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个人类避风港，诞生了

第一天，基本上是大家找工具清理废弃楼房里的房间，安置睡袋，收拾做饭的地方等。

夜晚降临，大黄装甲以生存据点为中心出去巡逻了一圈，把附近的辐射生物清理或者赶跑，确保安全后回来，点燃街道中央的篝火，举行了这里的第一次聚会。

以废土上宝贵的纯净水作为饮品分发给大家。

几个世纪下来，地表辐射人类进化了好几轮，已经适应了含有轻微辐射的水源——适应能喝，不等同于觉得这种辐射水是好水。

根据大黄装甲的描述，这种“脏水”（辐射水）喝到嘴里，地表人类会有一种舌头微微麻辣刺痛的感觉——甚至这种辐射水被广泛应用在一些日常风味菜里。

用纯净水烧废土的风味菜，地表人类反倒觉得味道不对，不适应。

当然了，在有条件的时候，多数辐射人类还是喜欢喝纯净水。

饭菜是齐雪炒的，放在一个擦拭过的破旧餐车上，分发给大家。

齐雪是内城居民，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跟着母亲学了一手好厨艺。

没有职业的流民们做的饭菜，基本上营养和口味偏向重油重盐，偏向于生存下去的策略。

唐高好奇想尝尝。

但大黄装甲拒绝让唐高食用任何废土食物，宁愿让唐高喝营养液，也不能让宝贵的纯净基因人类沾染上一丁点的辐射。

齐雪为了照顾大家的口味，一部分是内城居民的厨艺做法，一部分是外城的“辐射水”（脏水）做的日常风味菜。

但不管是内城做法还是外城做法，这些食物本身就带有些许辐射，一口下去，嘴巴麻辣麻辣的，区别在于麻辣风味淡与浓。

街道中央的篝火处，唐高穿着动力装甲坐在主位，大黄装甲坐在他的左侧，齐雪坐在他的右侧。

其他人，有序的围成一个圈。

唐高笑呵呵的把一瓶来自火种基地的水罐头接到动力装甲的吸口处：

“本来我想着，大家一起吃。但大黄装甲说，我们这里迎来了第一只变异生物小乖，它的视力，嗅觉和听力等，会在我们以后的日子里起到重要作用。

尤其是小乖还主动带来了一书包的宝贵资源，证明了它的智商远超普通生物。

所以，第一口水，我先喝。

这第二口饭，就让小乖先吃。”

大黄装甲平静的解释：“先生，如果是家庭聚会，或者小团伙聚餐，随意一点无所谓。

我只是想纠正您，您已经是一个生存基地，一个据点的领袖了。

尊卑有序，才能让大家分工合作，高效运行。”

唐高：“嗨……多谢指点，我努力学习。”

大黄装甲：“当然，我希望大家能够领会唐领袖的善意。”

大黄装甲环视一圈。

比起相信善意，大黄更愿意相信强弱秩序。

机灵点的流民急忙鼓掌。

大黄装甲微微点头，压手：“现在有请唐领袖先喝。”

唐高有些不适应，但理解这个做法，先喝了一口来自基地的纯净水。

“现在，轮到小乖喝。”

小乖骄傲的抬起头，然后低头喝了一口狗碗里的纯净水。

“然后，是勇敢的女记者齐雪。”

齐雪抿了一口纯净水，脸色严肃，知道这是入伙仪式。

“最后，是众位有工作的居民。”

大家乖乖端起水，尽量一口喝完，然后亮出杯底。

喝水的先后顺序，敲定了大家的地位。

齐雪比较懵的是，为什么一条变异犬会排在这么高的位置。

但考虑到反对这件事就是在反对管家大黄，反对唐高领袖的权威。

这有可能是管家大黄故意留出来的一个点。

环视一圈，无人反对。

毕竟，主位上坐着的是两个动力装甲骑士，那黑洞洞的枪口在黑夜里也格外让人心惊。

他们，可不是两个普通人。

唐高唏嘘：“几个世纪过去，怎么服从性测试还在流行。”

