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尾随
“嘎吱~嘎吱~”
车轮碾压积雪的嘎吱声，在城门口回响，
此时，时间已过了晌午，程阳坐在马车上离开了县城。
归途中，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幕之上，遮住了暖阳。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路边干枯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哀号。
官道两侧的山林也是一片安静，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地。
只有几株几近枯黄的杂草在雪中顽强地探出头来，却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毫无反抗的能力。
马车和程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落雪之中。
不知何时，一条秃毛黑狗出现在城门口。
它身形消瘦，身上的皮毛参差不齐，斑驳陆离。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外凄凉。
但黑狗似感受不到这般寒冷，在城门口停下脚步，仔细地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那鼻子不停地抽动着，时不时喷出一股股白气。
随后，它缓缓踏上了官道，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渐渐消失在苍茫的道路尽头。
牛耕村。
程泽亮家门口。
程阳将一些东西搬进大伯家里。
大伯的伤势基本上恢复。他见到侄子居然带来一些东西，不由说道：
“吃的家里都有，你还浪费这个钱做什么。以后娶媳妇，习武都要用钱的。”
程阳笑道：“放心吧，不差这点。这是给您买的酒，听说是天香楼卖得最好的桂花酿。您尝尝。
另外那个是百香堂的马油膏，堂哥和堂弟跟我说伯娘经常干活，手和脸有些干燥起皮，托我买的。可以多用用。”
一旁的伯娘见此，也是高兴得很。
看向两个刚从堂屋出来的儿子，觉得两个儿子都懂事时，却见这两个儿子大的看着程阳，眼神里入体透着一股清澈的蠢笨，小的挠着后脑瓜子一脸懵。
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心里微微一叹，啥时候才开窍哦。
可惜程阳爹娘走得早，没这个福气。
程阳看了这两个二货一眼，心里也是一叹。顺着杆子往上爬都不会吗？
最后程阳回了自己家。
当两堂兄弟想跟着过去时，就被他们的母亲喝住了，盯着这两个兔崽子，怒其不争道：
“好好站桩！没有坚持半个时辰和两刻钟，晚上不许吃饭！”
“啊？！！”
……
听着隐隐传来的哀嚎声，程阳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不由自主哼起了一些调调。
‘画十个姑娘陪着我，再画个中医调理我……’
冬天的夜长日短，白昼格外短暂。
在程阳忙着煮饭并熬制药汤之时，天色已然如墨般黑了下来。
屋内，炉火映照在程阳专注的脸庞上，锅中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旁小火炉的药汤在罐子里咕咕地翻滚着，氤氲的热气弥漫在整个厨房。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村里忽然被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打破了安宁。
那犬吠声一阵接着一阵，迅速的朝一个方向汇聚。
在厨房忙碌的程阳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蛮人是否再次来袭。
他连忙将灶口里的木柴抽出，插入下层的草木灰堆里。
没理会锅中还在熬煮的药汤，连忙快步走向门口，伸手猛地打开门，急切地探出头去查看情况。
回想起当初那个蛮人山洞，这段时间他曾去看过。
那四具蛮人的尸体已然不见踪影。
他不知是蛮人自己收了回去，还是被山中的野兽拖走当作食物。
而此刻，这忽然响起的犬吠声，让他以为是蛮人来报复了。
程阳来到门口，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也注意到其余人家也都纷纷被犬吠声惊动，各自手持弓箭和柴刀，神色紧张地走了出来。
但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着那些狗叫的方向望去。
那是西村口，往村道的方向。巡逻队的人已经跑了过去。
在火把那摇曳的光亮映照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有二十几条狗聚集在一处。
它们龇牙咧嘴，冲着村口方向村道上的一条黑狗狂吠不已。
众人的目光随之聚焦在那条黑狗身上，这才发现这条狗的毛发有些稀疏，甚至可以说是秃。
但它的神态却极为镇定，不慌不忙地端坐在雪地上，对二十几米外的二十几条狗那凶猛的犬吠声全然不理会。
这种异常的镇定自若，让众人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心中纷纷暗自诧异，这条狗的胆子如此之大。
要知道，这些狗可不是普通的狗，它们大多是在山中历经无数次狩猎考验、身经百战的猎犬，还有那些看家护院的土狗。
平日里，即便是山中的老虎，若是被这么多数量的猎犬同时盯上，也会心生忌惮退走。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与惊讶之时，程阳缓缓地走了过来。
说来也怪，那条秃毛老黑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特殊的气息，原本安静端坐的它顿时站了起来。
那原本垂着的尾巴也开始微微摇动起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程阳。
也在这一刻，其余的狗个个毛发竖立，如临大敌般。
这让所有围过来的村民十分的震撼。
“那样子，是流浪狗吗？”一个巡逻队的人员也是疑问道。
“这狗这么厉害吗？村里这些狗当初碰上蛮子也就这个样子吧？”这时候，程泽亮也跑了过来，来到程阳身边。
“它好像在看我们。”程泽顺也注意到了那条黑狗看来的方向。
程阳看着那条狗，面色也是十分惊讶的。他认出了那就是在县城碰上的那条秃毛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条狗居然会跟到自己村里。
众人只是盯着这条既瘦又秃的黑狗。也就黑狗没什么异常的动静，否则一些村民已经拉弓搭箭的箭矢就射出去了。
程阳想了想，走了过去。
“你干嘛。”
程泽亮还想拦，但程阳已经越过了猎犬，朝黑狗走去。
其余人都纷纷朝程阳喊了几声。
“没事，我认识他。”程阳朝众人解释了一句：“今日在县城里喂过它一次。”
这下，众人都惊了。
有人错愕道：“从县城到这里二十几里地，这大雪天的，这瘦样子，居然有力气跟过来了？”
但其余众人的目光已经落在程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