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多个疫源
几日时间，李覆衡一路沿章阳泽南下，此次注意隐匿行踪，因此倒也未发生什么大事。
他选择的路依旧在章阳泽水边，因为越靠近水边，瘟疫越多越混乱，规模也更大。
面前就是个临水渔村，有百十户人家，但在附近的消息中全村都已陷落，无人敢接近。
这次李覆衡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一路打探消息，有个熊罴从深山走出，一路散播麻风病，将沿途转变的疠人带来到这个渔村里，它的路线经过几个大村大镇，据说现在身高已达三丈，极为可怖。
只是这些山里的熊来到水边做什么？
这个渔村淹没在青色瘴气之中，并且有阻隔神识的坐拥，李覆衡与林宝仪在上空掠了两圈，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宝仪，我们下去看看。”
两人来到村子外收起青舟下了地，转身望向村口。
渔村越往里瘴气越浓，正午的日光都难以照进，村口只能依稀见到一两座房屋轮廓。
经过前一轮旱灾，几乎没有渔民活下来，平时他们最穷，饥荒时吃鱼死得更快，所以渔村基本上已经荒废了。
李覆衡缓步走进村子，和林宝仪各观察一边，在如此浓厚的瘴气中，神识范围缩短到周边两丈左右，所以两人都十分小心。
通过鼻中天的嗅探，这附近必然有一只成了精的熊罴，臊气直冲天灵。
转眼间，他们来到相对宽阔的道路上，应该是村里的主干道。
前面似乎躺了个人。
李覆衡小心翼翼地接近，来到跟前，驱散一大片飞蝇后，发现是一个死去的男性疠人。
此人爪甲很长，死后还在怒视前方，看外貌和体型应该是那熊罴留下来的青壮疠人，用来攻击其他人散播瘟疫。
而此时他胸口却开了个大洞，肝脏不翼而飞，血液干涸成暗红色，不断有飞蝇落在胸腔伤口上。
这些疠人的肝就是麻风病主攻脏器，所有精气都会储存在这里，以至于爪甲极端生长，用完之后熊罴就会物尽其用，直接吞吃肝脏，将精气吃干抹净，存在自己的熊胆里。
这熊罴跑这么老远，就是为了在这里吃东西？
李覆衡张嘴吐出一口火焰，将疠人遗体烧成灰烬。
火焰一出，周围瘴气立刻被驱散开，以前他们也是如此，木生火十分有效。
喷火声在安静的渔村分外刺耳不出意外，疠人听到除了同类之外的动静，必然会找上他们疯狂发起攻击。
这并非李覆衡不够谨慎，无论是疠人还是熊罴，再怎么异变也都是凡物，他们两人足以应对，求的只是无伤。
果不其然，周围响起了一些脚步和喘息声，往他们这边冲来。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也变得十分默契，背靠背准备迎敌。
听脚步声都普通疠人，没有体型较大的熊罴，应该还是躲在暗处。
第一个疠人袭来，张开双爪一跃，就往李覆衡身上戳，可惜在空中却被他马车轮大的手掌抓住。
【当前身患：麻风病，正在吸收炼化中……】
【已炼化76%】
吸收干净之后，这个疠人摔落在地上，没了气。
随后几名后来者踩在他尸体上，悍不畏死地冲上来。
一边是抓取疠人吸收，一边是湛蓝飞剑飞舞，转眼间地上就躺了十七八具尸体。
【已炼化77%】
周身已无其他疠人涌来。
“这次怎么这么少？”林宝仪也发觉有些异常，四周已安静下来。
这几天他们走过几个大镇子，其中一个镇所有人都被麻风病感染，他们在镇中时，只要发出一点声音，疠人就会主动找着声音来源，如同雪崩一般越来越多，最后似潮水一般涌来，两人搏杀半夜后尸体堆成一座山。
眼下这十几人不过毛毛雨，和如此浓厚的瘴气极为不符。
“先找熊。”
李覆衡也无从得知，但要害必然在熊身上，所有疠人都是围绕在熊罴周边的。
说罢就往村子中心走去，林宝仪即刻会意，跟在他后面。
这时，鼻中天从瘴气中捕捉到一丝浓厚的血腥味。
李覆衡顺着味道来到村子中央，这里稍微开阔一些，眼前散落了几具失去肝脏的疠人。
熊罴一贯如此，他们只挑最好的部分吃，其余扔下不管。
往前走两步，李覆衡立马发现前方有些异样。
越往中间尸体越多，正中是密密麻麻堆成山的尸体，比他的肉山还高大。
看来熊罴已经吃了许多。
刚刚那些找上他们的只是残羹剩饭？
眼下毫无结果，李覆衡心中疑问越来越深。
“我们飞起来看看。”
说罢取出青舟，载着两人回到空中。
虽然还是瘴气弥漫，但他还是发现有些许不同，原本他们进村的地方瘴气已散，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瘴气似乎在移动！”林宝仪也敏锐察觉。
他们正在渔村中间，前方不远就是章阳泽水边，疠人和熊罴肯定无路可走。
“往水边去探探。”
青舟往前掠去，慢慢接近瘴气中心，他能闻到臊气越来越重。
等等，还有其他熟悉的气味！
李覆衡从中闻到一些苦杏仁味。
这是…附子？
他想到在鼠疫村后山发现的千年附子，这些木株通过老鼠来散播败血鼠疫，扎根在病患者的血液中。
目前章阳泽周边瘟疫爆发混乱，他们一路救治过来，也收了几株火附子，但都未成什么气候，没有五行相生，每个瘟疫源都不够强大。
这里出现附子，很可能是熊罴一起带来的。
“这里还有附子，有些蹊跷，我们尽快找到它们。”
李覆衡御使青舟加速往前，反常的事情越多，越需要探查清楚。
忽然，底下的瘴气中伸出一条绳子，缠在船头！
底下的人一扯，青舟失衡，两人被偷袭了个措手不及，竟然从十丈空中坠落下来。
好在林宝仪会飞遁术法，才勉强接住李覆衡平稳落地。
这根绳子……是人绳！而且绳子极粗，是几股单根人绳扭曲而成，每一寸都有七八个皮囊展开手，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
李覆衡脸色凝重，不止一种瘟疫源在此。
“跟上，这次非同寻常，要小心了。”
他身躯猛然胀大，浑身长出红毛，顺着人绳源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