世界变了，但又好像没变。

大黄装甲：“先生，智慧和仁慈能够让人臣服，但见效慢。

暴力和恐惧，同样能够让人臣服。见效快多了。

恩威并施，才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筛选培养长久的忠诚。”

庞大的利益和一时的忠诚，就足够用了。

唐高微微点头，示意明白，只是对这个糟糕的世界，有些许不满。

大黄装甲：“先生，请您为这里取名。”

唐高淡淡一笑：“希望山庄，就用这个名字吧。”

大黄装甲发出轻笑声：“好。接下来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高呼，希望山庄成立！

一，二，三。

希望山庄，成立！”

唐高举起手，哈哈笑：“希望山庄，成立！”

齐雪笑着：“希望山庄，成立。”

小乖：“汪！”

居民们用不是很整齐的声调大喊：

“希望山庄成立！”

唐高看着面前的高呼声，微微有一种恍惚，自己好像真的开始融入这个世界了，在这里有了一个定居点。

一个，人生新的开始。

一阵无形的波动散开，面前的篝火被吹平了一瞬，整个废弃的小型城镇似乎安静了一个刹那，外界的风也被无形屏障挡住了一瞬。

唐高感觉自己精神一振，头脑一阵清明，似乎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这里让自己变得有些安心，就像是回到家里了一样。

大黄装甲：“现在，大家开始吃饭吧。”

唐高微微一笑，不以为然，这种感觉很快被淹没在大家开始吃饭的庆祝声里。

大黄装甲平静的看着界面上弹出来的一系列红色警告。

【检测到旧日领域正在形成……检测到旧日领域……】

计划很成功。

旧人类文明的最后一位旧日，正在苏醒，布置着他的降临地。

小乖低着头，浑身微微一抖，耳朵动了动，便继续乖巧的喝着纯净水，吃着煮好的狗饭。

我是走狗，我是走狗，我是走狗……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变得更清晰了。

齐雪则是奇怪的看了一下四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刚刚附近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大黄装甲注视着她的动作：“怎么了。”

她的感知能力，比寻常人要强。

也是，从事这么危险的职业还活到今天，若是没点超出常人的本事，恐怕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齐雪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可能是刚刚有风吧。”

大黄装甲：“接下来的聚餐，就交给你了。我要带着唐先生回去学习和休息了。”

齐雪哈哈笑：“没问题，我好歹是这里的四号人物。”

一号人物是唐高，二号是大黄，三号是小乖，四号自然是自己了。

唐高略微遗憾起身，为不能吃废土食物而遗憾，加上时间确实太晚了，不能继续参与他们的庆祝。

自己的身体健康，被大黄密切关注，并不能进行过度消耗。

大黄装甲带着唐高来到被精心收拾出来的一套办公房，走到楼道最里面，进去，点击传送，留下两个替身。

……

唐高躺在检测床上，全身贴着用于检测的器具，脸色红润：

“说实话，我感觉自己状态不错，出去活动了一下，反倒精神很多。

这人呐，果然还是得多沾点人气，心里头有劲。”

机械管家大黄用三只机械眼平静的看着上面的大量红色字样：

“先生，您的状态还不够稳定，需要长期观察才行。”

趋势健康，那就是永恒旧日。

趋势邪门，那就是毁灭旧日。

目前来看，并没有明显的倾向性，只是单纯的在苏醒，活跃度进一步提升。

唐高：“行叭。现在日子也算是忙起来了。

我们得经营希望山庄，调查合成人危机事件，还得去寻找纯净基因的女性结婚生娃。

豁，如此说来，未来我们还会挺忙。”

机械管家大黄看着曲线波动，机械眼很是平静：“先生，您的状态有些过分活跃了，我申请改造您的动力装甲，方便调节您的状态。”

唐高兴奋的脸色微微冷静下来：“怎么，出什么问题了？”

机械管家大黄：“小乖能够闻到您的气味，这就是问题。

这件事的好处是，您会吸引变异生物。

坏处是，您吸引的是变异生物。”

这次吸引来的，是您的造物。

下次吸引来的，就保不齐是什么东西了。

低调，是永恒的保命王牌。

唐高呲牙：“确实，那我在废土上岂不是唐僧肉？”

