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迟来的清算
比壑山上，残月如血。
群鸦栖居在树梢枝头，眼中皆是诡异的血红。
不详的煞气悄然间在四弥漫，笼罩了这片大地，天地气局中呈现出种种死亡、凶危之兆，扰得忍者高层们心神不宁。
早在黄昏时刻，他们便收到了神秘的死亡警告。
一名精英女上忍，抛弃了正在执行的任务，匆匆回返，露出诡异的微笑，只说了句“有人让你们洗好脖子等死！”便七窍流血而亡，肉身炸成赤红的血雨，洒在在场忍者高层的脸上。
他们全力调查，却一无所得。
于是他们开始惶惶不安，将东瀛诸忍部召回比壑山大本营，警戒可能到来的袭击。
他们是全东瀛最大的异人势力之一，不管是被时代抛弃的忍者，还是走向末路的阴阳师，亦或是破败的流浪武士、僧侣等，都汇聚于此。
论战力，他们在东亚的异人组织中排在前列，谁敢轻易踏足他们的地盘？
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他们四处出击，没有别人来找麻烦的时候。即便是战败后的最低谷时期，也有贝希摩斯来帮助他们恢复实力。
可以说，比壑山的防备之森严，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飞跃，更何况是异人呢？
可如今，他们却生出了惶惶不安，大难临头之感……
“唳！”
一只怪鸟带着诡异的叫声，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
一名值夜的忍者顿时一惊，下意识扔出手中苦无将其射落。寻到近前细看，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只普通的乌鸦。
“过度紧张了吗？”值夜忍者的黑色面罩下传来低语。
然而，山谷间隐约又传来一阵阵凄凉的呜咽，似鬼哭，如狼嚎，就像是有野兽在哭坟……
“呱——”
又一名值夜忍者从群鸦中凝聚身形，漆黑的身影半蹲在忍村的电线杆上，背后背着忍刀，瞳孔是与乌鸦同样的血红色，一轮血月恰到好处地悬挂在其脑后。
“有情况？”另一名忍者抬头望去，下意识地询问。
下一刻，血花溅起，他那死不瞑目的头颅缓缓坠地。
在其身前，血瞳忍者不语，只是冷漠地挥动刀身，散去刀刃上残余的鲜血。
一步，两步……
他在死寂的村落中缓步前进，每遇到一名忍者，二话不说，挥刀便砍。
村子的外围响起了爆炸声，几名异人从烟雾中走出，明显的华夏面孔，杀意凛然，引得一众忍者前往增援。
而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阴影中，一群毫无厚度的“Q版小人”悄然突破外围防线，走向村子深处，直奔忍众高层所在的位置而去。
这是名为“神涂”的秘术，是丹青双绝之一的王家所掌握的祖传秘术，能影响空间属性，在一定条件下将活人二维化。
正面战斗不是它的优势领域，但若是论潜行和情报探查，它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名列前茅的。
借助王家高手的秘术，前来清算的一行人得以免去诸多麻烦，直接获得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机会。
然而忍者们也并非全都是样子货，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已然积累了不少高手，其中自然就有掌握强力感知手段的。
“忍法·雷走！”
随着密集的电弧在地面上扩散，一众华夏异人不得不显露身形，被一群精英上忍拦住去路。
“如意劲。”
姜是老的辣。吕慈不多废话，直接抢先手，露面的瞬间就率先袭杀了一名正在结印的忍者，打得对方胸膛塌陷，五脏六腑全部震碎，口溢鲜血，跪地身亡。
“八嘎！”
释放雷属性忍法的忍者勃然大怒，当即下令，让精英上忍们对这些不速之客格杀勿论。
双方混战作一团，各展手段，打得烟尘四起，火花飞溅……
空气中传出一阵阵轰鸣，那是少年张灵玉在和雷忍对拼。电弧闪耀，雷声滚滚，一脸英气的少年正在集中纯阳之雷霆，破解雷忍的忍法；
吕慈不慈，手提两把菜刀，浑身浴血，在人群中冲杀不止，满脸都写着凶残，那股疯狗般的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唐门的弟子亦在施展刺杀手段，或用暗器，或以毒法，与隐匿在暗中的那部分忍者厮杀；
冯宝宝身如幽灵，行走在混乱的战场中，按照王青玄的要求，专挑重伤的忍者下手，务必不使一人走脱……
战场飘血，四处都是震天的喊杀声，每时每刻都有人陨落。
而在战场之外。
“是他们来了……来清算了……”一名独眼老忍者低语。
“我们早就知道要有这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又一名八字胡老忍者自黑暗中现身。
“对我等而言，古老的中华就是一条不灭的巨龙，即便暂时陷入沉睡，其逆鳞也绝非我等可以触碰……”身披袈裟的老忍者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但我们是忍者，我们生来就是马前卒，大人们需要我们做刽子手，我们就只能成为刽子手……”
“是啊，但愿这次贝希摩斯的大人们能把忍者当回事，及时赶过来救援我们……”另一名光头老忍者显形，面带希冀，将目光投向太平洋彼岸。
几名旧时代的老忍者先后出现在山巅，杵着拐杖，望着忍村中冲天而起的火光，不住地叹气。
他们是旧时代的残余，本已隐退，没有几年好活头了，如今却不得不再次出山，迎接迟来的清算。
历史的孰是孰非，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
但大河之水一去不复返。无边的罪业已然犯下，难以磨灭与洗刷，赎罪的代价太沉重，绝非是他们可以接受。明知是不归路，也唯有一条道走到黑。
在赎罪和杀债主之间，他们宁愿选择杀债主。平日里伪装得再怎么慈眉善目，当债主找上门来的那一刻，这些老头子们也会暴露本来面目，凶相毕露。
袈裟老忍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眼的那一刻，他的瞳孔如鹰隼般锐利，脸上青筋暴起，手中则是抽出藏在拐杖中的太刀，移动轨迹带着一片片残影。他趁乱偷袭，竟将一名唐门弟子拦腰斩断。
“该死！”
唐门弟子的同门目眦欲裂，纷纷爆发出体内的剧毒之炁，试图挣脱手头上的敌人，前去营救。
但忍者们也是拼了命，拼着被毒术侵蚀，也用阻拦他们的行动……
并且不止是袈裟老忍，其他几名老忍者亦在出手，专挑年轻目标下手，手段阴狠毒辣至极，很快就改写战局，将战斗推向更惨烈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