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净雷初鸣

冰棺裂开的脆响惊醒了地脉深处的寂静。少年抬起苍白的手指，触碰着棺盖上蜿蜒的霜纹。他记得自己应该叫王洪涛，但额间纯净的雷印传来陌生的悸动——那里没有建木灵根的躁动，亦无青铜剑鞘的烙印，只有北域初雪般澄澈的灵气在流转。

“你醒了。“

冰晶凝成的虚影悬浮在棺椁上方，眉眼与陈瑶有七分相似，袖口却绣着混元宗的九星徽记。少年本能地后仰，后脑撞在棺壁上发出空响。虚影轻笑一声，指尖点在雷印中央：“别怕，我是你母亲留在地脉的镜影，真正的她已经......“

地脉突然剧烈震颤，冰棺在震荡中倾斜。少年滚落棺底时，掌心按到了某件硬物——无风剑的仿品正插在冰层中，剑柄处的泪痕折射出三百年前的画面：陈瑶跪在混元祭坛，用云纹绫绞碎自己的神魂，将纯净的胎光封入冰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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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旧影

少年握紧剑柄的刹那，地脉穹顶轰然崩塌。混沌坍缩后的天光如血瀑倾泻，照亮了悬浮在空中的废墟群岛。曾经的北域山脉化作倒悬的峰林，青霜苑的琉璃瓦在云海间沉浮，每片残瓦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剪影。

“小心！“

镜影突然扑向少年，混元宗的飞舟残骸擦着衣角掠过。甲板上爬满血肉与金属融合的怪物，它们额间嵌着佛域的卍字金印，胸腔却跳动着程家的血傀核心。少年挥剑斩断袭来的触手，黑血溅在冰面上腾起腥臭的烟雾。

“这是归墟坍缩后的'无岸天'。“镜影的虚影愈发暗淡，“混沌污染了所有生灵，除了你......“

雷印突然发烫，剑柄泪痕中腾起青光。少年看见废墟深处有道熟悉的身影——十七岁的王洪涛残躯正在与变异八部天龙厮杀，建木灵根已异化成吞噬光明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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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残链

无岸天的风裹挟着时空碎片，少年每走一步都仿佛踏过万千红尘。当他靠近战场时，残破的青铜剑鞘突然从虚空坠下，鞘身缠满血色因果线。十七岁的残影猛然转头，黑洞般的眼眶中淌出混沌黏液：“赝品也敢来送死？“

少年举剑格挡的瞬间，雷印迸发的清光竟逼得混沌退散。八部天龙的金刚杵悬在半空，龙首人身的怪物们发出困惑的低吼。他们腐烂的佛瞳中，倒映着少年额间无暇的雷纹——那是混沌中唯一纯净的光源。

“净世雷印！“为首的阿修罗王突然跪地，鳞甲缝隙中钻出肉芽般的梵文，“求尊者渡我......“

话音未落，残影的建木灵根已刺穿阿修罗王的心脏。混沌黏液顺着灵根倒灌，将跪拜的佛众融成腥臭的泥沼。少年在腐雨中疾退，看见青铜剑鞘的因果线正将自己与残影相连。

“你以为逃得掉？“残影的声带已腐烂，话语直接震荡神魂，“你我本是一体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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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遗音

镜影的警告在识海炸响时，少年正被逼到废墟边缘。脚下是翻涌的混沌云海，云层深处传来混元帝尊的狂笑。残影的建木灵根化作遮天巨网，每根须脉都挂着时空碎片——有程九幽炼制血傀的密室，有菩提佛尊篡改功法的禅房，还有混元宗培育混沌种子的飞舟。

“看见了吗？“残影的胸腔裂开，露出跳动的混沌核心，“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少年突然松手坠向云海，无风剑仿品在坠落中发出清越龙吟。雷印迸发的光芒穿透混沌，照出云层下蜷缩的归墟遗骸——那具堪比星域的巨兽尸身上，插着三百柄无风剑的残骸。每柄剑都连着因果线，另一端系着不同时空的王洪涛。

“找到你了。“混元帝尊的声音从尸骸眼眶传来，“最后一块纯净道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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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雷破障

巨兽尸骸的眼球突然转动，混沌之气凝成囚笼。少年在罡风中挥剑，惊觉剑柄泪痕竟能与尸骸上的残剑共鸣。当第七次斩击落在同个位置时，某柄残剑突然腾空而起，剑身浮现出母亲封印胎光时的画面。

“就是现在！“镜影的残魂燃烧成火凤，“用净雷斩断因果！“

雷印脱离额间化作长枪，少年握住枪柄的刹那，整个无岸天的时空陷入凝滞。他看见自己与残影之间缠绕着九百道因果线，每道线都连着个被污染的自己。枪尖刺入混沌核心的瞬间，归墟尸骸发出最后的悲鸣，所有因果线尽数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