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天无漏
“这便是金丹修士吗？”蒋浩愕然道。
这种堪比天灾的威能，与凡人截然不同，仿佛来自两个世界。即便他已经踏入炼气之途，也难以想象。
“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柳仙师亦感慨万千，随即他望向几个孩童，低声叮嘱，“都抓稳了！”
他手中掐诀，对着浮空木船中央的法阵再点出三道灵光。
受灵气动荡影响而倾斜的浮空木船，迅速恢复平稳，微微一震，迸发出浓郁的灵气，朝着“功德殿”飞去。
“唔，灵初，听十二叔说你不是正在筑基吗？怎么……”正在组织恢复秩序的功德殿执事柳灵栩，恰好看到柳仙师从木船上下来。
蒋浩紧随其后。
“原来柳仙师名叫柳灵初。”蒋浩抬头看了一眼迎来的柳灵栩。
“三哥，先前尝试筑基，但失败了。我想着自己还年轻，还有机会，这不领些任务赚些灵石吗？”原本气定神闲的柳仙师此时竟显得有些拘谨。
这是一位高境界的修士，至少是筑基修士。蒋浩心神微动，已然有所猜测。
“来，都来见过这位前辈。”柳灵初对蒋浩及六个正在下船的孩童招了招手。
几人便规规矩矩地行礼。
柳灵栩笑着扬了扬道袍，唤来一名弟子，带领蒋浩等人前往功德殿重新测灵核准。
而柳灵初、柳灵栩两人叙起旧来，渐渐走远了。
后面的事，也劳烦不了这两位。
测灵珠虽能测定灵根属性，但毕竟只是一件法器，难免有疏漏，重新检测更为稳妥，而且也是为了核定任务贡献。
通常情况下，测定结果不会有太大差异。
与蒋浩一同被领回的六个孩童测定结果依旧如故，但轮到蒋浩时，却出现了意外。
“小辈，你靠近些，我重新为你摸一下骨。”一位仙风道骨的修士看着法器显示的四种属性颜色，眉间微皱道。
前面几位并未经过此番摸骨。蒋浩略感迟疑。
老修士尽量露出和蔼的笑容：“无事，只是有些想法需验证一番。”
蒋浩无奈，只得走上前。
老修士手法娴熟，很快就完成了摸骨，但摸完后，他愣了片刻，随后慢慢走到了角落书架前，从上面取下一本古朴书籍，翻阅几页。
突然，他眼中一亮：“果真如此，难怪此子灵根隐晦、骨相有异，原来是先天无漏之体，实属罕见！”
“先天无漏之体？”蒋浩困惑不已。
他曾习得凡间武学，武学至高境界便是练就周身无漏、混元抱丹，堪称世间宗师。
这周身无漏，与先天无漏之体有何关联？
蒋浩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老修士摇头解释：“后天练武铸就的无漏之体仅能控制人体精气神，延缓衰老，而且于修士无用。先天无漏之体则要珍贵得多，是修士中罕见的体质。不仅能控制精气神，减少外泄，延长十余年寿命；还能控制入体灵气，炼化灵草、丹药、灵石的效果比常人高出三成。”
“三成？”蒋浩觉得似乎并不特别惊人。
老修士笑道：“别小看这三成，你是四灵根修士，若加上这体质，修炼时仅比三灵根修士逊色少许。且此体质能提升突破瓶颈的成功率半成有余，若突破时借助珍稀灵草、丹药，算上提升的炼化效果，能足足多出一成半，这才是最惊人的！”
“可惜，实在可惜。若你是天灵根修士，加上此体质，在我族帮助下下，成为元婴期大修士也有几分希望。”老修士取来一块灵木制成的身份牌，录入测灵结果，却仍面露遗憾，“四灵根资质，确实低了些。”
随后，将木牌递给蒋浩。
蒋浩却满心欢喜，毕竟这是意外之喜，资质提升怎能不让人高兴？
他向老修士一拱手，随即迅速离去。
从功德殿出来，蒋浩一行人就被领到了一处空地，这里聚集着不少孩童，算上他们总共在三十个左右。
高台之上，一头青丝银簪的中年道姑正端坐着，一双眼睛似闭非闭。
领着蒋浩等人的修士对着道姑行了一礼，然后便匆匆离去。
