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锚
“大姐头？她去五局了。”
正在处理文件的乌尔听见里德寻找海丽，放下手中的工作回答道。
“第五处理局？好吧，我明白了。”里德皱了皱眉，本来他想着问海丽能不能申请一些异常物使用，但她既然不在，那就只能等以后了。
乌尔见里德有些失望的模样，不由得自告奋勇地问道：
“不知道里德先生找大姐头想干什么？只要不是涉及超凡战斗方面的，我都可以代劳。”
“申请异常物行吗？”里德也没有客气，直接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申请异常物？哈哈，这个正好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乌尔闻言，顿时拍着胸脯表示包在他身上。
他从工位上起身，来到档案柜开始翻找起来。
“我查查……”
“处理了三次二级事件，再加上浸染阶段超凡者固定的名额……”
“里德先生，您一共可以申请三个二级异常物或者一件三级异常物！”
里德低头看了看乌尔拿来的文件，上面是自己加入第四处理局以来经手的超凡事件。
至于他被为浸染阶段的超凡者，纯粹是之前问海丽要过薪水后，她自告奋勇更新了里德的档案——浸染阶段的超凡者待遇超出了接触阶段一大截。
神奇的是，档案说更新就更新了，也没人检查里德到底有没有浸染阶段的实力。
而且她做的还不止这些，那两个第二处理局的超凡者也被当成了两次事件，算是薅了一笔羊毛。
他摇摇头对乌尔道：“用不了那么多，我只需要两件异常物。”
“有什么能力要求吗？”
乌尔将申请表摊在桌子上，很自然地帮里德开始填写起来。
“有，最好其中一件的能力可以用来储存物品，另一件用来强化身体素质。”
里德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保证储存物品的，身体强化的可以放放。”
“行，我这就给您问问。”
乌尔满口答应，他下笔如飞，不一会儿便将申请表填的满满当当。
“嗤——”
蒸汽从气阀处喷涌而出，被装进胶囊内的申请表沿着蒸汽信道被推向了第五局。
“局长去第五局干什么？开会？”
等待回信的时间内，闲来无事的里德随口问道。
“不清楚，最近大姐头好像每个月都要去一次。”乌尔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
“明白了。”里德没有过多纠结，本来就只是打发时间的闲聊而已。
“呜——”
处理局内的信道发出尖锐的汽笛声。
“里德先生，他们答应了。这是凭证，您拿着它就可以去第五局申请您需要的异常物。”
乌尔将从胶囊中取出一页刻满字的黄铜箔纸递给了里德。
“谢谢。”
里德对乌尔道了一声谢，随后便推开处理局的大门，前往了黄铜箔纸上刻印的位置。
……
有轨蒸汽车在西城区内穿梭着，窗外两旁的建筑尽是些别墅，花园，偶尔才能看见几栋灯光闪烁的高楼划过。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股“悠闲”的味道，咖啡馆慢悠悠飘出充满醇香的热气，让人忍不住进去歇歇。
面包房内整齐堆放着各种造型各异的面包糕点，仿佛它们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观赏。
街道两旁的煤气灯和樟树交错挺立，白天带来树荫，夜晚则亮起光明。
“先生，终点站到了。”
“嗤！”
车门打开，里德走下客车。
如果说南城区的城郊还有一些建筑工厂的话，那么西城区的城郊就只剩下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了。
因为远离废气污水，这里的植被不像南城区那边永远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独属于生命的绿色尽情展现在了里德眼前。
“怪不得这里会成为周末闲暇聚会的好去处。”里德看了看不远处挂在树上的野餐布，失笑地摇了摇头。
“的确，每到周末这里就人山人海。”
一辆马车晃悠悠地跑来，停在了里德身旁。
“第五处理局安检员，卡尔。”马车上跳下了一个人，乐呵呵地自我介绍道。
里德对其点头致意：“第四处理局调查员，里德。”
“来得真快，我差点儿都没赶上。”卡尔伸出手，将里德拉上了马车。
“黄铜箔纸呢？平放在马车上的凹槽上。”
卡尔走进车厢，指了指正中间的凹槽道。
里德闻言照做，将黄铜箔纸放进了凹槽。
“咔哒！”
“哒哒哒！”
在黄铜箔纸被嵌入的瞬间，里德便听见车厢外响起了马蹄清脆的触地声。
很正常的声音，然而这里是草地，马匹跑在上面根本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里德看向窗外，只见马车前方的灌木植被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不断扩张的青石道路。
他又向后看去，那些刚出现的道路在马车跑过之后便迅速崩塌，被遮掩的植被也重新恢复正常。
“2-013，吸引一切之锚，任何事物只要将它的名字刻印在身上，那么就将不可避免且畅通无阻地到达它的身旁。”
卡尔见里德深思的模样，出言解释道。
“刻印在身上？”
“没错，你难道没看出来刚才的黄铜箔纸其实就是车厢底板的一部分吗？”
“……”
里德看了一眼严丝合缝的车厢底，真要他找出刚刚的黄铜箔纸现在在哪儿，恐怕得动用能力才行。
“异常物的代价还可以用这种方式避免？”
他沉吟了一会儿，半是好奇半是怀疑地问道。一切异常物使用都要付出代价，这是超凡界的共识。
假如代价能用这样取巧的方式规避，那这条共识又是怎么被广泛认同的呢？
“额……当然不行，只不过可以尽量降低影响。”卡尔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你知道这个东西最开始的名字叫什么吗？”
“什么名字？”
因为怀疑这位安检员在第五处理局闷坏了，所以里德很合时宜地附和起了他。
“就叫【锚】。”卡尔一脸神秘兮兮，仿佛在说什么惊天秘辛。
“南方海岸一直流传着船会飞的传说，后来人们才知道是它搞的鬼。发现它时，它吸引过来的船只残骸已经在大海上形成一座废铁孤岛！”
“至于被淹死的倒霉蛋，更是不计其数！”
他一脸惊叹，一座屹立在大海上的钢铁岛屿，想想都让人震撼。
“后来呢？”里德又问道。
“后来？被教会发现了还有什么后来？这东西被改了名字，又因为咱们纳普勒斯地处大陆内部，一条船也没有，所以就被扔在了咱们这里。”
“然后有人偶然发现土壤能显著影响它的能力范围，所以第五处理局就在它头顶上建立了。”
卡尔一脸唏嘘地说道，每每想到第五处理局因为一根船锚而建立，他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改了名字后，被吸引过来的船啊，锚啊，就少了很多，到了如今，它更是作为异常物再利用典范被局里大力宣传。”
他说着，还看了看窗外。
里德也跟着去看了，只见远方出现了一堵无比厚重的混凝土墙。
卡尔上前解开了挽马身上的束缚，马儿顿时嘶叫着跑远了。
“里德先生！跟着我跳！”
他一个翻滚落地，里德紧随其后。
“砰！”
“这就是代价之一。”
卡尔清了清身上的灰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无数零件从两人身旁滚过，里德没有做出任何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