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
抽了两口白泽就把烟放下了，人是脆弱的动物，需要外物来慰藉自己痛苦的内心，神不需要。
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衙门的捕快们花了数个小时的时间来讨论案情，最后决定成立一个专案组，负责调查此事。
白泽全程都在旁听，李山海早就说过，他、洛香寒、王威三个人只是目击者，所以早就可以走了。
王威一听立马就走人了，一秒都不愿意多待，洛香寒不愿意回家，她的母亲牵着她到衙门大门口，洛香寒立马尖叫着转身钻进衙门，说什么都不肯出去，似乎衙门外面有非常恐怖的厉鬼。
白泽也没有走，他纯属是好奇衙门捕快的办案过程，想要亲眼目睹一次，李山海还以为他在发火，告诉白泽，对这次审讯过程不满的话，可以走流程举报，还可以拿到一笔赔偿费用。
白泽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旁听一下你们怎么破案的。”
李山海点了一根烟：“怎么，对这一行有兴趣，成绩怎么样，有希望报考治安大学吗？”
“全世界的大学随便我挑，牛13吗？”
李山海哈哈大笑，他以为白泽在自嘲，白泽的档案上有成绩，李山海知道他有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只是顺嘴一问。
李山海：“既然你有兴趣，可以听听，你要是真觉得有意思，说不定会成为你努力学习的动力，你这身力气，不干这一行可惜了。不过，相关的信息，绝对不能去外面乱说。”
于是，李山海就任由白泽正大光明的旁听到现在。
不过，这个案子本身太过稀奇，搞得一众办案经验丰富的老捕快们都没了头绪，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山海开口打破了沉默：“看来想要讨论这个案子，有个问题是我们绝对绕不开的，诸位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呢？”
小刘，也就是被白泽揍过的家伙，当机立断：“怎么可能有鬼！这肯定是犯罪嫌疑人用了某种作案手法来误导我们！”
一个有白头发的老捕快摇了摇头：“这个东西嘛，信则有不信则无。”
李山海笑了笑，说：“如果真的有鬼，那这个案子，我们办不了，人管不了鬼的事情，只有神才可以。我们想继续办案，就只能认为凶手是人。”
老捕快若有所思：“监控大家都看过了，这个教导主任，把自己掐死了，那现在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自杀，一种是遭到胁迫而自杀。”
小刘大声说：“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受害者当时掐着自己的脖子，所以我们都下意识的以为他试图掐死自己，但，或许是他感觉喉咙非常难受，他只是在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脖子。”
李山海：“想法很新奇.....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继续说。”
得到队长的肯定，小刘鼻青脸肿的猪头精神一振：“我觉得有可能是下毒！而且.....我觉得凶手就是洛香寒！队长，你们不觉得，她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吗？”
李山海沉思着：“别停，继续。”
小刘：“就算是最吓人的恐怖片，人的反应也只是尖叫，被吓一跳，后怕。而洛香寒这种，强烈的抵触、紧张、不安，似乎更像是，被玷污后的反应.....”
小刘还想再说，李山海抬手制止：“好了，这种话不要乱说，传出去对人家的生活影响很大。”
“明白，李队。”
李山海又敲了敲桌子：
“现在就按照这个两个思路去办吧，小刘，既然你觉得是下毒，那就由你负责后续和法医沟通，有什么异常情况，立马汇报。”
李山海看向老捕快：“老张，你来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一定要找出死者自杀的具体动机。”
“今天的案情讨论就到这里，散了吧。”
众人散去后，李山海走到白泽旁边坐下：“怎么样，听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感想。”
白泽没有表情：“很幸苦。”
李山海感慨着：“的确很辛苦，我们和福尔摩斯不一样，我们办案只能苦哈哈的一个一个找，一个一个的尝试，运气好，思路对了，就快一点，运气不好，几十年都白费了。”
白泽转头看向洛香寒，从他这个位置，能透过窗户看到洛香寒蜷缩在她母亲的怀里，她全身颤抖，两个牙齿不受控制的磕碰，眼睛哭肿了，像受惊的小鹿，畏畏缩缩的透过母亲的怀抱观察着外界。
李山海顺着白泽的目光看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你不走呢，你是不是暗恋那个女孩子，眼光不错啊，多好看的闺女，学习还是全校第一，我家的要是能这么争气就好了，我作为过来人给你说啊，女孩子都喜欢有上进心的男生，你要加油学习啊！”
无语至极，白泽又翻白眼：“你啰嗦了！”
窗外，在洛香寒的身边站着三只鬼。
一个猥琐干瘦，皮包骨，眼珠子吊在脸颊上，舌头半米长，它荡笑着，爬在地上，舔着洛香寒的鞋子。
还有一个，站在洛香寒母亲的正对面，是个脸色苍白如纸，好像涂了一斤白色油彩的大头侏儒鬼，身材矮小，但容貌老成，分明是个成年人，却像三四岁的孩子一样，红肚兜、朝天辫，它不停地询问洛香寒：“姐姐，我可爱吗？”
最后一个，身材高大，头顶到了天花板，像是一个正常人被活生生拉长了，这个倒是老实，定定的在一边站着。
衙门外面，还有更多的鬼。
这些东西，刻意的纠缠着洛香寒。而洛香寒，显然也能看见这些东西。
天生的阴阳眼。
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见的脏东西。
阴阳眼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天赋，也不是什么天生的资质，看不到鬼，是活人的一种好处。
从小体弱多病，还有多次在鬼门关徘徊的人，时间长了，都会拥有阴阳眼。
能看到鬼，就容易吸引鬼，所以阴阳眼必然死于非命。
白泽看洛香寒，并不是对洛香寒感兴趣，神不会直接干涉凡人的命运，他也不会像给董月一样，给洛香寒第二次生命。
他感兴趣的事，是那些鬼，居然是被人操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