“尔等安坐，待此次外出测灵的家族修士尽皆回来，汇集所有‘道种’，再一起前往供奉堂。”中年道姑忽然出声道。
蒋浩等人听从道姑的指示，只得寻了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安坐了下来。
蒋浩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众多“道种”年龄参差不齐，多数看起来都没超过十岁，一眼就能看出稚嫩的气息；但也有五六个年龄比较大，比他都大不少。
蒋浩心里忖度了一下，以他十五岁的年纪看起来还没那么显眼。
“行走江湖，低调为上”，这是蒋家那位入赘柳家的修仙老祖，当年送几个不具备灵根的后代去凡俗开创家族时，留下的族训。
这些年，蒋家谨遵族训，万事低调不争先，因此避免了不知多少宣国武林的血雨腥风。
在蒋浩看来，“行走江湖要低调”，难道修仙就不用低调了？
修士中能将他视为蝼蚁的高人有大把，但武林中能在实力上胜过蒋家的，那屈指可数。
两相对比，修仙更需要低调。
安坐在地上的蒋浩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他没有运转那套基础法决来锤炼第一缕法力，而是安静地坐着，不想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毕竟这里的“道种”都是初学者，顶多也就凝聚了一丝法力，可不会什么神妙功诀。
这一等就是五天时间。
也幸好此地有大阵笼罩，气候稳定，即便有日夜交替，但席地而睡也没什么问题。
最终，所有被柳家“灵”字辈族人带回来的道种，总共有三十六个。
其中有二十三个出自凡俗柳氏，算是柳氏血裔，他们要和十三个外姓供奉在供奉堂进行“入道”，“入道”之后就会被列入族谱，分别加入柳家的九脉之中。
人齐之后，中年道姑双手掐诀，卷起一片黑云，托住所有道种，朝着云雾湖外延飞去。
约莫小半炷香的时间，黑云才开始缓缓降落，落到了一处岛上。
这处岛屿与湖心的十座大岛相隔甚远，反而能够依稀看见岸边，不过依旧云雾之气笼罩，这显示此岛仍在柳家护族大阵之中。
等到黑云落稳散去，面前才显出一个人来，显然是早已在此地等候了。
那人两鬓斑白，但却穿金戴银，富贵气十足。
中年道姑见此，忙是上前一步道：“此次需劳烦金堂主了，我带来三十六位道种，烦请供奉堂领其入道。”
“金堂主”咧嘴大笑，露出一颗镶了玉的牙：“紫华上人客气了，老夫忝为供奉堂副堂主，职责所在，自然不会推辞，定会助各位道种入道。”
被称为紫华上人的中年道姑看起来地位颇高，“金堂主”姿态放得很低，一直沿路陪笑，将蒋浩一干人等送到了一处教习场所。
“入道乃修仙第一关！何谓入道？主习仙文，所有修仙法决均以仙文阐述，学不好仙文自然无法入道。此外，丹药、法器、阵法、符箓应都涉及，虽不至于精通，但也得有些眼力。尔等须得沉下心来，两年内若能够通过入道考核，赐铁牌供奉；三年内若通不过入道考核，不赐法决，永久黜落为家族杂役。”紫华上人冷冷道。
所有的“道种”一下子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乃至于汗流浃背起来。
“谨遵仙长教诲！”声音陆续响起，道种们也都躬身行礼。
紫华上人点了点头道：“尔等好自为之！”
然后，她便与“金堂主”一同离开了此地。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教习见两人离去，这才展示起了存在感：“虽然你们都已踏入炼气之途，但也不过就是雏鸟。现在先自己找个位置坐好，第一课，就先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