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Plan Z（13）
直升机仪表盘正在疯狂地报警，飞行员死死地拉起遥控杆来确保飞机不失去平衡，
韩旭和樊医生没有系安全带，在机舱里滚来滚去。
数只藤蔓触手从‘潘’的身后伸出，缠住尾翼，机舱把手上，机舱门被拉的摇摇欲坠，‘潘’的情况也很糟糕，翅膀，身上，脸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绿色的溃烂。‘潘’用触手死死地拉住直升机，跟随着它一同向前飞去。
“要撑不住了”驾驶员大声说，“准备攻击，把它打下来”，这不仅仅是一台普通的直升机，还是一台武装直升机，各式武器挂载在机翼。“它在我们后侧，我用雷达锁定它了”副驾驶的飞行员说道，“跟踪导弹已就绪，发射”随着话音落下，两枚挂载导弹从机翼下方射出，向前飞去数百米后，在尾翼的控制下，又调转过头来，带着两条白色的拖尾向着‘潘’射去。
‘潘’的身体早因释放了超级领域后而变得破败不堪，以这具身体的强度，‘潘’很可能承受不住导弹的轰炸，唯一的逃脱路径是，离开天空，到地面上去寻找掩护来躲过这次攻击。
但是‘潘’躲也没躲，只是看着笔直飞来的导弹在瞳孔中越来越大，巨大的火光出现在直升机的右侧，猛烈的气流一下将直升机掀飞出去，气流中夹杂着弹片，一下将机舱和驾驶舱的玻璃击碎。在一片破碎中，缠在飞机上的藤蔓手终于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向下瘫去。在机舱的翻滚中，韩菲向下望去，在一片中火光中，‘潘’或者说高铭的身体正在分崩离析，韩菲看着火光中那个少年的脸，少年的瞳孔从绿色彻底变为黑色，不过是死一般的黑色，终于想起了那个雨夜，那个执着的少年，不过只是一瞬，火焰彻底包裹了脸庞，高铭的残缺被火焰燃烧着，向下坠去。
直升机在空中不断地翻滚，飞行员死死地控制着摇杆，来让飞机停止翻滚，直升机的转轴处冒出滚滚的黑烟，“控制不住了，准备迫降，准备迫降”主飞行员对着副驾驶大喊，迟迟没有人回应，主驾驶员，用力推了推副驾驶员，副驾驶员直接倒在仪表上，刚刚爆炸裹挟的碎片击穿了他的胸膛，猩红的血一下子涌出，将仪表盘染成鲜红。
“兄弟”主驾驶员嘴里喃喃道，手上猛地拉起操作杆，机头翘起，向着地面撞去，“嘭”的一声巨响，机舱带着一连串的火花向前飞去，借着惯性沿着街道向前滑行了数十米....
撞击导致的产生的火焰从驾驶舱开始燃烧，撞击导致了机舱门变形，门框死死地嵌在机舱上，韩旭用力的推门，但是舱门纹丝不动。“我来”王贡拍了拍韩旭的肩膀，韩旭给王贡让出了一个位置，“轰”随着一拳打出，舱门被打飞出来。王贡跳下机舱，韩旭搀着樊医生下来，韩菲跟在后面。
“还有驾驶舱，驾驶员还在里面”韩菲说，“好”王贡用力拉开驾驶舱的门，主驾驶员已经瘫在座位上，神志不清了。“醒醒，兄弟”王贡拍拍驾驶员的脸，驾驶员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望着王贡，眼神中满是迷茫和血丝，“飞机要炸了，我抱你出来”王贡将安全带解开，伸到驾驶员的腰后面，只摸到了一团黏糊糊的浆状物，“哎呦”王贡猛地将手缩回来，手上满是鲜血，一条钢条由于撞击，从驾驶舱的底部被撞飞出来，将驾驶员和桌椅穿在了一起。鲜血将整个桌椅浸透。
“我~走不了了”驾驶员每说一个字，就喷出一大口鲜血。驾驶员颤颤巍巍地拉着王贡的手，“去阿里斯因山庄...”“那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安全据点了”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说完，拽住王贡的手终究失去了力气，滑落了下去。
“安息吧，兄弟”王贡轻轻将驾驶员的眼睛合上。
“我们走吧，樊哥，要撑不住了”韩旭站在后面，肩膀上架着樊医生，樊医生脸色惨白，鲜血顺着腹部流下，无力地靠韩旭的肩头。
韩菲转过头去，望向‘潘’坠落的地点，似乎还可以看见火焰燃烧的痕迹，“这一切就结束了嘛?”韩菲不在多想，跟上哥哥的步伐。樊医生的体重太重了，半边压在韩旭的身上，韩旭艰难地拖着他，韩菲跑到樊医生的右侧，将樊医生的右臂扛着肩上。“这种事我来干就行了”王贡从后面追上来。
韩菲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夏天二三十度的天气，但是就仿佛有一种被猎物盯上，鲜血都冷的凝固的感觉，就仿佛一个猎人将拉满弓的箭对准了后心窝一样，下一秒就是利箭穿心....
