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九幽归墟

林知暖的指尖触到归墟罗盘的瞬间，洪荒初劫的混沌记忆如洪水倒灌。她的瞳孔分裂成阴阳双瞳，左眼映出九重天外的祖龙骸骨山，右眼照见幽冥深渊的往生河。云奇的血顺着弑仙剑纹路渗入罗盘，青铜表面突然浮出十万年前的血契铭文——那是初代帝尊以自身精血刻下的归墟誓约，每个笔画的转折都暗藏诛神灭佛的杀机。

“归墟门开，九幽现世。”

罗盘中心的混沌珠突然炸裂，珠内涌出的不是灵气，而是凝固的洪荒煞气。煞气凝成九条青铜锁链，将两人拽入地脉裂痕。失重感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直到林知暖的后背撞上某种冰凉事物——那是块高逾千丈的玄冥碑，碑面刻满龙族灭亡时的泣血咒言。

碑林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十万具龙尸骸骨被青铜锁穿透脊梁，悬挂在幽冥天穹下，每具骸骨的逆鳞处都钉着柄刻有《往生咒》的降魔杵。当林知暖的祖龙血脉开始沸腾时，骸骨群突然齐声悲鸣，龙吟在幽冥深渊引发九重震荡。

“罪血后裔，安敢踏足归墟禁地？”

声音来自碑林最高处的青铜王座。端坐其上的玄袍男子缓缓抬头，露出半张被《九幽噬魂咒》腐蚀的面容。他的右手握着截断裂的龙角，左手托着颗跳动的幽冥心——那是初代帝尊剜出的半颗道心，表面浮动的血管竟与林知暖的祖龙血脉同频共振。

云奇的弑仙剑突然脱手飞向王座。剑锋触及幽冥心的刹那，十万龙尸骸骨的眼窝同时亮起鬼火，幽冥深渊的地面浮现出完整的洪荒诛仙阵。阵眼处插着的，正是初代帝尊的断罪枪，枪身缠绕的因果链突然活过来，将云奇拖向阵眼中央的祭坛。

“以弑仙剑为引，以罪血为祭...”玄袍男子指尖渗出幽冥灵气，在虚空写下《九幽赦罪书》的起笔。林知暖的祖龙血脉突然暴走，脊柱裂出九节龙椎骨，每节骨缝都喷涌着洪荒初劫的混沌龙息。她看清了那幽冥心的真相——那根本不是道心，而是初代帝尊镇压在此的祖龙逆鳞！

龙息与幽冥灵气对撞的冲击波掀翻三千龙尸骸骨。林知暖的龙椎骨刺破掌心，握住初代帝尊的断罪枪时，枪身突然浮现出与归墟罗盘相同的血契铭文。十万年前的画面涌入识海：初代帝尊手持此枪贯穿祖龙心脏，龙血溅染三界时，幽冥深渊的青铜锁链正是从那些血泊中滋生。

“你才是罪血！”林知暖的嘶吼引动九幽雷劫。玄袍男子的王座轰然炸裂，露出其真身——竟是初代帝尊剥离的恶念化身！他手中断裂的龙角突然暴涨，化作九幽冥戟刺向祭坛中央的云奇，戟尖缠绕的《往生咒》化作十万怨灵扑来。

弑仙剑在祭坛上迸发刺目血光。云奇的眉心裂开道竖瞳，瞳中浮现出弑仙剑灵的本相——那是个被初代帝尊斩灭的洪荒剑仙，其魂魄被永世禁锢在剑中。当幽冥戟触及云奇心口时，弑仙剑灵突然挣脱束缚，夺舍了云奇的肉身！

“借你道体一用。”剑灵操控云奇的手握紧弑仙剑，剑锋竟调转刺向林知暖的龙椎骨。祖龙逆鳞感应到致命危机，在林知暖背后凝出万丈龙魂虚影。虚影的利爪拍碎三千怨灵，龙尾扫过处，九幽冥戟断成七截。

玄袍男子发出癫狂大笑。他捏碎手中的幽冥心，初代帝尊的断罪枪突然活过来，枪尖刺入林知暖的龙魂虚影。整个幽冥深渊开始坍缩，十万龙尸骸骨化作灵气洪流，涌入枪身裂开的归墟通道。

林知暖在剧痛中看见通道尽头的真相——那里悬浮着初代帝尊的完整道体，其胸口插着弑仙剑的母剑，剑柄处流淌的正是她此刻喷出的祖龙精血。当幽冥深渊彻底湮灭时，弑仙剑灵操控的云奇突然清醒，将剑锋刺入自己眉心。

“以我残魂...破你枷锁...”云奇的元神在剑灵禁锢中燃烧，最后的神识化作《斩灵诀》打入林知暖识海。弑仙剑应声崩碎，剑灵惨叫着被吸入初代帝尊道体手中的母剑。

归墟通道在此刻关闭。林知暖抱着云奇残破的肉身坠落，下方是翻涌着混沌灵气的往生河。河面突然升起九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幽冥火凝成渡船，船头立着的摆渡人摘下斗笠——竟是当年在牧野战场被斩首的殷商大巫！

“往生河渡魂，九幽路断命。”大巫的骨杖点在云奇心口，往生河水突然倒卷成漩涡，“要救他，需取三界至宝：祖龙逆鳞补其魂，帝尊道血续其脉，往生石逆改生死簿。”

漩涡深处浮现三处禁地光影：

昆仑墟的葬龙渊下，初代祖龙逆鳞镇压着洪荒量劫；

九重天外的帝陨台，初代帝尊道血滋养着弑仙母剑；

阎罗殿后的往生井底，生死簿浸泡在混沌黄泉源头。

当林知暖踏上渡船时，往生河对岸突然传来战鼓轰鸣。十万阴兵簇拥着九幽冥殿的旌旗逼近，为首的冥将手持的正是云奇崩碎的弑仙剑残片——剑刃上残留的祖龙血迹，正与林知暖的龙椎骨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