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仪式魔法
阿拉德带着信飞走了。
夏洛克伸了个懒腰，托着腮，趴在桌子上，盯着书柜贴着的全家福合照发呆。
好久以后，他回到床铺，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消息像是爆炸一样在学校里爆发开来。
一年级到七年级，没有人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格兰芬多三人组彻底出名。
三个一年级小巫师在城堡里打败了一头巨怪！
梅林的内裤！
这也太酷了！
不愧是救世主——哈利·波特！
他果然天赋异禀，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强大能力。
赫奇帕奇的小獾们也高兴极了。
学院里流传的消息里除了格兰芬多，竟然还有他们学院夏洛克的事情。
是夏洛克通知了教授，为他们指了路，让他们及时赶到现场。
一批又一批学生赶过来见夏洛克，每个学院的都有。
他一整天都挤在人群里。
大家缠着他，让他说一说巨怪，说一说格兰芬多三人组，说一说他们制服巨怪的细节。
夏洛克于是给大家说了巨怪长的样子，高大的身材，恶臭的味道，还有可怕的气势。
他没提自己和巨怪厮打。
主要说赫敏告诉麦格教授的经过。
大家热情极了。
哪怕夏洛克说的东西，他们听过一遍又一遍，并且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他们依然听得兴致勃勃。
“出了个大风头。”
薇薇安捧着温热的蜂蜜水，笑盈盈在旁听着，“感觉怎么样，这种众人追捧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有一点。”夏洛克接过薇薇安递过来的蜂蜜水润了润喉咙，笑着说，“但我可不想再说一遍了。
今天已经说了十六遍，差不多没有话能说了。”
“没关系，无论你说什么，大家都爱听。”
薇薇安双手放在长桌上，偏头去看格兰芬多那边。
罗恩正在高谈论阔，他就是假消息的源头。
他告诉每一批人的故事都不一样，说的天花乱坠，越来越离谱。
但那些故事却让别人听得如痴如醉，纷纷让他继续讲。
哈利在一旁有些窘迫，但也龇着牙，高兴地说着他趴到巨怪脑袋上戳它鼻孔搅乱他脑子的事情。
唯独赫敏静静地在旁听着，没有说话。
薇薇安对赫敏多看了会儿，直到赫敏往夏洛克这边看过来，两人对上视线。
薇薇安对她点点头，微笑示意。
赫敏脸蛋红了下，偏过头避开薇薇安的目光。
“我准备好了。”薇薇安说，“今天剩下的时间能不能都给我？
我需要你帮我看着仪式。
如果出现意外，你能够及时阻止它，不让它变得更坏。”
“没问题。”夏洛克一口喝完剩下的蜂蜜水，“我们走吧，去秘密基地。”
赫敏再一次看过来时，夏洛克和薇薇安的身影消失了。
她遗憾地收回目光，继续听着罗恩说又一个版本的故事。
八楼有求必应屋。
两人来到香囊里。
夏洛克小屋二楼绘画完成的仪式魔法图案正发着银白色的微光。
时不时的，其上方虚空中，还会闪烁几下闪电般的光束。
薇薇安站在木梯口对夏洛克嘱咐。
“按照正常情况，我身上这些丝线会在仪式魔法作用下大规模集中性地爆发，加快它消耗的速度。
但这种暴力拉扯有可能导致幽灵龙反抗。
如果你发现我身上有龙形状的虚影，就用这个鞭子抽打我的后背。”
薇薇安握着夏洛克左手。
他左手拿着一根藤蔓状半米长上面满是倒刺的短鞭。
“如果我一下子无法承受这种规模的拔除速度。
身体产生异常反应：比如皮肤开裂，骨肉分离...
