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诸王谋逆
八月初一，朱慈烺率领一千锦衣卫和一千天武营返回南京。
十四天后，朱慈烺一行来到长江北岸的浦子口，距离皇宫还有不到五十里距离。
此刻已是亥时中，只能等明日天亮，再乘船渡河，大军直接在浦子口驻扎下来。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这是朱慈烺穿越后过的第一个中秋节，紧赶慢赶，还是可以跟左梦梅一块过。
渡口码头里，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除了左皇后外，朱慈烺还在牵挂一个人，不知道福王朱由崧现在何处，是时候送他去见太祖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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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新江口，操江提督府。
书房内，几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坐成一排，中间为首是一名身材肥胖的浓须男子，身宽体胖，目光深邃。
“福王殿下，鲁王殿下，桂王殿下，唐王殿下，瑞王殿下，刚刚听探子密报，朱慈烺已经到了浦子口，明日天亮之后方才渡江！新江口水师已全体待命，具体怎么干，还请诸位王爷定夺！”
说话的是一个潘鬓成霜的中年人，身旁还站着十几个衣着荣贵官绅模样的人，脸上都挂着谦卑谄媚的表情。
福王朱由崧端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手中的杯盖缓缓说道，“诸位宗亲，田仰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也就敞开心窝亮亮名堂吧，到底干不干，应该怎么干，由谁来带头干。”
诸王面面相觑，皆静默不言。这几个王爷，有的是除了朱慈烺外在法统上离皇位最近的，比如福王。有的是胸怀大志意图坐拥天下的，比如唐王。
随着废藩令发布，朱慈烺已经成为所有藩王欲除之而后快的众矢之的，这也是诸王能够响应福王号召，坐到一起密谋的根本原因。
但提到由谁带头，所有人都不吭声了，这毕竟是谋逆之罪，万一失败了，带头者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朱由崧见状，略显尴尬地朝桂王朱常瀛干咳一声，“王叔，你德高望重，要不由你来主事？”
话音一落，朱常瀛抚胸剧烈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气喘吁吁道，“本王年老多病，不中用了，还是你们这些后生来主事吧。”
朱由崧心里暗骂一声：既然年老多病，干嘛接到自己的密信后还第一时间赶过来，这老狐狸不也是想替自己儿子朱由榔捡漏！
“既然诸位宗亲都无意带头，那就由本王来牵头，大家意下如何如何？”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恭维起来。
“福王是崇祯先帝的堂兄，而且贤明果决，素有威名，由福王起事号令宇内，天下臣民谁敢不服？”
“我附议。”
“我也同意福王牵头！”
……
朱由崧点点头，“既如此，本王也就不推辞了。如今思宗不幸殉国，值此社稷危难之际，继任的神武皇帝本应施行仁政，收拢天下臣民之心。”
“然自他登基后，倒行逆施暴虐无道，短短数月便杀害无数百官勋贵。更有甚者，还颠覆祖制，允许后宫监国干政，废止藩王供养制度，强行征收商税！”
“同时他还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不顾民生之艰接连发动战乱，现在国库枯竭百姓涂炭，大明已经命悬一线，危如累卵！为了保住祖宗江山社稷，为了挽救天下苍生，我们必须铲除暴君，另立贤君！”
桂王朱常瀛喘了两口粗气，手抚长须说道，“福王说得好！本王虽重病缠身，却不远千里从广西赶来，为的就是保住大明江山，倘若我父皇神宗皇帝泉下有知，也定会痛斥朱慈烺这个不肖子孙！”
瑞王朱常浩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皇七弟说得对，况且，我等未经朝廷允许私自回京，已是犯了死罪，到了这一步，我们可没有任何退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鲁王朱以海眼睛闪过一抹戾色，“朱慈烺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废除宗王供养制度，朝廷只奉养袭爵本人，其余家眷全部自谋生路，这简直比成祖时代的削藩还要严苛，分明是要我们命！”
唐王朱聿鏼也点点头，“说句不好听的，自开国以来，我们一直被朝廷圈养，几百年来被养尊处优惯了，哪个藩王还有谋生的一技之长？本王听说靖江王朱亨歅都已经在桂林变卖田产，其生计之艰可想而知！”
……
看着唾沫横飞气势汹汹的诸王，田仰心里十分畅快，“只要诸位王爷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诚意伯刘孔昭对在下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恩，暴君朱慈烺竟假扮清军屠其满门，这笔账，也是时候跟他算算了！”
“朱慈烺倒行逆施，不但背离宗亲，不念及血脉亲情，悍然废藩，还一意孤行颁布官绅一体纳税粮政策，搜刮民财民膏罔顾官绅士子的死活，竟连刘宗周大人这样的忠臣都容不下，如此暴君，自当被天下弃之！”
福王赞许地点点头，“田御史知恩图报，以大局为重，实为我大明栋梁，待铲除暴君之后，定能平步青云，出阁拜相。”
田仰任职都察院副都御史，是刘孔昭最信任的心腹，自从刘孔昭被灭门之后，新江口的三千江防水师便暂归田仰掌管，这也是朱由崧胆敢谋逆的最大倚仗！
同时朱由崧也知道，田仰之所以参与谋逆，除了成为第一批从龙之臣、给刘孔昭报仇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李香君的存在。
来到江南后，朱由崧也听到一些坊间传闻，田仰爱慕李香君已久，多次公开表示要纳李香君为妾，即便李香君后来已经嫁给了侯方域，田仰依旧锲而不舍地缠着。
现在朱慈烺把李香君纳为贴身宫女，基本上是完全断绝了田仰的一切念想，此人好色如命，加上想替刘孔昭报仇雪恨，被朱由崧一挑拨便同意密谋起事。
“诸位王爷，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桂王朱常瀛两眼一凝，脸上杀气毕露，“朱慈烺明早就会从浦子口乘船回京，锦衣卫不善水战，这偌大的长江江面就是我们下手最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