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互相试探·下
“额，威廉爵士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詹姆斯的理解中，只有人口大量集中的城市需要专门的水源处理设施。
换句话说，乡下人几千年都是这么过的不也没什么事，何必花这个钱呢？
“詹姆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该说什么话？你是卫生大臣，难道只有首都的卫生状况值得被关心吗？你需要负责的不是某个辖区的卫生问题，而是整个共和国的全体公民卫生健康问题。”
威廉还没开口，一旁的伊丽莎白便训斥起了詹姆斯。
“抱歉，是我失言了。”被伊丽莎白臭骂一通，詹姆斯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说道。
“詹姆斯先生，我想你对污水处理设施的用途理解过于狭隘了。”
威廉见状连忙出来缓和气氛。
在威廉的构想中，乡村使用的污水处理设施并不需要多大，也不需要多么复杂的净化工艺。
“不知道詹姆斯先生对沼气了解多少？”
“你是说腐败产生的甲烷？”
“没错，修建一个封闭的池子，将排泄物等倒入其中，一段时间后就会产生沼气。沼气池配合公共厕所，不但能改善乡村的卫生环境，还能降低人们对燃料的需求。每隔一段时间将沼气池中充分腐败的污水通入另外的池子，加入一些药剂处理，还能获得优质的肥料。”
“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只是这个构想中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比如沼气要怎么才能被直接当作燃料使用？总不能直接点燃沼气池吧？”
这个年代还没有燃气灶，煤气主要是作为照明燃料使用的。
“那就用这笔钱找大学和工业部解决问题吧，我之后打算推广这种污染物处理模式。”
“我会去安排的。”詹姆斯点了点头。
在聊完资金问题后，威廉和伊丽莎白听詹姆斯讲解了污水处理厂详细的处理原理。
作为现代污水处理系统样板的设计者，詹姆斯对这方面的知识可谓是相当深厚。
如果不是生物学与化学的限制，威廉觉得詹姆斯或许能讲得更加专业。
即使这个时代对微生物、有机化学和生物化学的研究还欠缺许多，詹姆斯按照现有技术和经验设计的污水处理厂功能依然相当完善。
虽说达不到处理完的水能直接接起来喝的逆天程度，但就以防止水体富营养化、水源污染传染病防控的角度来说，它是完全合格的。
威廉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座污水处理厂运行起来后的日常维护费用。
“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还是让我们看看工人平时都吃些什么吧。”
为了不让自己想起来就肉疼，威廉只能提议去看看别的地方。
当然，威廉还有别的目的。
工人们的工资和工作餐往往最能反映一个工程负责人的办事态度。
如果没办法从工程材料之类的地方克扣预算，自然就会在伙食费上动脑筋。
这个时代的工地还没有食堂这种概念，午餐工人们通常是拿着各自的餐具到工地一角的一个小遮阳棚下领取工作餐。
今天的午餐是一碗肉汤、两块黑面包加上一大勺土豆泥。
“我也想试试他们的午餐。”看着还算说得过去的午餐，伊丽莎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威廉并没有特意要求她这样做，伊丽莎白完全是凭自己的想法在做事。
只能说威廉没看走眼，伊丽莎白确实是一个适合扮演与人民同甘共苦的普通人形象的政治家。
“威廉爵士，这是不是应该...？”
面对首相的要求，詹姆斯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威廉。
首相没有什么防止下毒的保护措施吗？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做出来的食物就这么直接吃？
“我也要一份。”威廉点了点头。
詹姆斯彻底懵了。
我问你是这个意思吗？我是问需不需要担心首相小姐的饮食安全问题，谁问你要不要吃了？
在经历了两秒钟心理挣扎之后，詹姆斯放弃了劝阻他们的想法。
很快，威廉和伊丽莎白就拿到了他们从这个工程中贪污的唯一的东西——两份工作餐。
威廉会要一份工作餐自然不是因为他饿了，而是他要尝一尝工作餐到底做得怎么样。
重体力劳动的人对食物有两项需求，盐和热量。
现在这份碳水炸弹热量是够了，到底加没加盐威廉得尝尝才知道。
喝一口，齁咸，对味儿了。
工作餐的味道还不算糟糕，威廉就这么一边吃着工作餐一边和詹姆斯聊了起来。
至于伊丽莎白，她跑到工人那边去打探消息了。
威廉不知道詹姆斯会不会故意在自己视察的时候给工人吃好的。
所以威廉给伊丽莎白交代了任务，要在威廉拖住詹姆斯注意力的时候去询问一下工人往日的工作待遇。
在被询问的工人口中，詹姆斯是个很不错的人。
工地提供的工作餐虽然算不上美味，但保证能让他们吃饱。
最开始负责伙食的是个胖子，胖子老是给他们吃掺了印刷厂纸屑的黑面包。
听说伙食费有大半都进了那胖子的口袋。
后来詹姆斯知道了这件事直接让警察把对方抓去蹲大牢了。
工资待遇方面，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也不低于普通工人的平均水平。
唯一让工人们有些不满的是那些操作机器的人，明明干活没多累，拿的工资却比自己高五六倍。
“你懂什么啊，我听说人家都是大学里毕业的高才生，是工程师，来操作机械只是为了改进设计而已。”
就在伊丽莎白听老工人抱怨时，旁边一个年轻人加入话题反驳道。
“不就是认识几个字吗？就这种铁皮家伙，你给我工具我也能给你敲出来。”
“得了吧，这东西要会计算的，就你那在工厂拧过几天螺丝的脑瓜子，不可能的。”
“你！唉，不跟你这年轻人一般见识。”
老工人说不过，干脆不自讨没趣，重新低头吃饭去了。
“话说您是伊丽莎白·霍华德首相吗？我总感觉在报纸上见过你。”
年轻人热情地凑了上来。
“诶？嗯，我就是首相。”伊丽莎白点了点头。
“该死的鲍勃，我就说她是首相，你今天欠我一顿酒钱！”
听到伊丽莎白的回答，青年兴奋地朝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喊了起来。
听到青年的话，工地顿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