或者你觉得不正常的现象。
你就用这瓶【咒停药剂】擦除仪式图案，强行让仪式停下。”
她说着又握住夏洛克右手，眼睛盯着夏洛克瞳孔，脸上满是信任和托付。
就交给你了，我的性命现在就在你的手上。
她的眼神里向夏洛克传到这样的信息。
夏洛克沉重地点头，反过来握住薇薇安的双手。
“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嘛，慢一点其实也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
他希望劝服薇薇安，哪怕他之前的规劝都失败了，也想再尝试一次。
薇薇安坚定摇头。
她瞅着夏洛克严肃而担忧的面孔，脸上绽放出笑容，伸手摸着夏洛克眉头，轻轻用手将紧皱的眉头捋平。
“不用担心，我这是深思熟虑做好准备的尝试。”她说，“哪怕遇见最可怕的结果，我也能够接受。”
夏洛克紧紧握了一下薇薇安的手，她手背上白皙的皮肤都被握红了。
“放心吧。”薇薇安目光坚定，深吸一口气，说，“我要开始了。”
夏洛克尽管不放心，但他还是放开了薇薇安的双手，抿着嘴看着她走进仪式魔法正中心。
她拿出魔杖，半跪在地上，魔杖倒持顶在地面。
【净灵清魂】
无形的飓风突然刮起。
夏洛克不得不后退两三步撤离到楼梯下，只露出上半身去看仪式魔法中心。
薇薇安跪在那里，头发疯狂飞舞着，身上的衣袍鼓起又贴在身上。
她闭着眼睛，魔杖和地面接触的地方绽放着刺眼的银光。
烟丝在风中飞舞。
刚开始它们只是细细的一条飞舞的线条，幽绿色的细丝像一条炊烟在空中四处飘摇。
紧接着，这根细细的线条，肉眼可见地变成粗壮的长鞭。
那是一条如同手臂粗细的长鞭，不断劈打着虚空，恍若有个无形的人在疯狂挥舞。
又过了一会儿，薇薇安完全沉没在幽绿色烟柱里面，就像是一个包裹严严实实的蛹。
夏洛克甚至无法看见她在里面的情形如何。
只有那粗壮的深绿色不断喷发，开始浸染透明的飓风，勾勒出风的形状。
夏洛克耐心地等着。
好一会儿，他不得不开始抉择。
现在就使用【咒停药剂】当然可以制止仪式。
但薇薇安付出心血和巨额金加隆的成果或许会在他鲁莽下决策下变得毫无价值。
他既不希望薇薇安出现危险，又不希望她轻易失败。
夏洛克死死盯着风的中心，盯着那浓郁厚重，如同夏日晴空的天上，一团厚实云朵。
他下定决心，要进去仪式里看一看薇薇安。
他可以拿短鞭抽打她的后背，这意味着他能够闯进去仪式里检查。
夏洛克下定决心，不再犹豫，立刻行动起来，他握着短鞭和魔药，低头顶着狂风，耳边是簌簌风声的呼啸。
他一步一步往里走，闯进仪式图案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
他看见透明的蛇长着三对洁白羽毛的翅膀在风里优雅地盘旋飞行着。
他看见一簇簇透明的火花在虚空中闪烁爆炸。
他心里急得如同一团乱麻，龙出现了，薇薇安出事了！
夏洛克拼命往仪式中心跑，但飓风不停地刮着他的身子，将他裹旋着飞起来在空中不停摇晃。
夏洛克撞到栏杆上，他借着机会抓住地板，手指扣进木板之中，爬着往飓风中心处行进。
他速度飞快，风将他脸吹得变了形状，眼睛都无法睁开，更无法视物，但他凭借着大概方向，硬生生顶着狂风爬到薇薇安身边。
他举起短鞭，看见身前模糊的身影，头伸进幽绿色云团中分辨薇薇安情况。
薇薇安猛然睁开眼，她看见眯着眼睛，脸蛋上的皮肉刮地乱窜的夏洛克，看见他不停流出的眼泪在风中飘飞又消散。
她还看见夏洛克手上的短鞭以及他要冲进来帮助她的急迫。
薇薇安突然笑了，她满脸的红色血雾。
仪式魔法强大地吸扯不仅仅吸出了她体内的诅咒烟丝，也将她体内的血从每一个毛孔中硬生生拔出。
她漂亮的脸蛋在血雾之中显得凄惨又惹人怜。
但这份笑容却像是春日里灿烂的阳光，温和又温暖。
夏洛克扣进木板的手指猛然一震，他感受到薇薇安正在用力触碰着他的手背。
她在手背上写字：“我没事，请放心吧。”
写完，她挥舞魔杖，夏洛克手指在她魔力控制下变得软绵绵的无力起来。
手指不由地松开木板，风刮着他的身体，整个人卷飞出去，摔到仪式魔法外面。
