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世代代压着你们
突如其来的打断让张益铭还得有点懵。
逼已经装出去了，‘范儿’也端起来了，有人提出意见，总得让人家说吧？不然这逼就蔫了。
他保持着风度，故作镇定：“哦？那你说说看，欢迎指正。”‘范儿’还没掉。
“就是第28小节，我觉得你应该用E3调去拉一下，这样转调会更紧凑一些。然后第29小节，我个人认为使用xxx这组的和弦音比较好。你使用这组和弦音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可能水平低，还是想请教一下。”那位同学不卑不亢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专业的问题一下子让张益铭差点没稳住，赶紧在脑子里搜索这一部分自己背好的讲解。
“这个小节当时我的想法是……”又开始机械地背诵这一部分老教授的心得。
“张益铭同学，我问的是第28和29两小节，你说的是整部曲子的想法，这我之前已经听过了。”那位同学打断了张益铭的背诵，“还有就是，你为什么选择这一组和弦音？我很好奇。”
乔大洋虽然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但敏锐地捕捉到了张益铭此刻的慌乱。
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脖子都伸长了一截，等着张益铭的回答。
“和弦音……用这组和弦音是为了表达……”张益铭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说得不对吧？这一部分我们都学过小提琴奏鸣曲式，方教授以前也教过我们，紧凑部最主要的就是紧凑，你这组和弦我觉得就不太合适。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位同学继续追问。
“我用这组和弦就是为了……”张益铭支支吾吾，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家在一起相处了四年，彼此的水平都心知肚明。
所以，当张益铭的讲解出现纰漏时，很多人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小子该不会是找了枪手买的作品吧！
乔大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想：老子马上就要毕业了，跟张益铭这小子平时也没啥交集，正好可以给自己兄弟出口气。
看热闹不嫌事大！
乔大洋突然大喊一句：“张益铭！你这谱子，不便宜吧！”
这话一出，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文成磊也忍不住跟着偷笑。
其实张益铭开始结巴的时候就有‘好事’的同学录像了。
这位同学外号‘乐子人’，平时就喜欢拿手机录像。
那位提问的同学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闹大了，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没再继续追问。
张益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讲解，但刚才端起的‘范儿’已经彻底崩塌。
再讲解时，下面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还夹杂着几声压抑不住的嘲笑。
笑声虽小听来却格外刺耳。
这大学四年他虽然学业不精，为人还算低调。
都是家里教的：占了便宜就得偷偷的爽，千万别惹这些穷逼生气。
从小到大，还真没被这么嘲笑过。
讲解结束后，直接匆匆溜下讲台。
回到座位后，一直瞪着乔大洋。
看着乔大洋和文成磊交头接耳、调笑不已的样子，心想：这俩货肯定又在编排自己！
这群底层人竟然让自己如此难堪！
文成磊这小子，长得比自己帅也就罢了，贴吧里还有那么多同情他的帖子。
特别是那些拿自己跟文成磊比较的帖子，大部分都说自己是废物、留校名额应该给文成磊之类的话。
这些帖子像一根根刺扎在自己心上，让他越想越气。
一直憋着火气熬到了下课铃响。
马上也毕业了，感觉不用装了。
下课后，直接黑着脸找上了乔大洋和文成磊。
俩人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厕所抽烟呢，冷不丁被张益铭拦了下来。
“乔大洋，你现在还去‘红星酒吧’卖唱吗？”张益铭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问道。
乔大洋一愣，这小子大学四年跟自己说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句，现在这是唱的哪出？
难道是因为刚才上课的事情记仇了，想找自己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话都已经说出去了，难道还想让自己道歉？
乔大洋压根就没想过要道歉这一说，都快毕业了，爱咋咋地。
真要动手，凭自己这身肉肯定不吃亏。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乔大洋还是下意识地回答：“去啊，一直去呢。”
“前段时间我和我哥们去过那酒吧，听过你唱歌。”张益铭继续阴沉着脸笑。
“哦。”乔大洋应了一声，心想你丫到底想说什么？老子还急着去抽烟呢！
“你知道底下观众都是怎么评价你唱歌的吗？”张益铭继续眯着眼睛，阴沉地笑着问。
乔大洋心里暗想，这小子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来。
文成磊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拉着乔大洋准备离开教室。
乔大洋没搭理张益铭，跟着文成磊快走到了门口。
就在这时，张益铭忽然大声喊：“你那节奏乱得一塌糊涂，嗓子跟杀猪似的，还天天抱着个‘烧火棍’装深沉。你每次快上场的时候，底下一堆人都喊着‘要杀猪了’！”
乔大洋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你MLGB，你小子找茬是吧！”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教室里的同学们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们。
‘乐子人’更兴奋地掏出了手机，又开始录像，还兴奋道：“卧槽！还有续集呢！”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煽风点火：“干起来！干起来！”
张益铭见状，更是来劲了，他挑衅道：“我就是找事！怎么了？只允许你说我不允许我说你？你唱歌本来就难听，听说那酒吧是你二叔开的，没你二叔你踏马也就能进个屠宰场！”
这话瞬间点燃了乔大洋的怒火，他怒骂一声：“我CNM！”然后直接扔飞课本，就朝着张益铭冲了过去，准备给他来个‘野猪冲锋’。
文成磊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了乔大洋，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上前拉架。
虽然乔大洋块头大，接近200斤，但在众人的拉扯下，他也动弹不得。
文成磊趁机打圆场：“张益铭，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学，别这么过分。”
张益铭本来就是想教训一下乔大洋，没想到文成磊也站出来说话，他顿时更来气了。
伸手指着文成磊的鼻子，怒斥：“你装尼玛的白莲花？！这头猪就是为你出头，课上才那么编排我！”
“你这样的还用编排？随便问个同学都知道你这谱子是买的。”乔大洋嘲讽的大吼。
张益铭此时越来越有战斗力，立刻回击：“退一万步说，就算老子的谱子是买的，你们买得起吗？一群底层的穷逼！”
接着，他嚣张地指着文成磊：“贴吧里都说你十年寒窗比不上我家族三代。”
又开始摇动手指对准在场所有人：“我告诉你们：我家族不止三代，四代、五代……世世代代都压着你们这群穷逼！”
张益铭直接现场AOE了!
有同学听不下去了，觉得张益铭太过分：“张益铭，你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
“只允许你们编排我，不允许我说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双标的吗？”张益铭一顿输出，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
乔大洋继续吼：“老子哪里编排你了？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你到底有没有资格留校？”
此时，张益铭觉得情绪已经宣泄得差不多了，以往的带着眼镜的书卷气是一点没了，迈着嚣张的步伐往教室门口走去。
嘴里还不忘嘚瑟：“你们两个穷逼，毕业就是失业！要是去大街上卖唱，记得给爷留个地址。”
继续嘲讽：“爷到时候开着自己的法拉利去给你们打赏。同学一场，不能让你们俩饿着了！”
毕业在即，嘴脸彻底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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