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纸人傀儡
“都小心点，箱子都盖上雨布，别让里面的火药受潮了！”文县司令部火药库，军官正指挥着士兵将火药装车。
四目道长站在一旁，看着面前装满火药的五辆大车，走到军官近前，拱手道：“长官你看是不是再多装点，我怕到时候不够用。”
军官转头看向四目，笑道：“道长放心，这些火药够把整座荒荧山翻一遍了！”四目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此次麻烦长官和诸位兄弟了！”
军官闻言，正色道：“道长不用客气，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司令往哪指我们就往哪打！”言罢，指挥着盖好雨布的车队朝城外行去。
暮色漫过飞檐，月牙在厨房熬着红薯粥，铜锅里咕嘟作响。小姑娘安静地坐在门槛上，盯着院角那株开花的琵笆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那里不知何时沾了片暗红污渍，像极了风干的血迹。
“来，趁热喝。”月牙端着粗瓷碗转身，见小姑娘仰头望着天空，瞳孔里的血纹在暮色中愈发清晰。
“姐姐，你看。”小姑娘伸手指向青瓦上的黑点。月牙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狸花猫，从屋檐上一跃而过。
“啊——”瓷碗坠地的脆响，惊醒望着屋檐出神的月牙。“怎么了？有没有烫着？”月牙惊慌地蹲下身子，想去查看小姑娘有没有被碎瓷片伤到，却见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冷厉之色。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把姐姐的碗打碎了！”小姑娘微微垂首，声音恢复了些许软糯，背在身后的右手微微颤抖。
“无妨，不过是个碗罢了，你没伤着就好。”月牙弯腰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却不知怀中的护身符泛起红芒。
重新盛了一碗粥，月牙拉着小姑娘在桌旁坐下，心底总觉着小姑娘有些异样，“莫不是想爹娘了？”正寻思间，院外传来脚步声，无心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无心你回来了，快来吃晚饭吧！”月牙起身相迎，小姑娘也跟着站了起来，怯生生地躲在月牙身后。
“这位小妹妹是？”无心走进院内，目光先落在小姑娘身上，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芒。
“这孩子在巷子里饿得慌，我瞧着可怜，便带了回来。”月牙轻声解释道，眼神中透着几分担忧与怜惜，不自觉地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像是生怕无心会吓到她。
“哦，是这样呀！”无心目光在小姑娘脸上游移，随即看向月牙，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顾大人在府上设了庆功宴，让我回来接你去吃大餐！”
月牙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可又有些犹豫地看向身后的小姑娘，轻声道：“那她怎么办？总不能留她一人在这儿。”
“带着一起呗，顾大人好客，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儿。”无心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姑娘，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小姑娘怯生生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嘟囔道：“我……我可以去吗？”月牙哪还能犹豫，一把拉住小姑娘的手，柔声道：“当然可以，咱们一起去。”
三人结伴出了门，夜色如水，洒在石板路上。无心走在前面，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留意着身后两人的动静。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顾府，顾府大门紧闭，透着几分肃静，全无月牙预想中的热闹景象。
无心拉着月牙走到门前，低声道：“什么都不要问，去找苏念法师！”言罢，抬手叩响门环，清脆的声响在夜色中回荡。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小厮探出头来，见是无心，忙行礼道：“无心大师，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月牙刚要跨进门，怀中的黄符突然发烫，那是无心给她的护身符，此刻正泛着刺目的红光。
小姑娘站在门外，抬头时瞳孔里的血纹已凝成蛛网般的纹路，声音却依旧软糯：“姐姐，外面好冷呀！”
无心突然一把扣住小姑娘的手腕，脉门处传来纸张摩擦般的窸窣声，皮肤下竟鼓起蠕动的纸纹，转眼间整张脸像被揉皱的黄纸般凹陷下去，露出底下中空的纸壳。
“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无心沉喝一声，警惕的打量着三丈开外现出身形的小姑娘。
小姑娘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娇声道：“无心哥哥好狠心，捏坏人家的新皮相呢！”言罢，指尖轻弹，周身上下骤然飞出千百张纸人，在半空织成密不透风的纸墙。
无心闪身退开，咬破左手大拇指，朝纸人甩出几滴血液。血滴落在纸人上如泼滚油，“滋滋”冒起白烟。
纸人遇血即燃，焦黑纸片如落雪般簌簌坠地，却在触地瞬间又诡异地蜷缩成更小的纸虫，顺着青砖缝隙涌动。
无心足尖连点墙檐，跃上丈高的墙头，低头望着下方蠕动的虫群，喝道：“你究竟是什么妖物？”
“你也不是普通人，血液居然能灼伤我的纸人！”小姑娘歪头轻笑，若有所思地打量无心，袖口中又涌出无数血色纸人。
“岳绮罗！”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爆喝声，苏念手持幽冥引魂灯悬在半空，引魂灯中一道灯焰飞出，在半空划出幽蓝轨迹，直取岳绮罗眉心。
岳绮罗躲闪不及，身形骤然崩解成漫天碎纸，却在落地前又诡异地重组，咯咯笑着踏碎满地纸灰：“苏念哥哥，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呢！”
苏念掌中勾魂锁链串出，链身浮现密密麻麻的银色纹路，“你吞噬生魂修炼邪术，活了也有几百年，哪来的脸在这装嫩？”
话音未落，勾魂锁链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撞碎空中纸人，如灵蛇般缠向岳绮罗颈侧。岳绮罗不闪不避，眼尾突然裂开细密的纸纹，再次崩解成漫天碎纸。
“苏念哥哥还是这么急躁呢！”岳绮罗的纸身在三丈外重组，发丝间还粘着半片烧焦的纸人，“我们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怨，何必一见面就喊打喊杀呢！”
苏念眉头紧皱，收回勾魂锁链，厉声喝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岳绮罗闻言咯咯笑出声，纸人组成的裙摆无风自动，忽的收敛笑意，正色道：“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