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8章 天河开
张太虚守住心神,全力感知着天地间,那些匆匆渺渺,若存若离的气。
整个山从山顶开始,到山脚下全被一层赤红的气所包裹,那是山原本就有的气。
赤红之气名叫血灵,乃是一种吉祥之灵,通常是代表着生命力。
顺着血灵接着往下探,渺茫之间看到一条弯弯的龙,只看龙的气势,上面并无阴煞之气。
张太虚不禁说:“原来红山下真的有龙,这不知是多少年前的龙气了,沉淀的如此精纯,连一丝阴气都看不到”
他突然有些悲哀,他想到了大势,如果真如康有为所说,是前朝国运所化的阴龙。
这三百年里又有多少盛衰兴亡之事,又有多少次造反被镇压。
又有多少个被大势选中的人,可现在,他们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连姓名都没有。
他看着远方金光灿灿的京师,说道:“我倒是有些可怜你们这些人了,今日我若成事,那可就不会像后来那样平稳的退位了。”
“想必当初,你们也想过这个问题吧。”
时间到了夜晚,灿烂若碎银的星斗摆在天上,如同一盘棋局。
中间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如楚河汉界。
张太虚只觉得可笑,但是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随着星斗移动,两道黑光包裹着阴冷煞气,直直的向他冲过来。
浩荡荡的阴煞,这就是天地之力,从中只能感到一种沉重的黑暗,虽然有星光,但那星光也是冰冷的。
九天之上有一种威严,那好像是一枚印章上面刻着两个字“御赏”,带着阵阵水煞向整座山头压下来。
姚江汉从洞穴里出来,大声向着他喊道:“你别害怕,那是假的!谁也没办法借天地之势!”
张太虚听了这话才觉得刚刚发生的是一场幻觉,吐出一口重气,才稳住了心神。
“气该动了,天河该转了,你守住心神不要乱,我把四方的气给你调过来!”
姚江汉忍着火热,拿起铲子在四方铲了一铲土,四方的气在这一瞬间被引了过来,从山脚下往上涌起一阵狂风。
如同那天晚上吹起的大风一样,不过那是天风,这是地风自然没有那么猛烈。
“木为生!火为死!水为复!金为器!土为源!五德大明,当兴火德!起!”
姚江汉从身后拿出,五面小旗,分为五色东西南北各有不同。
火旗在最下方,上面是木旗,然后是土旗,金旗,最后在略微高位之处才是水旗。
李鸿章的脸色闪过一丝怒气,冷冷的说:“拿我的总督印来,我要调动天子剑,诛杀逆贼!”
马相伯连忙劝阻:
“大人不可!朝廷防汉甚于防洋,林督爷调了天子剑平了云南之乱,可他是怎么死的?请大人三思啊!”
“不要再劝了,今日我要是不这么干,明天我岂能活?为求自保迫不得已!”
李鸿章一手托印,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他来到了避暑山庄,这是两位皇帝的葬身之处,平常这里是不能有汉人出现的,但是今天例外。
李鸿章托着大印向着避暑山庄叩拜,以示忠诚。
随后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观星楼。
观星楼是个四层的小楼,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两位皇帝死之前,都在这里观过星象,他们都想看破未来,却同样都看不破。
只留下一些只言片语,而那些话都是最隐秘的秘密,不可能传出宫闱。
李鸿章恭敬的对着观星楼三拜九叩,太监为他打开了门。
他弓着腰低着头,一副谦卑的姿态,走进了楼中。
到了四楼,他远远的看到山气,水气,星斗之气,都被天河带着向北流。
他所要做的就是从,天河中截下一丝煞气,去压服红山的山气。
李鸿章手托总督大印,念念有词,双眼紧闭着。
“请天子剑,诛此逆贼。”
从李鸿章身上,透出一点点如同灰尘一样的气。
那气非是煞气,也非灵气,极为特殊,如果让姚江汉来看就能明白,这种气叫做天子气。
天子气落在大印中,包裹着大印的红布自己脱落。
李鸿章又动用全身的修为,湛蓝色的煞气笼罩着四层的小楼,空中都有淡淡的水声。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天河之势,诛杀逆贼,起!”
他伸手一指远方的火光,水一样的蓝光卷着一支拔地而起,在直隶每个县中,都分出一粒粒的气,有的金光闪闪,有的气则暗的发黑。
他们浩浩荡荡融入拔地而起的蓝光中,重组成一柄金光闪闪的剑。
“诛杀逆贼!”
上有天河,中有人河,下有地河,三河遥相呼应,随着李鸿章的一指。
那由湛蓝色的煞气组成的河水卷着浪花,向着张太虚扑去。
姚江汉远远看了忙说道:“烧天啊!快点引火烧天!把天河烧动!”
张太虚也感到一种危险,怒喝一声带着睥睨万方的气势:“何处小人!居然敢刺王杀驾!万方有灵,听我调遣,聚火烧天!”
火光瞬间将张太虚吞噬,他没有受到这火的伤害,火气随着他的怒喝显出法相。
那是一轮未成型的太阳,正在此时天河的最低洼处被山势引下一团水气,水火还未碰上。
远方,湛蓝色的河水瞬息而至,其中的那柄剑更是在河水中,闪闪发亮。
“诛逆贼!”
水光对着张太虚浇灌下来,他感到一种恐惧,就好像身处深海中,他摸不到边沿。
一道金光从他的脖子上快速斩落,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天子之剑,只要身在大乾,就要受到这一剑的影响。
张太虚退了一步,浑身的压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但还是侥幸躲过了。
“烧啊!”姚江汉大声的说!
正在此时,水火相接,阵阵激荡引起了天河微移,那蓝色的水煞被引入火焰之中。
“天河掉角!二龙合一!你去抓他的剑!”
张太虚此时没有了水煞的影响,他的动作变得快了些,手挡在脖颈,去抓那柄剑。
一瞬间一股剧痛,他的手指没了知觉。
但血染在了天子剑上,他的手碰到了那柄剑。
“逆贼!你该死!”
这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威严无比。
张太虚瞪大了眼,他不再畏惧,用脸骨去接那柄势气稍泄的剑。
“朕才是天子!”
一股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传来,那柄剑被卡在他的脸骨上,斩了一半就斩不下去了。
那剑正要拔出,重新砍下。
张太虚用左手去抓剑柄,当他的左手摸到了剑柄的一瞬,那种威严让他精神一震。
一个女声怒斥:“该死的汉人!哀家要将你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