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桃山坊市 故人
桃山巍峨如剑，山巅隐于云雾之间。
山脚处，十丈宽的青玉石阶蜿蜒而上，修士们或驾遁光，或乘法器、灵兽，如流星般穿梭其中。
坊市入口处，高悬匾额——“桃山坊市”，四字以金漆勾勒，隐隐透出一丝威压，显然是出自高阶修士之手。
几日后，坊市外。
陈金炎与陈玉青二人，风尘仆仆的赶来。
青竹山与桃山相距数千里，一个在青霜郡最东部，一个在最西部，距离颇远。
与流云坊市抠抠搜搜不同，桃山坊市随进随出，完全自由。
这也是一种底气。
“这桃山坊市背后，是桃山胡家。”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陈金炎很自然的科普起来。
“桃山胡家，是青霜郡名副其实的第一家族。”
“据说，筑基修士近十名，胡家老祖更是假丹真人。”
“假丹？”
“不错，就是假丹。”
陈金炎继续说道：“与炼气晋升筑基不同，筑基晋升结丹并不算凶险，即便失败，也有很大可能无甚大碍，甚至能勉强凝结虚丹。”
“虚丹有部分丹力，寿元增加两个甲子，战力超出筑基大修，在修仙界仍称真人。”
陈玉青默默听着。
看起来，假丹似乎是一条迫不得已的选择。
如果能正常结丹，也不会沦落假丹。
……
二人拾阶而上。
山道两侧摆满散修摊位，一阶符箓叠成一堆，劣质法器随意叫卖。
有个老修士蜷在角落，面前铺着张泛黄兽皮，上书“上古秘境残图”六个歪扭大字。
陈玉青多瞥了一眼，那老者立刻凑上来：“道友，这可是从上古重剑门遗址挖出来的……”
“走了。”陈金炎拽住他袖口，“真有好东西，怎会轮到炼气三层兜售？”
陈玉青自然不会受骗。
主要是对“上古重剑门”几个字比较好奇。
“据传，上古时期，这片地界是有人族修士存在的，可惜天地剧变后，纷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近古以来，甚至成了蛮荒之地，才有我等修士开拓蛮荒之说。”
陈金炎目光悠远，将这些上古奇闻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陈玉青了然。
心中对上古时期更是向往。
家族藏经阁内，也有对上古时期只言片语的记载。
按照修仙界划分，距今十万年以前，才称作上古。
当初的天地环境远超现在，筑基只道寻常，结丹、元婴也颇为常见，甚至飞升成仙也并不稀罕。
只可惜。
到了如今，筑基修士都成了一方老祖。
……
穿过拥挤山道，眼前豁然开朗。
五座白玉拱桥横跨山涧，桥头各立石碑，分别刻着“丹”、“器”、“符”、“阵”、“杂”。
桥上修士络绎不绝，衣袂翻飞间，陈玉青瞧见有人袖口绣着赤焰纹，有人腰间悬着玄铁令——皆是青霜郡排得上号的修仙家族标识。
“胡家倒是会做生意。”陈金炎驻足丹桥前，指向远处一座九层朱楼。
那楼宇飞檐翘角，每层檐角皆坠着青铜铃铛，随风轻响时竟有清心凝神之效。
“胡家万宝阁专卖奇珍，拍卖场便在顶层。”
“时间还很充裕，我们先去见位故人，再找落脚之地。”
在陈金炎带领下，两人来到杂桥尽头一处僻静小院。
推开斑驳木门时，陈玉青嗅到一股灵酒清香。
庭院内，整齐摆着不少酒缸。
酒缸旁边藤椅上，躺着个邋遢老者，脸上盖着破蒲扇，鼾声如雷。
“老酒鬼，别装睡了。”
陈金炎屈指弹出一道气劲，蒲扇应声而碎。
老者鲤鱼打挺跳起来，乱发间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陈老鬼！十年不见，一来就毁我宝贝？”
话音未落，他忽然抽动鼻翼，浑浊眼珠死死盯住陈玉青腰间：“血牙髓的味道……小子，你身上带着血牙猪的獠牙？”
陈玉青心头微震。
储物袋中的也能闻出味来？
陈金炎却似早有预料，慢悠悠道：“屠老道是资深灵酒师，最擅长赤焰灵酒，这血牙髓便是主要原料之一，自然瞒不过他。”
“嘶！似乎还不少！”屠姓老者搓着手凑近，指甲缝里还沾着药渣，“陈老鬼，难道你屠了一方血牙猪族群？快快拿出来，我先查验查验……”
陈玉青看向陈金炎，见后者点头，他才将储物袋递了过去。
当初打下血牙谷后，陈金炎就专门将血牙收集起来，旁人并不知其妙用。
原来，竟是用在这里。
“哗啦啦！”
屠老道接过储物袋，将血牙全部倒了出来。
捏起其中一根，轻轻敲了敲，接着刺穿，带出少许骨髓闻了闻。
陆续验了几根后，屠老道满意点头。
“不错，不错，纯野生，非圈养。”
“一阶下中上品皆有，看来，你们真是打下了一方族群！”
屠老道稍稍侧目。
陈家境况他略知一二，对此颇感意外。
不过，看陈金炎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他也没多问。
当下商量起价格来。
刚才还一副老朋友的两人，讨价还价却毫不含糊。
“什么！两百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赤焰灵酒一壶下品就卖十灵石，上品更是五十灵石，我要的不算多。”
“血牙髓只是其中一味原料，还要搭配不少珍稀药材灵液，卖的贵，成本也高，两百灵石万万不行。”
“不用灵石也行，那就要你的赤焰酒。”
“……”
经过一番协商，最终定下交易方案。
整批血牙髓，交易一壶一阶上品、两壶一阶中品、五壶一阶下品赤焰灵酒。
取走血牙髓后，血牙需归还。
毕竟，这也是一种良好的炼器材料，还能再卖些灵石。
只是取髓之前，不宜打开，否则影响血牙髓品质。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陈金炎便带着陈玉青告辞离开。
出了小院，陈玉青忍不住问道：“九叔公，这位屠前辈是什么来历？看起来与您交情不浅。”
陈金炎脚步微顿，接着才道：“屠家原本也是筑基家族，擅长酿制灵酒，与我们家族是世交。”
“只可惜，因魔乱近乎灭族，只余下屠老道一人。”
陈玉青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位屠老道多了几分同情。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来到了一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