“小心”耳边传来王贡的呼喊声，韩菲猛地转头，扭过头看，王贡正努力地向空中抓着什么，一抹绿色的光点正在空中悄无声息地袭来。像是一束萤火虫组成的队伍一般，在空中沿着既有路线前进，但是唯美中透着的无与伦比的邪气，‘潘’的灵体，或者说真正的‘潘’，刚刚在火焰中痛苦地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叫高铭的少年。而此刻，最好的寄生目标就在眼前，灵体在空中再一次加速，韩菲从看到绿色荧光的一刻，恐惧由内心扩散到四肢，而肌肉僵硬，目光呆滞，死死地站在那里，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一双惨白但有力的手，从侧面推过来，韩菲被猛地推倒出去，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刚刚还垂死的樊医生，不知道从哪里又挤出了一丝力气，用身体和手硬生生将韩菲推了出去。
绿色光芒想要调转方向，转向韩菲，但是樊医生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一个健步冲上前去，高高跃起，用胸膛将‘潘’的灵体尽数收入。‘潘’的灵气就像一缕烟一样，一瞬间就消失在空中，而樊医生则重重跌落在地。
“樊哥”韩旭颤颤巍巍地喊躺在地上的樊医生。樊医生的手指微微颤抖，紧接着身体开始止不住地抽搐，绿色的青筋顺着脖子延伸到脸上。
韩旭探过去的手停在空中，他分明看到刚刚还虚弱到站不起来的樊医生，此刻的手指微微弯曲，手指狠狠地插进地面。韩旭韩菲等人没有看到过‘潘’的附身过程，他们完全不理解樊医生现在的变化。
“走~”半趴在地上的樊医生终于说话了，“快走”，他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泥土粘在脸上，本来是一个滑稽又可笑，但是韩旭感觉不到樊医生的熟悉，没有一点原来的亲切，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来的邪气，就像是一个被邪气灌满的人偶一般，韩旭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是那绝对不是樊医生的眼神，而是有人通过那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樊医生缓缓地向着韩旭，韩菲走来，步伐不紧不慢，但是每走一步，韩旭都能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仿佛一堵墙一样推过来。
“啊啊啊啊”樊医生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抱住头，像癫痫病人发作一般，开始浑身抽搐。
“快走，快走啊”樊医生再次抬起头，韩旭看到了熟悉的那个樊医生，只是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慌张，“快走，我要压不住他了”，樊医生狠狠地用刀刺在自己的小臂，来让自己保持清醒，褐色的、粘稠的鲜血喷涌出来。
“王贡！”樊医生大喊，“我在，我在”王贡从旁边应道。“保护好他俩”樊医生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这以前是我的任务，现在交给你了。”他顿了顿看向韩旭和韩菲，“其实，这项计划很早就开始了，从和均诊所成立开始，我们无时无刻都在你们身边，我知道你们可能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去了阿里斯因山庄，这些疑问可能会被解开，也可能不会。”樊医生顿了顿，接着说“因为我爸爸的事，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长大之后，我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我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就是‘复仇’，一个叫H的男人给了我一个机会，他把那个人带到了我的面前，递给我一把刀，让我来选择......”
“从那之后，我就接收了这一份工作，来陪伴着你们成长，我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有顶级医院的医生手把手地叫我外科”樊医生再次用刀狠狠地扎向手臂，苦笑地说道，“当英雄这种事，真不适合我，其实也不单单是这项任务的缘故，这么多年了，看着你们从小到大的，保护你们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了”最后几句话，樊医生说的很小声，像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樊哥~坚持住，我们一起走”韩旭轻声叫他，樊医生伸手打断了韩旭的发言，“走吧，樊哥要睡了，我会给你们争取点时间的”樊医生支起膝盖站了起来，向着反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身体都摇摇晃晃地仿佛要倒下一般，每走一步，身上的绿色光雾仿佛又浓重了一分。直至，整个人完全被绿雾笼罩，身形消失在一片模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