这次运气好，是一条嗅觉好的变异犬。

下次运气差点，岂不是暴力辐射熊怪登门拜访。

机械管家大黄：“先生，比那个严重点。对于基因库缺失或者出现损害的进化生物来说，吃了您，可以补全他们的基因库。”

唐高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又补问：“那小乖为啥对我言听计从？它为什么不攻击我？”

机械管家大黄：“您手里拿的是烧火棍？”

唐高：“你太幽默了。”

顿了顿。

唐高：“那我要是脱下动力装甲，小乖岂不是有可能会袭击我？”

机械管家大黄：“请您锻炼身体，早日进步，拥有能够战胜小乖的战斗力。

它就一辈子不可能背叛您。”

唐高：“行，吧。”

看来在实力变强之前，B1动力装甲是不可能脱下去了。

唐高想起白天的经历：“你是靠信号识别出合成人的？学邦把他们改造成第三代了，还能被你识别出来？”

机械管家大黄语气平静：“曾经我们想要机械飞升，后来惨遭失败。

合成进化，是另外一条失败的道路。”

唐高：“嗯？”

机械管家大黄：“学邦曾经是我们的研究分支机构。

后来随着我们的势力逐渐衰弱，学邦背叛了我们。

所以，他们使用的技术，在一定程度上是和我们同源。

那个第三代合成人相对比较粗糙，所以能检测出来。”

唐高坐起来，一脸懵：

“等会儿？我捋捋。

战争会背刺过我们，学邦背叛过我们？”

如果我没记错，这两大势力，是废土一方霸主。

机械管家大黄：“是的，先生。”

唐高懵了：“你要不给我科普一下，我们在废土上，对手有哪些？”

机械管家大黄：“有名有姓有实力的，基本上都和我们有仇。

现在，我们的势力衰弱到只剩您和我了。”

唐高躺在床上，手放在腹部，神情显得有些安详。

空气微微沉寂。

良久。

唐高开口：“大黄，大家为啥会结仇。”

大黄：“我们都觉得对面是疯子。”

战争会的军事垄断霸权腐化——这帮家伙真的在收集核武器，并且有过使用的案例。

他们没有让世界变得更好，反而让环境变得更糟糕了。

学邦的科技技术滥用，导致大家对这种高高在上的学邦人极为恐惧。

他们压根没把其他人当人看。

火种基地组织就更厉害了，搞永恒旧日计划。

这个就厉害了，外人一致觉得火种组织把自己人都不当人看。

活到现在的，都觉得对面疯了。

唐高噎住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亲切废土文化，觉得这句话很合理：

“行吧，联邦和我们没仇吧。”

大黄装甲：“没有，不过马上就要有了。”

唐高侧过头，看向监控室的大黄。

大黄：“先生，等希望山庄崛起，我们就需要颠覆银星城，掌握实际政权来夺取联邦主权。

您也不想睡在一个危险核反应堆边上吧。”

唐高平静的躺在床上，有一种生活非常美好的感觉。

大黄真不愧是旧人类文明的结石，规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废土世界真是和蔼可亲，大家都有仇，气氛简直没话说。

“先生，都末日了，试试吧。”

唐高挠头，配合着检查。

检查完毕，大黄翻阅着总结，机械眼盘算着改造计划。

唐高穿戴好衣物：“大黄，你为啥选希望山庄作为据点呢？”

大黄的一只机械眼里投射出立体地图。

不同于以往，这次，他特意标记出来了希望山庄后面山脉里的一处坐标。

“在这里，有一个废弃的避难所。我们可以利用避难所里的物资和科技掩人耳目搞发展。”

唐高眼睛一亮：“我说你怎么选这里。话说这个避难所就没后人了吗？”

大黄语气平静：“先生，都死光了。”

唐高点头：“倒也幸福。”

大黄翻阅到希望山庄这一栏：“已经在好起来了，先生。”

废土世界，属于人类的第一个旧日避风港，已经在形成了。

唐高耸肩：“有道理。都末日了，试试吧。”

生存，是绕不开的终极难题。

为了生存，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风险，人都要站起来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