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炼丹师
一股阴谋的味道扑面而来，沈长宁看了两眼就当做垃圾扔了。
“小姐不去吗？”紫珠问。
“不去。”沈长宁随口答道，她最想要的东西已经被送来了，剩下的那几样她无所谓。
将清祟果和龙鳞草收起来，沈长宁又在一堆箱子中拿出自己想要的，对紫珠道：“剩下的这些送去药阁吧。”
“是。”紫珠应声。
“沈家两年前是不是请来了一位炼丹师，那位炼丹师平时都在哪里？”沈长宁问。
紫珠这几年因为沈长宁的事情忙里忙外，对沈家新来的人也不太了解，她摇摇头说：“属下也不清楚。”
“那位炼丹师阁下姓何，平时都在炼丹楼里炼丹，只有想拿药材或者发现新丹方的时候才会出炼丹房，平时都不轻易出来。”一旁的裴剑出声道：“如果小姐想找炼丹师阁下炼丹的话，最好拿点罕见的灵药或者丹方去，您扬声喊一句她就会飞出来接您，如果只是单纯找她的话，她都懒得理人。”
炼丹师的脾气果真古怪啊，沈长宁颔首，“知道了，多谢。”
“小姐客气了。”裴剑抱拳道。
话落，她转身往炼丹楼走去，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道炼丹师一年能赚多少灵石。
炼丹楼距离药阁不远，方便炼丹师炼丹缺灵药时拿取，沈长宁一路走过去，落在身上的目光不再带有鄙夷，走近时还能听到一声恭敬的小姐。
她这几天在街上，幻阙楼和院子里做的事情都在沈家传开了，即使沈长宁现在还是个废物，但单手打趴三皇子，废了金丹修士丹田，在皇城传皇家八卦，随便拎一件出来就足够让他们不敢再轻视她。
“小姐。”炼丹楼内，专门负责记录丹药收支的小生抬眼见到沈长宁，开口打了声招呼。
“何丹师可在？”沈长宁问。
“在的，不过还在丹房里炼丹，小姐若是要找她的话，还请等等，待小的与何丹师打声招呼。”
“行，你和她说我有一上古丹方请她过目。”沈长宁说。
“好，小姐请稍等。”小生放下笔，径直往楼上走去。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丹香，沈长宁轻轻吸口气，垂眼看着桌上记录丹药收支的账本。
在沈家还未请进何丹师时，沈家的丹药都是从外面买进的，花了不少灵石，自何丹师来了以后，沈家的丹药只多不少，像补气丹、辟谷丹、聚灵丹这种基础丹药，何丹师一炉可以出几十瓶，还颗颗都是极品，往外卖能不少赚灵石。
沈长宁算着账本上的字，还未算清赚了多少，只听楼上“砰——”的一声，门扉剧烈开合，她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红色的身影便翻过围栏落在她身前，浓浓的丹香立刻扑面而来，想来便是那位何丹师了。
她还以为裴剑说的飞出来见人是在打趣，没想到还真是飞过来的。
“你便是沈家小姐，沈长宁？”何雨铮一身红衣，一头青丝由木簪高高竖起，微微上翘的狐狸眼透着些许探究，插在腰上的手戴着一颗硕大的红晶石，绚烂夺目。
沈长宁移开不自觉被红晶石引去的视线，应声道：“是我。”
“你说你有上古丹方，真的假的？拿出来我瞅瞅。”何雨铮手掌朝上摊开，指尖往上弯了两下，“要是骗我的话，有你好看的。”
沈长宁闻言微微一笑，“自然是真的，只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谈如何？”
“这里除了我们也没别人了啊。”何雨铮收回手，蹙着眉看沈长宁，好似在嫌弃她磨磨唧唧。
但何雨铮话音刚落，一道脚步声便从楼梯处传来，那位记账的小生捧着几瓶丹药下来了。
“忘了还有他。”何雨铮轻啧一声，旋即几步上前，伸手抓住了沈长宁的后领，将人带上了二楼炼丹房，门哐当一声关上。
“好了，就我们了，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丹方？”何雨铮双手抱臂，走到炼丹炉旁边坐下。
沈长宁伸手揉了揉被碰到的后颈，抬眼望向何雨铮的头顶——【沈家炼丹师】【死傲娇】。
