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亚夫要亲试
听到刘启的解释，周亚夫才心中一松，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陛下，靳离在陇西郡斩杀匈奴勇武非常，这臣也是听到的，老信武侯骑战之能，臣更是钦佩不已，也为老信武侯有孙如此，甚感宽慰。”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老信武侯当时骑战，还是长枪大戟，重甲大盾冲阵，如今北军以改为轻骑、利刃、鲜护，早已与昔日有所不同，将北军交于靳离以旧法训练，恐有恐有些不妥。”
轻骑、利刃、鲜护，是周亚夫为应对匈奴骑战而提出并在北军中早已实施的，就是放弃了车战改由骑战为主，减少骑兵长枪大戟一类的长兵器，在骑兵中多用锋利短兵、利箭，同时减轻甲胄，骑兵的大盾也都改为较轻便的小盾。
这些改革，对于同行动迅捷的匈奴骑兵交战大有益处，这也是周亚夫一直引以为傲的。
刘启点点头和煦地说道，“太尉为我大汉武力强盛费尽心力，朕心甚慰。”
“只是，太尉还是有所不知，靳离在陇西郡以少胜多，甚至率部冲击虏阵斩杀虏酋也都是使用短兵，他的随从中不仅无人使用枪戟之类长兵，更没有重甲大盾，只是有少量皮甲和数面小盾，可见，老信武侯的骑战之技还是非常了得的。”
刘启顿了一顿又笑着说道，“朕，很想看一看老信武侯的骑战之技，比之北军如何，所以才有如此安排。”
“数月后，秋试之时，就要考教这靳离的本事如何，朕倒是很想看一看这个老信武侯的孙儿，是否继承了老信武侯的风采。”
周亚夫对于战阵之事，颇为自负，对于刘启隐隐有认为老信武侯一脉骑战更优的说法，很有些颇不以为然，听到刘启的话，周亚夫不由挺了挺胸膛。
“陛下，臣有一请，秋试之时臣请陛下恩准，由臣代为主持靳离训练的骑卒考教。”
北军秋试，本是掌管北军的中尉主持，太尉职位虽高，可这并非是更多是象征意义的太尉分内之事。
刘启略一踌躇，瞥了低头静静立在一旁卫绾一眼道，“准。”
对于周亚夫这个有些过分的请求，刘启最终还是毫不犹豫点头准了。
虽然阻止不了刘启将两屯北军骑卒交由靳离训练，可得到刘启准他主持秋试考核，周亚夫也算满意，他倒要看看，老信武侯家传骑战有和出众之处。
刘启又看向丞相陶青，笑着问道，“丞相又为何事而来？”
陶青上前一步对刘启深施一礼，“陛下，老臣近来时有疾患，视事多有不便，深感已垂垂老矣，恐有负陛下以丞相之职重托，故臣请陛下恩准，准老臣乞骸骨归乡。”
陶青要请辞，这倒让刘启略微一愣，在陶青脸上没看出什么其它表情，刘启顿时露出关切之色。
“丞相所累甚重，朕深知！”
“只是如今朝中诸事纷杂，有丞相在，朕心甚安！丞相若有疾患，可在府中暂歇，也不必宿于衙署，朕准丞相夜间可回府安歇，以便将养身体。”
“春陀。”
刘启又对外面喊了一声，小跑着进来的春陀还没等站稳，刘启就道。
“明日让太医院医使亲带太医前去给丞相诊治，如需药物，尽可在宫中取用，朕唯有一条要求，要他们保丞相体态安康，否则朕要重责。”
见刘启不肯放自己辞官归乡，陶青不由暗自叹息，只好施礼谢恩。
刘启目光复杂地看向窦婴，“魏其侯所来又为何事？”
窦婴上前施礼后笑着说，“陛下，太子以为农桑乃国之大事，殿下对于靳离开垦荒田一事十分好奇，很想为陛下分忧，去见识一番开垦田亩以及耕种之法......”
没等窦婴说完，刘启就冷声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怎可轻离宫闱，不准！”
窦婴又陪笑说道，“陛下，其实臣也很想见识一下靳离如何施为。”
刘启依然摇头拒绝道，“朕只想让这靳离多务些正事，少一些纵马嬉戏，才出此策，如果这靳离真能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之事，朕也好给老信武侯这等功臣有所交代，所以所有官员皆不可涉足奔马原，任其自行施为。”
两次被刘启拒绝，窦婴并不懊恼，依然笑着说道。
“陛下一番苦心，臣以心知，只是这靳离敢于应承此事，恐真有妙法，若果真如此，对我大汉农事极有益处，岂可不在我大汉疆域之内广为推广之理。”
“故，臣以为完全置之不理似有不妥，陛下可否遣负责农事官员随视其左右，对其垦田丰田之法随时录下，若其法可成，也好着大司农属官详加斟酌。”
刘启虽然不准官员们涉足奔马原，可窦婴说的很有道理，想了片刻转头问陶青。
“丞相，大司农衙署中可有精于农事者？”
刘启的问话，让陶青、窦婴都不由一愣。
大司农秩俸2000石，是朝中负责财政的官员，衙署中不仅有大司农丞和大司农部丞，负责十三州税务征收事务。
其下更有治粟都尉以及太仓、均输、平淮、都内、籍田五令属官，甚至还有斡官、盐市、郡国盐铁官、常平仓官、大司农史、、稻田使者、郡国农官以及负责负责民间买卖的榷沽官，怎么会没有精于农事的人。
虽然有些诧异，可陶青心念急转后，还是平静地对刘启施礼道。
“回陛下，臣知一人，名赵过，乃大司农衙署均输令所辖一吏员，于农事一道颇为精通，臣也曾向其请教过。”
陶青的回答，让窦婴大为佩服。
吏员，并不属于官，这和刘启刚刚说过的不准任何官员涉足靳离那里并不冲突。
对于陶青的回答，刘启也大为满意，陶青虽然有些过于看重中庸之道，做事有些畏手畏脚，可还是十分兢兢业业的。
“好！”
刘启点头道，“就烦劳丞相让这个赵国明日进宫，朕也要见一见这个人。”
刘启只是说要见一见这个陶青推荐的赵过，并没说其它，然后就看先卫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