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梦魇的档案
就在张有灵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鬼的时候，天黑了。酒客们很有默契地起身，一个个离开，酒肆瞬间就安静下来。
“掌柜，该酿酒了。”
李五用一种极为生硬的语气说道，而算账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来到后厨，李五在黑暗中摸索片刻，拉开了地下室的暗门。
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张有灵面前。说来也奇怪，尽管没有点灯，但张有灵能在黑暗中视物。
走进地下暗室，张有灵看到一个又一个大酒缸。酒缸直径就有一米多，就算空缸，估计一个成年人也难以搬动。
“碰碰碰”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附近几个大缸竟然摇动起来。开始摇晃还算轻微，幅度渐渐变大，甚至连带着酒缸都出现移动。
“安静！”
李五喝了一声，仿佛是见怪不怪了。
“掌柜，请吧！”李五打开了离得最近的那口缸。
酒缸内黑漆漆一片，应该盛满了酒，有液体晃动的声音。
咕噜噜
盛满酒的缸传出一串冒泡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浮出水面！
这时，一道红光划破黑暗！
“新人，跟我走！”
同时张有灵听到了神笔的声音。
只见神笔浑身冒着暗淡红光，像是涂上了一层鲜血，神笔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冲到酒缸前。
笔尖轻点，空中顿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点，那红点瞬间没入酒面，似乎在阻止什么东西出来！
“快，抓紧我！要离开了！”
神笔说话间，四周所有的酒缸都发出了咕噜噜的冒泡声。
张有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听从神笔的话，轻轻握住笔尾。
唰
下一瞬，张有灵与神笔回到了如梦街。
“前辈，我还在考核过程中呢……”张有灵小心翼翼道，他以为自己失去了成为守序者的资格。
“情况有变，历练终止了。”
‘不是我的问题就行。’张有灵微微安心，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神笔犹豫片刻，回答道：“梦灵失控了。”
“梦灵？”
神笔点点头，语气低落道：“本来以你的资历暂时还接触不到这等机密，但历练终止，你勉强也算是守序者了……”
“看完这份档案，你就明白了。”
神笔话音刚落，一份文档就出现在张有灵眼前。
张有灵抬手接过，只见封面用红笔写着四个大字：奉天守序！
墨迹似乎还未干透，像是用鲜血书写。单看着血淋淋的四字，一股沧桑与悲壮感油然而生。
张有灵翻开一页，看到档案正文。
…………
时间：景泰七年（1456）
地点：广西桂林府湖广黄梅
事件代称：黄梅村事件
守序调查人：马良
调查记录：
景泰七年五月，桂林府大疫，死伤无数，疫后统计百姓死两万余人。
疫后或有灵体趁机作乱，愚奉守序之责，前往桂林府湖广清除祸端，重建家园。
…………
‘马良是那个神笔马良么？他也是守序者一员？’
看到这里，张有灵心中有些疑问，不过他没有多想，继续读了下去。
…………
六月初旬，仍不见灵体作乱，守序之责已负，生机恢复。
同年六月下旬，黄梅村传来疫闻，愚尚未离开桂林府，当即赶赴黄梅。
家家户户带白绫，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素衣白缟。
愈察愈心惊，愚以为此事必有蹊跷！一夜间死者数百，且尸无伤痕，也无疫病征兆。
得一幼儿幸存，其曰：梦境互通，百姓皆存在梦中，且死者皆亡于梦中！
愚带幼儿一一辨尸，幼童皆识，曰：梦中人。
愚以为，人死或非瘟疫，而有灵体作乱！
该灵似遁走，追究数月，未果。
愚认为该事件可命为：梦魇。
…………
虽然古文有些生涩绕口，但张有灵还是看懂了，神笔马良在大疫过后，发现了梦魇杀人事件。
张有灵深吸一口气，翻到下一页。
…………
时间：天启三年（1623）
地点：徐州睢宁
事件代称：梦魇
守序调查人：马良
…………
‘这马良究竟活了多少岁？！’
看到这里，张有灵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两次事件间隔可是有一百多年！
…………
调查记录：
天启三年五月，黄河决口于徐州睢宁一带，上下百里，皆为平地。
灾后恐有灵体现世，愚前往徐州镇守。
数月余，一日忽闻睢宁百姓死亡数百。愚以为灾后逢疫，便带医师数十，赶往睢宁。
死者皆一夜而亡，尸不见伤，也无疫征，愚想起百年前也逢此事！
此乃梦魇作祟！
果然，幸存数人皆曰：梦境杀人！
愚以为梦魇乃恶灵，应尽守序之全力，予以击杀！
…………
张有灵继续翻页，发现之后梦魇又数次出现，每次现身都会导致许多百姓丧生。
而追查梦魇的守序者也前前后后换了数人，记录档案的字迹也略有不同。
…………
时间：1900年
地点：天津
事件代称：梦魇
守序调查人：银
调查记录：
经过数百年的不懈追查，灵体梦魇出现的大致规矩已被我们掌握。
梦魇似乎喜欢大规模绝望的怨念，每次都在大灾大难后现身。据推测，它应该是恶念的集合体，一只强大的次生灵，通过吞噬怨念，从而一点点变强。
我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这次一定会把梦魇斩杀！
XXXXXX（文件缺失）
错了！推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它不是次生灵！
它是原生灵，是天生的灵体！
XXXXXX（文件缺失）
付出这么多代价，我们终于将梦魇缉收，但在如何处理梦魇这件事上，守序内部出现了分歧。
一种声音是杀掉梦魇，数百年间它杀害的百姓不算少了。另一种声音是放过梦魇，本质上，它是一个没有恶意的原生灵。
梦魇的情况有些复杂。
它是天生的灵体，其本身并没有主观恶意。换句话来说，它不是有意去杀那些百姓，如果它有意，恐怕历来事件中不会存在幸存者！
梦魇以噩梦为食，在某种程度上它其实是善灵，它可以在梦境中帮助人类清除绝望。
按照灵体的寿命它还是新生儿，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它的威压，在梦中暴毙。
它在帮助人类吸收噩梦的同时因为力量的泄露伤害了人类……
这像是一个天大的乌龙！
最终，我们决定将它暂时收容到万物街，再做打算。
…………
档案到此为止，张有灵正准备将其还给神笔，发现背面还有一页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