沈长宁收回视线，没急着说，问道：“你现在能炼出神品丹药了吗？”
何雨铮：“……？”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皱起一张脸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有听清。”
沈长宁浅浅一笑，又道：“你现在能炼出圣品丹药了吗？”
“你刚才问的不是神品吗，怎么又变成圣品了？”何雨铮不满地看着对方。
“那你方才不是听清了吗？”沈长宁一脸无辜地看回去。
何雨铮神情微滞，无言一瞬后抬手指向门口，“小孩子家家的天天说这种异想天开的话，没事便回去玩泥巴吧。”
沈长宁没动，又接着说：“我听说你两年前便能练出王品丹药了，我想以你的天赋来看，两年时间将品级往上升不是难事，才会这么问的，我无意冒犯，还请阁下不要见怪。”
这话说得可真好听，但何雨铮总觉得自己好像被架起来了一样，还不知回什么话，就见沈长宁将丹方拿了出来。
“想来如何丹师此等天赋极高，又热爱炼丹的炼丹师都听过洗髓丹吧，这便是洗髓丹的丹方。”
洗髓丹？！
是那个上古流传的，废物吃了能修复经脉，天才吃了能扩宽经脉、强化体质、更易吸收天地灵气，让修炼速度蹭蹭往上升的洗髓丹？！
何雨铮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是洗髓丹丹方。
“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何雨铮双手捧过这张珍贵的纸，声音因为激动带着些颤抖。
“此丹方于我而言重要至极，我怎么会拿假的出来。”沈长宁失笑地看着何雨铮的模样，旋即正色道：“我今日来找何丹师便是为了请你帮我炼一颗洗髓丹。”
“行，行。”何雨铮压根没听清沈长宁说了什么，一双眼睛完全黏在了丹方上面，好似要把上面的字牢牢印在脑子里。
沈长宁无言一瞬，只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待何雨铮自己回过神来。
说不清过了多久，沈长宁撑着下巴的手都累了，何雨铮才终于从丹方中抬起头来，面上的笑怎么和遮挡不住，“我刚看了一下，上面的材料确实可以凝丹，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话落，还没等沈长宁回答，何雨铮又说：“罢了，上古丹方极为罕见，偶然得到的人都不想透露是怎么来的，我不问了，你也不用答。”
她一脸郑重地将丹方放在桌子上，话音一转，“只不过，集齐洗髓丹的炼丹材料不难，难的是凝丹那一步，我没有多少把握能成丹。”
“啊？”沈长宁目前对炼丹一事不算了解，她只在何雨铮的话里听出了最不想听到的意思，“你说你不行？”
“谁说我不行！”何雨铮瞪大眼睛高声道：“我只是说没多少把握，又不是完全没把握！”
“那……行？”沈长宁拖着语调，惊疑不定地看着何雨铮。
何雨铮红唇微张，顿了顿，没应声，只是问道：“你知道洗髓丹有多特殊吗？”
“知道啊，可以修复我的经脉。”沈长宁点点头，“一颗就能让千万人趋之若鹜。”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让千万人趋之若鹜吗？”何雨铮不等沈长宁说话，自顾自说了下去，“因为洗髓丹和其他丹药都不一样，它不分品级，只要能成丹便是神品，凝不出丹的话就只有一堆药渣。”
沈长宁确实不知道这个，她问：“只有洗髓丹如此特殊？”
“没错。”
何雨铮看向沈长宁，她在来皇城前也听说过有关沈长宁的事迹，先天天才，却因经脉破损无法修炼，沦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废材，沈家人为了她一直在外寻找修复经脉的方法，只不过现下被沈长宁自己找到了，但……
“我可以试试，但能不能成功我说不准。”何雨铮说。
竟然敢试，那就说明何雨铮已经练出过圣品丹药了，只要再往上跨一步便能跃到神品。