他爬起来，后退到风无法干扰到他的地方，抬头去看完全变成绿色，覆盖整个二楼的浓厚烟雾。
黑绿色的风团中心，那团最厚实的云朵里面。
薇薇安伸出了一只胳膊，正张开着手掌，操控着幽绿色烟丝变形成白色的字迹。
字迹巨大漂浮在风中凝聚不散。
显眼而明确地告诉夏洛克。
“一切正常。我很好，不用担心。”
这场剧烈的仪式魔法持续了半个小时。
仪式的最后关头，飓风呼的一下爆炸开，裹旋着幽绿近乎黑的气团，形成爆炸空气环冲击整个香囊空间。
土地制止了它。
土地里的神奇魔力轻而易举压制住这些狂暴的幽绿气体。
把它们裹成一团，压缩，最后凝结成指甲盖大小的黑绿色球体漂浮在半空。
土地好像感知到小球里的生机。
它犹豫了一下，操控着黑绿色小球飞过栏杆，飞过火炉，坠落到火炉旁两三米处一块空地上。
土地在那里挖出一个小坑，下了一点小雨湿润泥土，将它像种子一样埋了进去。
夏洛克没管这神奇的一幕。
他冲进仪式魔法中心，抱住软软摔倒的薇薇安。
脸色吓得苍白，嘴唇颤抖着地望着她。
薇薇安看上去糟糕极了，全身都是血，脸色苍白面带金光，仿佛命不久已。
夏洛克手背贴着薇薇安脖颈，感受到蓬勃有力的脉搏跳动，心里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巨石。
他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好...好了。”
薇薇安张开干裂的嘴唇，抬手搭在夏洛克手腕，制止他的动作，在他手臂上抹上一片红色血迹。
薇薇安惨白的脸露出一个虚弱却美丽的笑容。
像是一朵大雨中的梨花，娇弱不能自理却美丽动人。
“我没事。”她说。
同时，她伸手掀开了小腹的白色衬衫，露出肚皮，示意夏洛克看。
薇薇安低头瞅了一眼，抬起头伸手擦去肚皮上的血渍，示意夏洛克去看肚脐上那深黑色的疤痕。
“看，疤痕颜色变浅了。这个仪式魔法真的有用。”
夏洛克差点掉出眼泪。
他挤出笑容，弯腰，公主抱起薇薇安。
“不怕。”他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庞弗雷夫人。
她一定可以救你。”
薇薇安软绵绵地让他抱起，双手配合地搭在夏洛克脖子上，微微偏头，贴着他的胸口，耳朵听着夏洛克急促跳动的心脏，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校医院，庞弗雷夫人见到一个小巫师抱着另一个小巫师，全身是血跑了进来，差点尖叫出声。
她以为发生了高空坠落事件，将人摔成了碎片。
但她仔细一看，小女巫只是皮肤浸出一层血雾。
整个人形状完好，魔力流畅。
甚至气色红润，面有光泽。
她将夏洛克赶出病房，仔细检查薇薇安，得出结论。
“洛夫古德小姐，你没有事，甚至可以说比之前更健康了。”
薇薇安听到庞弗雷夫人这么说，不再柔软不能自理，干净利落坐直身体，伸出魔杖点在身上。
【清理一新】
血和污渍统统消失。
庞弗雷夫人用一种看透你的小把戏的眼神，笑着看着薇薇安。
她从药柜里拿了几瓶药配出了一小瓶魔药递给薇薇安。
“喝了吧，洛夫古德小姐，补血魔药会让你更舒服一些。
喝完后，晒一会儿太阳。
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您，庞弗雷夫人。”
薇薇安一口喝掉小拇指大小瓶子的魔药，味道黏黏的有些腥。
但喝完后全身暖融融的在如今冷冷的气温下十分舒服。
“麻烦您替我保密。”
薇薇安递回去魔药瓶子，双手交叉，抬头撒娇，“我希望能够虚弱几天。”
“好了，出去吧。”庞弗雷夫人赶人，“我就当没看见。”
“谢谢您！”
薇薇安露出让人喜欢的微笑，惹得庞弗雷夫人心里软软的。
她叹了口气伸手将薇薇安凌乱的长发整理整齐。
“真好。”她说，“如果你妈妈知道你找到解决诅咒的办法，她一定会高兴极了。
去吧，你的小男友还在屋外着急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