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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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哈巴狗

清晨,下了一夜的冬雨悄然而止。孟红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舒适的床铺上伸起了懒腰。此时,对面的卧榻之上已经不见了小黑踪迹。他穿衣来到阳台,只见猫屎正自言自语的将手插在热气腾腾的水盆里,盆外则凌乱着拔掉的一堆鸡毛:“小公鸡,小母鸡,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说是下手重了些,可我也是为了抓贼。等我吃饱喝足了,再给你俩道个歉。”看到睡醒的同伴,猫屎慢吞吞的招呼道:“一会儿把火烧上,中午炖鸡汤。”

孟红旗望着远方的树林,神情惬意的感受着雨后的清新与绮丽。这是村后的一片旷野,也是村民们口中的家后。除了小黑的二层小楼之外,几乎再难看到其他的住户了。距离小黑最近的便是孟邋遢家,他在村西更远的地方盖了一栋新房。然而,值得一提的是:位置的偏僻并没有影响小黑的生意,他每天都会早早的起床,然后看着日历安排一天的经营计划。若是在平常的时间,他会去村里的小学门口摆摊。虽然老师们对于这个特立独行的少年嗤之以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小黑每月的收入几乎是两个老师的薪水了。如果是逢集赶会,小黑会起的更早,他要早早的骑着三轮车去镇上占取好的位置。每当孟红旗为了作业抓耳挠腮的时候,这个幸福的少年正对着电视数着票子。

就在孟红旗陷入沉思之际,他又听到了大队的喇叭声。那个代号哈巴狗的村长,此时正用沙哑的声音向村民传达着新的指示,多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尤其是计划生育,当这个墙壁上的宣传语跳进在他的嘴巴中时,简直是一场立体式的噩梦。每当哈巴狗的喇叭声响起,村民们都会在恐惧中饱受煎熬,也在煎熬中破口大骂。对于哈巴狗,孟红旗没有好印象。有一次,他看到邻村同学的妈妈来哈巴狗家协商事情。这期间,二人发生争执。气急败坏的哈巴狗对着那个女人就是一痛乱打,更是一脚将她踢进了旁边的水沟里。若不是被村民们及时制止,这个可怜的农村妇女不知又要挨多少打。而对于乡干部来说,哈巴狗则是个听话的好保姆。他们每次下来查访,都能吃到大鱼大肉。以至于,有经验的村民只需要仔细的观察一下他家的烟囱,就知道有没有贵客来访。冒出的炊烟清淡透明便是家常饭,冒出的炊烟低矮黑厚则一定是在煮肉了。

正因如此,孟红旗渴望成为强者。然而,对于心中的强者他似乎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成为父亲口中的举人。对于孟红旗来说,他渴望当官,而举人便是大官。这让他多次沉迷于幻想,一旦自己做了举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哈巴狗。除暴安良的心理往往出自于少年纯粹的心,他心无旁骛的勾勒着美好的蓝图,不为世俗的肮脏和糟粕所羁绊。或许,这才是那个曾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