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案
陈云快步上前，透过缝隙见门外站着一位妇人，他将门锁拿下，随后将门打开。
妇人一身素衣，身材高挑丰腴，许是生过孩子不仅臀儿挺翘，胸前沟壑也是深不见底，姣好的眉目五官此时透露着一抹忧愁之色。
“婶婶？你怎么来了？”
陈云眉头一抬，侧开身子将眼前的美妇人迎进院子。
二叔倒是好命，取了个漂亮婆娘，只不过性格差了些。
“婶婶有话不妨直说，侄儿这住所贫寒，没什么可招待的。”
婶婶宋茹，刻意抹花的脸上有些泛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二叔昨日是不是给你送了二十两银子？”
“嗯。”陈云点了点头，等待着她的后话。
“你堂弟近日正想着到外城武馆报名，学些安身的本事，经你二叔这么一闹，银子却是不够了……”宋茹望了一眼陈云，随后低头叹着气。
这是来要钱来了…陈云沉默着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从中取出五钱足够他一个月的用度，随后将袋子直接丢了过去。
“只剩下八两五钱，其余的有了还你。”陈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宋茹接过钱袋子，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别怪婶婶小气，这世道当差没什么前景，还容易出事，那武馆的武师很看重你堂弟的根骨，若是他学成归来，也能照料你一二。”
陈云点了点头懒得计较这些，他看了眼天色随后沉声道：“入了夜什么人都有，婶婶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快些回家吧。”
宋茹看着对方脸上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将口中的话噎了下去，她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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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残霞，老树寒鸦。
街巷中人影稀少，宋茹神色有些不安，加快着脚步朝着家赶，很快便走进一座院子。
这是一座“一进院”，围列着四间小房，虽看起来有些老旧，却还算干净。
宋茹刚一进院子便见陈锋快步走来急声问道：“眼看着天黑了，你这是去哪了？”
“你也是大方，二十两银子说给就给。”宋茹脸色不悦将怀里的钱袋子拿出来丢在了桌上道：“只要回来八两。”
“你把银子要回来了？”陈锋瞪大了眼睛气的挺起胸膛喊道：“你这要老子还怎么做人？你也算是他的长辈！”
“吼什么？”宋茹有些害怕的看着愤怒的陈峰低声道：“咱家海生被武馆的武师看中，拜师的银子不够，你不能为了侄儿断了自家儿子的前程。”
“再者如今世道这么乱，你那当差的侄子无钱无势的，能有什么出息？说不定和他爹一样……”
“行了！”陈锋瞪了妻子一眼，随后转身走进屋内，不愿再与她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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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陈云穿好差服，简单的洗漱过后将门房锁好，出了门。
走出巷口外，临街商贩的叫卖声顿时唤醒了整座怀安城。
世道虽乱，可郡城内依旧繁华鼎盛，热闹非凡，早点摊子到处可见。
陈云在距离白露坊百户所两街之外随处找了一家解决温饱。
经营这摊位的是一位老妇与她的儿子，佝偻着身子的老妇负责做早点，她儿子则是负责在一旁打杂清理，收银钱。
老妇的手艺还不错，陈云吃的很满意，明显是做了许多年，油条炸的酥脆饱满，豆浆醇厚清甜，唯一可惜的是豆腐脑不是甜的。
一顿早饭拢共吃了五根油条，两碗豆浆，两碟小菜，一碗豆腐脑，这比他以往的饭量多出一半来，他猜测应该是练武之后的变化。
吃完陈云招了招手，示意结账。
皮肤暗黄，脸上满是雀斑的瘦弱小伙满脸恭笑道：“差爷客气！您吃好便行，这顿算小的请您了。”
他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碟，眼里闪过心疼的神色。
“真不要？”陈云眉头一抬，他这一顿最少吃了十几个铜板。
按照大乾的货币，一两银子十钱，等于一千枚铜板。
按照他这个早餐吃法，五钱银子堪堪只够他一个月的早点钱。
“不用不用！您第一次来，应该的。”雀斑小伙笑道。
“行，那再给我装五个肉包带走。”陈云笑着点点头。
啊？连吃带拿啊！雀斑小伙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片刻后，小伙看着对方抱着一袋肉包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算是给他送走了。他叹了口气看向摊子里的老妇抱怨道：“娘，今天可真晦气。”
“儿啊，钱财都是小事，这世道能保住命就皆大欢喜了。”老妇安慰着儿子。
这世道，吃饭不给钱仿佛天经地义，她已经见惯了，那些帮派的混混吃了饭不仅不给钱还要收一些，上哪说理去呢。
小伙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桌边准备收拾，却发现桌上闪烁的那抹银光。
“半钱银子？”小伙面色一愣抓着银子急忙走出摊外，那道穿着差服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中。
“这已经够他吃四五天的早点了。”小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将手里的银子递给母亲。
“错怪人家啦！这年头也是有好官的！”老妇笑了笑可随后却又低眉叹气道：“可惜只是位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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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衙门，陈云先是点了卯，随后又到班院与正坐在树下喝着粗茶的柳永吴振打了个招呼，随后才走进大堂里。
巡夜司内，每名小旗管理一个班院，一个班院一般有十几名缇骑。
走进大堂内，便见满脸憔悴的赵肃坐在案桌前，桌上堆满了卷宗。
陈云收回目光，拱了拱手正色道：“卑职陈云见过大人。”
赵肃闻声望去，微微颔首，又将目光重新放到手中卷宗上，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面露不解。
“大人应该还没吃早点吧。”陈云笑着将油纸包着的肉包放在桌上随后道：“为了公务废寝忘食，恐伤了身体，不如让属下看看，说不定能为大人分担一二。”
赵肃看着桌上还散着热气的肉包咽了咽口水沉下声道：“有心了，这是本月白露坊所有有关于妖魔杀人的卷宗。”
他看了一夜，隐约能察觉出不对的地方，但是始终摸不着那一点灵光，索性就让其看看，他将桌上的一摞卷宗递给陈云，心里倒是没抱多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