中喷溅成亚特兰蒂斯符文。被血符笼罩的克隆体突然僵直，皮肤下的星图纹路开始逆向流动。他趁机冲过走廊，身后的克隆体接连自爆，飞溅的有机物在墙面拼出警告：
“猎户座β星有你要的答案。“
当林夜撞开中央控制室的门时，三百块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每块屏幕都显示着不同玩家的现状：有人浑身长满记忆晶体变成活体雕像，有人被神经索吊在虚数之海结晶化，更多人正在现实世界屠杀其他玩家。
“惊喜吗？“老科尔的脸从主屏幕浮现，“这才是《星穹彼岸》的真正玩法。“
控制台突然弹出全息界面，林夜的生物识别信息正在自动填写自杀协议。当他用铁管砸碎传感器时，地板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竖井。叶晚秋的生物脑悬浮在井底，延伸出的神经索正连接着南极立方体。
“她的脑波是最完美的解码器。“老科尔的机械臂从井壁伸出，“你忍心再次杀死她吗？“
林夜纵身跃入竖井，下坠过程中皮肤表面开始生长记忆晶体。那些淡紫色的棱柱中封存着叶晚秋的童年片段：四岁时的脑叶切除手术、七岁时的机械义眼植入、十二岁时第一次杀死克隆体......
当他的手指触及生物脑表面时，七百个时空的哭喊声同时炸响。南极冰层下的立方体突然投射出巨像，由冰川和玩家尸体拼凑成的牧羊人本尊睁开复眼。林夜在量子纠缠中看到终极真相——每个玩家都是牧羊人复活的祭品，而叶晚秋是精心培育的活体祭坛。
“认知污染度100%，启动升华仪式！“
整个实验室开始降维，林夜抱着叶晚秋的生物脑在时空乱流中翻滚。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新手村的血月已膨胀至天幕大小，月光照拂下的玩家正在互相吞噬。他的三叉戟重新具象化，戟尖却对准了自己的量子心脏。
“你永远无法...“牧羊人的嘲讽被金属撕裂声打断。
林夜将三叉戟刺入胸腔，挖出的量子心脏迸发出超新星光芒。当光芒扫过大地时，所有认知污染指数归零，玩家身上的晶体纷纷脱落。南极立方体表面裂开无数缝隙，牧羊人的悲鸣震碎了三百颗监控探头。
“你竟敢用我的力量反噬...“复眼图腾在血月表面溃散。
林夜跪倒在教堂废墟上，手中的量子心脏已化为灰烬。诺娅的残影从三叉戟浮现，将青铜怀表按在他空洞的胸腔：“这才是真正的重生回档。“
当表针开始逆向旋转时，整个宇宙的星光突然熄灭。在绝对黑暗降临前，林夜看到叶晚秋的生物脑飘向猎户座β星，而自己的克隆体们正在真空中组成莫比乌斯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