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政绩跟屁股闹了起来，心情复杂的首辅
宋子玉也知道温之言的性格，不太愿意接受自己的施舍。
所以当他看到这孩子和别的调查员组成一个小团体后，才叫除了温之言外的另外两人一起前来。
为的，就是给温之言施加压力。
但即使如此，宋子玉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外甥是不太愿意接受自己帮助的。
所以，他只是给了温之言一个不算很多的好处。
他说道：“你先前去过象山县胡家村，和那个叫胡彪的豪绅交过手是吧？”
“我听说那家伙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想到用散财均田、化整为零办法对付你们的豪绅。”
“仅凭这点，我就可以判定这个胡彪的能力，强过大周八成的豪绅。”
听到这话。
温之言连忙说道：“如果宋叔是想让我换其他目标，就大可不必了。”
“我和那个胡彪，算结下梁子了。”
“要是不亲手解决了他，我心难安。”
“更何况，以宋叔您现在组建的这个调查员制度，不管我们对付豪绅的速度快慢与否，总体而言，业绩都差不多。”
“所以还不如挑一个解决以后，可以让我解决的对象来收拾。”
“呵呵！”温之言的话，让宋子玉忍不住发笑。
他说道：“我了解你的性格，一定不愿意换其他目标，我也没打算劝你什么。”
“只是，我想通过咱们调查员组织的某些运作，调整你们几人在对付胡彪的这批调查员里的轮值顺序。”
“把你们调到刚好可以解决胡彪的那一批次去。”
听到这话，温之言三人不解。
温之言问道：“这有何意义吗？”
“虽然亲自了结那个叫胡彪的家伙会令我解气，可光解气的话，也算不上什么利益吧？”
“嗯……按我的理解，在一群对付单个豪绅的调查员集体里，不管是谁来负责收拾豪绅，每个调查员可以得到的业绩都一样。”
“这样做，好像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了？”听到这话，宋子玉笑了。
他说道：“要是轮值到你时，你正好解决了胡彪。”
“那在朝廷的档案里，你就有解决了一个豪绅的业绩存在了。”
“可实际上，这些好处和业绩，是调查员一起共享的，不是吗？”温之言问道。
“从债务和钱财层面而言，是这样的。”宋子玉点头。
但是他接着补充道：“可从履历和政治上来说，并非这样。”
听到这话，温之言不解。
他说道：“我们身为商籍人士，又不可以从政，政治的履历于我们有何用处呢？”
不对……
突然，温之言想起了当今陛下继位以来的有些操作。
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抬头，看向宋子玉，表情震惊，好像打算说些什么。
但还没等他开口。
宋子玉就笑道：“现在不能从政，不代表以后也不能。”
“这世间万物千变万化，令人措手不及，千万别用现在的标准去衡量以后的事情。”
“难不成……”
温之言想说什么。
但看见他打算乱说话的宋子玉，却在嘴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
用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虽然在京都那边，由李天酝酿的阴谋还未被发现。
可富康城内，有关调查员和工商业主串联起来的事，却经由这几年修造的铁路，快速传遍了整个大周。
听说这些调查员和工商业主串联起来，要动真格的了。
本来由于调查员的攻势，已经只能用化整为零来做缩头乌龟的豪绅们气的牙痒痒。
他们恨不得把这些工商业主、调查员还有举行这场会议的宋子玉抓起来，敲骨吸髓，扒皮抽筋。
闽南那边的一些豪绅甚至找出祖传的菜谱，琢磨应该怎样把宋子玉给抓来烹煮了。
但是对比气的牙痒痒的豪绅，在坊间散发着怒火。
聚集着大量工商业主的城市，却是另外的光景。
特别是京都。
因为富康会议的召开，很多本来由于现金流短缺而在股市崩盘后仍然持续低走的股票，终于又一次被市场垂青。
被市场看好的那些股票纷纷上涨。
仅仅三天，就缩小了一亿两的股市漏洞！
看着这一幕，本来因为股市问题急的焦头烂额的钱洪泽表情非常复杂。
股市是他的政绩，由于股市崩盘而出现的亏空减少，原本该是件好事，他该高兴才对。
但偏偏，这次股市升高的原因，对钱洪泽而言并不友好。
他知道，这几天股市飙升，皆因工商业主们打算串联调查员对豪绅下手，从他们那掠夺财富来缓解钱荒。
这就让钱洪泽的心情十分复杂了。
如果工商业主是用别的办法来解决钱荒，从而恢复股市，那还好说。
可问题是，这群工商业主打算对付的人，是豪绅！
豪绅啊！
那可是封建王朝，所有儒家官僚和士大夫的基础。
他们这群人，基于自己的立场，必须确保豪绅阶级的利益才是。
但现在，自己的政绩却跟自己的屁股闹了起来。
这让钱洪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光这样。
他发现，自己艰难整合起来的儒家，开始出现了分裂。
一些人觉得，自己该背叛自己的阶级，抛弃旧有的屁股，投进工商业主的怀抱里。
不破不立。
只要他们帮工商业主把旧有的豪绅阶级打垮，他们仍然能像从前一样，继续钟鸣鼎食的官宦身份。
反正都是做人上人，做封建阶级的，和做资产阶级的有什么区别呢？
但有的大臣却觉得，资产阶级的工商业主压根不靠谱。
不说别的，就说股市的问题。
诚然，当初“钱洪泽繁荣”带来的股市兴旺，还有相关政绩，的确让他们击败了他们的宿敌：法家。
可问题是，这次繁荣来得快，走得也快。
随着长乐街股市崩盘的那一天到来。
他们这些官员每日都忙的不可开交。
为的，就是使股市回到正常水平，补上那天大的漏洞。
有很多官员甚至夜晚入睡时，都会梦到陛下责怪他们把股市弄到崩盘，让他们告老还乡，把他们罢官，甚至直接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