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大晋是姓司马还是姓贾?
“太子,这是作甚?疼死奴婢了!快放手!”
“滚!”
崇祯用力一甩,那两个宫女虽看起来比太子还要年长,但还是被崇祯甩飞出去,一时间莺啼惊起,簪落环碎!
哎呀!
两个宫女生疼,揉搓着皓腕,惊异地看着眼前那早已精神焕发的太子,那凌厉的双眼,如同孤狼一般,专注而凝练!
崇祯缓缓站到文苑所跪下的面前,一脸傲然:“你们这群狗奴才,竟然在本太子面前,随意凌辱我的人,看来你们是真的活腻了!”
文苑一听,内心咯噔一下,“太子的人?”
抬头望向神色俨然的男子,不由得愈发确信这人早已脱胎换骨。
陈舞哪里见过太子这样的神态,也瞬间恍了神!
在场的包括陈舞在内的八个宫女,以及几个小黄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不停地揉了揉双眼:“这...这太子好陌生!”
好在陈舞跟随太子妃多年,早已学会了处变不惊,在这洛阳城里,随机应变乃是必备的技能,没有点眼力见怎么能当太子妃的婢女呢。
陈舞立刻用昔日的把戏连哄带骗对着太子宽慰起来:
“哎呀呀,太子,请息怒,这文苑就是一个低等贱婢,奴婢等下再派遣几个销魂酥骨的女子再来陪你逗逗趣,好不好?太子宅心仁厚,不要和这些狗奴婢一般见识!”
陈舞一身环佩铿锵,迅步来到崇祯三尺前,一脸谄媚,脸上堆笑,半躬着身子,显出一副谦卑的姿态!
放肆!
崇祯勃然变色,“这陈舞真的把我当三岁小孩来哄了,在大明一朝,尊卑有序,想不到在这大晋,一个宫女不仅如此倨傲,而且骗人的话也是信口胡诌,也不怕犯了欺上之罪?这太子真是窝囊!!!今天就让这不识礼数的奴婢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太子!”
崇祯一叉腰,身上的披褥被震落,一身单薄衣衫与敦厚的身材又显现出来:“本太子是那种色欲之徒吗?尔等贱婢听好了,这文苑,是本太子禀奏过皇后,专门替本太子暖床的,并且在已经拟书前往庭掖,没有本太子的命令,谁也别想动她!”
太子突然的厉声之怒,让其如同雄鹰一般凌驾于众人之上,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文苑再次仰望着太子,心中霎时浮现一丝安全感: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真的似曾相识,但也好陌生呀,仿佛已经过了十年了,那种感觉好像还是在孩提之时,自从故国蜀汉被可恶的邓艾,卫瓘等人灭了之后,
十年来,自己一直在庭掖浣衣,拖地,好不容易才等到皇后体恤,来东宫服侍太子,谁曾想竟然是个傻子,想想自己韬光养晦的计划付之一炬,不由得把一些怨气发泄在太子身上,现在这太子居然还救自己?”
陈舞愈发惊异,本以为太子只是闹脾气,随意地哄一下便可以了呢,想不到竟然如此强势难缠!
而且其口齿伶俐,说话有理有据,并不是昔日的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
“这幅神态,还真的是在他身上第一次见呢?”
现在再看见太子,双眼全然没有痴呆之状,也不吃指甲盖,而是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那直射的精光,欲要把刺穿一般!
一旁的几个小黄门以及宫女早已被眼下这太子的气势给镇住了,连连下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
虽则如此,陈舞依旧不信这太子竟然变得如此有威严,毕竟这三年来,这太子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
再次鼓足勇气,站直了身躯,面带戏谑:
“太子,奴婢好言相劝,也是给足您台阶,太子倘若还要一意孤行,维护这文苑,到时候,太子妃怪罪下来,太子可又要被禁足了?那时候,太子爱吃闻喜煮饼,酥上黄蛋等糕点又没有了咯?”
“禁足?还禁食?”
崇祯也是连连惊叹,“想不到这牝鸡司晨早已达到了如此地步,东宫俊乂如林,居然被一个妇人所控,哀哉!想想自己前生,与周皇后伉俪相携,风风雨雨十八年,一直相敬如宾,即便是亡国灭种之时,亦是先比朕走一步,这贾南风竟然要越俎代庖,实在欺人太甚!”
一时间崇祯脸色忽明忽暗,那堆积着亡国的愁思,缅怀周皇后的情思,瞬间转成愤怒:
“你这奴婢,叫什么来着?竟然敢威胁本宫,东宫乃太子居所,本太子主阳,太子妃主阴,现在你是本末倒置,阴阳颠倒了吗?
你身为奴婢,理应侍奉得当,循规蹈矩,现在竟然在主子面前狐假虎威,是谁给你的胆子?”
吓!
众人何曾见过太子这般条理清晰的说话,那几个宫女与小黄门早已吓得匍匐在地!
即便是一向看不起这白痴的陈舞也双眼瞪大,陡然间,这太子矮胖的身躯,宛若一座巨山,横挡在面前,让人身不由己地拜倒!
“太...太子,你...你,奴...奴婢”
霎时间,陈舞口齿不清起来!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这一定是梦!”陈舞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顿感一阵生疼,于是再次振奋精神,对着那群宫女与小黄门怒喝:
“干什么,都给我起来!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要想在这洛阳宫里混出头来,必须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几个宫女与小黄门听罢,缓缓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彼此,这是他们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跟对人就飞黄腾达,跟错人就万劫不复。
陆陆续续地,刚才跟着陈舞进来的宫女全都站起来,而小黄门中,只有那个被揍得满地找牙的小太监依旧匍匐在地,甚至有些蜷缩起来,其他的,早已站了起来,躲在陈舞身后!
现在偏殿里,只剩下文苑与一个小黄门跪拜着,此时的崇祯双眼如炬地静静看着一切!
···
陈舞见身后站满十人,气势大震,但双眼还是不敢与近在咫尺的太子对视,怯弱般只得瞥眼望向了一旁依旧跪地的文苑,顿时怒喝:
“你这小贱婢,到底对太子说了什么?怎么他突然性情大变,要是让太子妃知道你蛊惑太子,到时候不仅是你受到责罚,就连你的那群刘氏宗族也要受牵连!”
适才的种种迹象,足以证明太子已然今非昔比,内心早已笃定与太子一起的文苑,一改适才的凄苦之状,立马站起身来,整理云鬓,挺直酥胸,正色起来:
“姐姐,你真的是不识好歹,太子大智若愚,平日只是在佯装痴呆,作楚庄王三年不朝之状,以便测试你们对太子的忠诚度而已。
现在三年过去了,你们不仅对太子的命令置若罔闻,还对皇后旨意充耳不听,这大晋是姓司马还是姓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