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爽
开机仪式结束后，范彬彬在化妆间卸妆，助理匆匆跑进来：
“彬彬姐，有人送了这个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躺着一条银质手链，吊坠是个小小的锁头，与范彬彬在《还珠格格》里饰演的金锁相呼应。
盒子里还有张字条：“锁住你的光芒，总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看见。——Y“
范彬彬刚要把手链戴上，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范秀明导演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如鹰：
“彬彬，十分钟后201室，我们谈谈你的角色。“
201室是剧组临时搭建的排练室。
范彬彬走进去时，范秀明正在翻阅剧本，头也不抬地说：
“把第三十七场演一遍。“
那是女主角发现自己是精神病患者后崩溃的戏码。
范彬彬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寻找情绪。
再睁眼时，她试图表现出角色得知真相后的震惊与绝望。
“停。“
不到三十秒，范秀明就打断范彬彬：
“你在演什么？愤怒？伤心？”
“我要看到的是认知被颠覆的瞬间，是一个人发现整个世界都是谎言的崩塌感！“
他猛地合上剧本：
“明天实拍这场，你最好做好准备。“
范彬彬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走出排练室时，范彬彬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李怡发来的短信：
“怎么样？导演满意吗？“
范彬彬盯着屏幕，眼眶发热，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嗯。“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范彬彬刚打开房门，就听见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
“喂？“
她疲惫地接起。
“我在你楼下。“
李怡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消防通道见。“
范彬彬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轻手轻脚地溜出房间，沿着消防楼梯一路向下。
在二楼转角处，李怡一把拉过范彬彬，紧紧抱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
范彬彬把脸埋在李怡胸前，闻着李怡身上熟悉的柠檬沐浴露香气：
“被拍到怎么办？“
李怡捧起范彬彬的脸：“我担心你。今天在台上，你看起很难过。“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范彬彬的泪闸。
她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倾倒出来——俞小凡的排挤、导演的严厉、自己对角色的无所适从...
“我根本不会演精神病，“
她哽咽着说：
“我连怎么进入那个状态都不知道...“
李怡静静听完，从背包里掏出一本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我查过了，“
李怡翻开做了标记的几页：
“很多精神病患者其实活在自己的逻辑世界里。他们不是'疯了'，而是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真相。“
范彬彬接过书，借着昏暗的灯光阅读那些笔记。
李怡的字迹工整有力，旁边还画了情绪曲线图。
“试着不要'演'精神病，“
李怡轻声说，“而是相信你的角色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我们这些'正常人'才是被蒙蔽的。“
范彬彬抬起头，在月光下凝视李怡认真的侧脸。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爱情——不是鲜花和烛光晚餐，而是在你迷失方向时，有人愿意熬夜为你查资料、做笔记，只为点亮你前行的路。
“谢谢你，怡哥。“
她踮起脚尖，在李怡唇上轻轻一吻。
李怡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消防通道的感应灯突然亮起，两人才慌忙分开。
“我得回去了，“
范彬彬依依不舍地说，“明天六点就要化妆。“
李怡点点头，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差点忘了，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盒子里是一对迷你耳机。
“我录了引导冥想，“
李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以帮助你进入角色状态。睡不着的时候也可以听。“
范彬彬紧紧攥着耳机，突然意识到自己何其幸运。
在这个充满竞争与算计的圈子里，有个人真心希望她好，甚至胜过他自己。
一周后。
燕京央视大楼，李怡正在为中秋晚会第三次彩排。
《恭喜发财》的欢快旋律响彻演播厅，李怡却在一个转身动作时差点被伴舞绊倒。
“停！“
导演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李怡，这已经是第三次出错了！直播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李怡连连道歉，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彩排结束后，林雯在休息室堵住了李怡：
“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吗？导演组已经在考虑换人了！“
“耳返有问题，“
李怡疲惫地辩解，“我根本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林雯冷笑一声：
“成龙拍戏断过多少根骨头？刘德华高烧四十度照样开演唱会。”
“观众不会在乎你有什么借口，他们只想看到完美的表演！“
李怡无言以对。
走出央视大楼时，天空正飘着入秋第一场雨。
李怡站在雨中，突然无比想念范彬彬的声音。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范彬彬沙哑的嗓音：“怡哥？“
“我...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李怡不想让范彬彬担心，强撑着轻松的语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突然传来轻轻的哼唱声。
是《童话》的旋律。
李怡愣了一下，随即跟着哼唱起来。
两个疲惫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交织，在夜里温暖着彼此。
“好点了吗？“
唱完后，范彬彬轻声问。
“嗯。“
李怡仰头看着雨水，“你呢？拍摄顺利吗？“
“今天拍了雨中戏，“
范彬彬的声音突然活跃起来：
“我NG了二十多次，最后真的崩溃大哭，结果导演居然说'就是这种感觉'！“
范彬彬模仿着范秀明严肃的语气，把李怡逗笑了。
挂断电话后，李怡在雨里站了很久。
突然明白，在这个星光与阴影交织的名利场中，范彬彬是他唯一可以卸下伪装的地方。
回到公寓，李怡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林雯脸色很冷：“进去谈。“
客厅里，林雯直接甩出一叠照片。
李怡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照片上全是他和范彬彬：消防通道的拥抱、深夜街头的牵手、甚至隔着口罩的亲吻...
“你知道这些照片值多少钱吗？“
林雯冷冷地问：
“《娱乐周刊》开价十万，我花了五万买回来。“
李怡郁闷道：“林姐，我...“
“闭嘴！“
林雯厉声打断：
“我不管你们感情多深，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负面新闻都能毁了你！”
“中秋晚会在即，专辑下月发行，你知道公司在你身上投了多少钱吗？“
李怡眉头微皱，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