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绝宠:嫡女当自强](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334/52924334/b_52924334.jpg)
第19章 灰飞烟灭
为款待厉正寒,厉暝池在府中设宴,也邀夏倾月一同前往。
夏倾月只觉浑身不自在,厉正寒探究的目光像火,又像刀,几乎将她的伪装粉碎。
“夏青云可是好名字,不知是谁取的?”厉正寒问道,意味深长。
“自是家父所取。”
“令尊哪里人氏?”
“原在江东一带。”
“江东哪里?”厉正寒咄咄逼人,语速越来越快,容不下她半分思考。
“皇弟真是的,怎地如今做起这等户部的工作?”厉暝池笑道,“与青云公子不过初见,竟到了赤诚相见的地步?”
一语点醒了厉正寒,他也知自己刚刚的行为有所不妥,便提酒作赔罪。
烈酒入喉,厉正寒眼前一晃,记忆里对夏倾月的印象便蹦了出来,与眼前的夏青云不断交融,越看越像。
厉正寒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劝酒,几杯琼浆下肚,夏倾月的脸泛起了潮红,眼睛也半眯了起来。
“青云公子?”厉正寒试探性地叫了两声,见她反应迟钝,便猛地问道:“青云公子姓夏,可是京城夏家?”
厉暝池心中一紧,生怕夏倾月醉酒误事。
却见夏倾月茫然抬起头,怔愣半晌后,快速摇头道:“姓夏的人千千万,怎么还要和京城的夏家扯上关系?我,夏青云,就是那个和他们半天关系都没有的,那个夏家!”
虽然说话不成句,厉暝池却安了心:此时夏倾月仍是清醒的。
真会装醉啊。厉暝池柔和了脸色,任由夏倾月在宴会上胡闹。
厉正寒多次试探无果,每当夏倾月要露出破绽时,厉暝池总会及时打断,不动声色地给他圆场。纵然心中有万般疑惑,厉正寒也只得作罢。
有厉暝池相护,厉正寒所在的三日,夏倾月皆能全身而退。
作为报答,夏倾月做了许多点心,亲自送到了军营内。
自若离的事情后,这是她第一次来军营。
营帐前,军营内严肃的气氛,破门而出。夏倾月的指尖冰凉,原以为自己可以面对,却在门口前犹豫着,若离滚落在脚边的头颅,死后仍未闭上的双眼,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她止步不前。
忽地,帐帘内伸出一双手,将她拉入营帐内,对营帐的士兵们喊道:“快来快来,倾月小姐又来给弟兄们带东西啦!”
那双手的主人便是厉暝池。
厉暝池在军营时总是不一样的。平日里性子淡漠,进了军营便更令人捉摸不透,既能与下属打成一片,也能威严得不近人情。
厉暝池的喊声引来不少人,一篮子的点心很快被一抢而空,他们纷纷对夏倾月表示感谢,营里生活苦,这样精致的点心难得一见。
夏倾月应和着,却见厉暝池也未分得半块,不禁急道:“明知道就这些点心,怎么不自己留一块?分完了可就没有了。”
厉暝池笑道:“这些点心我日日都能见到,倒是他们总也吃不着,我自然不能和他们抢。”
夏倾月奇道:“王爷要真是心疼,倒不如改改军中这规矩,不过是些点心,给他们吃些又有何妨?总不见得他们吃了点心,就不能打仗了。”
厉暝池摇摇头,目光深邃:“我且问你,军中的一切开支,来源哪里?”
“当然是国库。”夏倾月答。
“国库的银两来源于哪里?”
“自然是每年的税收。”夏倾月对答如流。
厉暝池点点头,以手比划着:“军中将士数十万,即便是一块糕点,加在一起,也是数量可观。而这些都是要算在百姓身上的,万万不可因它东西小,就不在意。”
“那也不该如此苛待将士们。”夏倾月叹气,军中条件艰苦,拼尽一生,也未必会有个一官半职。
厉暝池神色凛然,目光如炬:“这并非苛待,军人的天职是保护黎明百姓,若没有这个担当,可自行离去,我不会阻拦。”
“如同我身为王爷,自然要严待亲兵,若连封地内地的百姓都体谅不到,又有何脸面做这个王爷呢?”
夏倾月很是动容,暖流流入心口,融化了本来的寒冰。她知厉暝池身为将领,以百姓安危为己任,却不知他内心有如此多的考量,若是这样的人做了皇上,不知会是怎样的太平盛世……
“王爷!”有人匆忙进入帐内,“昨日逃走的萧十九,被抓回来了!”
“带上来。”厉暝池沉声道,仿佛换了一副面孔。
萧十九一身布衣,垂丧着头,跪在厉暝池面前,喏喏不敢言。
“因何逃离军中?”厉暝池厉声道,萧十九吓得一哆嗦,半晌才颤声道:“我娘病重,军中许久不曾给假,我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夏倾月于心不忍,却见厉暝池冷笑一声:“你倒是有孝心,逃离军中可是大罪,你以为本王会听信你那一言半语?”
萧十九连忙低下头,半晌不敢说话。
厉暝池见他这副模样,实在不成器,重重拍了下桌子道:“来人,萧十九从即日起开出军籍,带他出去!”
萧十九一听便慌了,接连在地上磕头求饶,厉暝池却充耳不闻,只在若即耳边说了些什么,若即便跟着萧十九一同离了军帐。
夏倾月不住地摇头,叹息道:“军法甚严,太不近人情了些。”
“哦?”厉暝池眼神玩味,“何以见得?”
“母亲病重,探望母亲乃是人之常情。”
“你倒是善良。”厉暝池感慨着,神色逐渐认真:“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军中只要请假理由充分,一般都不会为难人。只是请假时间过长,会让他在晋升途中受些阻碍。他这么做无非是怕影响自己的仕途,等母亲病好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这……”夏倾月瞠目结舌。
“开除军籍会结算当月的津贴,我刚让若即给了他二十两,因为他母亲的确病重,营里的士兵都知道。”厉暝池目光柔和,还有几分惋惜。
“……”夏倾月沉默良久,她忽地抬头道:“王爷真不愧是‘战神’。”
战,是沙场上勇猛果敢;神,是治理一方,宽和待人。
前世的种种晦暗,在这一刻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