“你不要把炼丹想得那么简单。”何雨铮一看沈长宁的表情便知道她又在想些异想天开的事，“丹药的每一个品阶跨越都如同天堑，王品丹药不是说能练就能练出来的，何况神品。”
“可是能成丹才是神品，并不是神品才会成丹啊。”沈长宁笑眯眯地看着何雨铮，“我相信以何丹师的天赋和经验，成丹对你来说不过信手拈来罢了。”
“少给我戴高帽。”何雨铮白眼翻得比天高，“药材呢？你都准备了吧？”
“嗯嗯。”沈长宁从储物镯中拿出几个玉盒。
“只有一份？”何雨铮蹙眉。
“先前不太了解洗髓丹的特殊，想着就算没有神品阶级，有个王品也是不错的，所以就收集了一份，你先练着，我再去找。”
“算了，你歇着吧，我这里还有两份。”何雨铮将玉盒放在丹方旁，感叹道：“没想到它们混在一起居然能炼出洗髓丹，早知道闲着没事就自创丹方玩了，说不定误打误撞就能炼出洗髓丹了。”
但她看无垢莲和清祟果和药性相似时，就不会考虑将它们放在一个炉子里，还是得看到药方才行。
“这个也一并给你吧。”沈长宁又从储物镯里拿出一个玉盒。
里面是灵紫仙草，极为罕见，只在木火灵力充沛之地生长，五百年才会长出三株，一指高的叶子半红半绿，蕴含火木双灵力，在炼丹时使用，必会将提升丹药的品阶，至于升到哪阶，便要看炼丹师的本事了。
“你觉得我会需要这个？”何雨铮发出不屑的笑声。
沈长宁眨了眨眼，“那我就收起来了。”
玉盒还没碰到储物镯，便被何雨铮劈手夺了过去，她说：“做没有多大把握的事情，还是需要一点保障的。”
“好哦。”沈长宁点下头，掩饰自己勾起的唇角。
“行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出去吧，我要开始炼丹了。”何雨铮开始赶人，“你三天后再来这里找我。”
炼丹师炼丹的时候都不喜有外人在场，免得打扰到她们凝神，影响丹药品质。
沈长宁走出炼丹房关上门，下楼时随手和记账小生打了声招呼，悠悠然地离开了。
记账小生看着沈长宁称得上雀跃背影，想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算了，他不感兴趣，他只想把账都记清楚，免得哪天账房长老又来质问他为什么对不上账。
沈家书房。
沈炬出关这几天一直在忙族里的各项事务，不仅要知道沈家新加了什么客卿，还要知道每个人都拿着沈家的资源做了什么，修为又提升到了什么境界。
光是想想便觉得烦，只想甩手不干了，这家主谁爱当谁当吧。
“家主，这是近五十年来族里的各项收支账单。”沈钧抱着半人高的账本放到书台上，又将最上面的几本拿了下来，“这是少主和少主夫出门后记的账单，之前的他们都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就拿下去，看着就烦。”
沈炬接过那几本需要他过目的，乍一看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一旦细看，便哪哪都是问题。
“这一年拨出去的五百万灵石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记录？”沈炬指着一处问，又移开手指指向另一处，“还有这里，不是买了上百瓶聚灵丹，怎么丹房那边的记录只有五十瓶，剩下那一半去哪了？”
越看问题越多，沈炬眉头深深皱起，他知道，光凭她孙女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家底都嚯嚯完，背后定然还有蛀虫想要搞垮沈家。
“叩叩——”
敲门声响起，沈炬和沈钧将头从账本中抬起，互看一眼，旋即将账本合上，抬手打出一道掌风，将门打开，“进来。”
“爷爷，钧叔。”沈长宁捧着一陶罐了进来，“厨房今天炖了鸡汤，我尝着觉得不错，想让爷爷和钧叔也尝尝。”
将托盘放在书桌空处，沈长宁问：“爷爷你们在看什么？堆得这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