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万仙大会
“事关重大，咱们不可大意。”
端木元满面愁容，吩咐身边的区岛主，“让桑土公做好戒备，不可放闲杂人等进来。”
“好。”
区岛主刚出去不久，外面又急匆匆进来一人，面带喜色，“邬老大他们回来了。”
“他们……怎么样？”
“有收获。”
端木元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起身迎接。
一个身高臂长的黑衣人，背着一个布袋，身后二十余人举着灯笼火把涌入大殿，不大的破庙略显拥挤，
“诸位兄弟，咱们冒死潜入灵鹫宫，虽说没有打探到确切的消息，但种种迹象表明，那人定是出了意外。”
“太好了！”
众人齐声叫好，明显松一口气。
齐沐悄悄看着他们，都造反了，这些人还是无比忌惮天山童姥，甚至背地里也不敢提她的名字。
“诸位，我抓到灵鹫宫的一个侍女，全无武功的小娃娃，可惜是个哑巴。”
邬老大放下布袋，继续说道，“我们逼问很久，拷打、浸水、火烫、饿饭，一切法门都使过了，毫无用处。”
齐沐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麻袋，这里面应当是天山童姥，
只是她被功法反噬，返老还童，变成小女孩的样子，再加上这些洞主、岛主们，极少人见过她真面目，竟无人能认出来。
“好可爱的小丫头，闻着香，吃着想必也嫩……”
一个络腮胡子，异服打扮的壮汉，不自觉流下口水，伸出大手抓过去。
“赤猿洞主稍安勿躁。”
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赤猿洞主，同时甩出手中黑色皮鞭，阻挡他的过程中，抽中女孩胳膊，
罗裙破碎，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小女孩粉嫩的肌肤上绽开，血花飞溅，触目惊心。
小女孩粉嘟嘟的脸庞抽搐一下，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向赤猿洞主，以及使鞭的妇女，
一个眼神，让俩人瞬间心头一颤，身子微微发抖，忍不住就要痛下杀手。
“唉！”
一声叹息，清冷幽怨，拖着长音，声入人心，
大殿里的众人都听见了，只是这些人习惯于装神弄鬼，倒也没有太在意。
齐沐躺在房梁上，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上方，大殿的顶棚，
他功力深厚，听出这声音的来处，才发现大殿顶棚上居然也有彩绘画像。
而且这一幅彩绘虽然颜色暗淡，但保存完好，下面那位将军像的姬妾，完整呈现在眼前，
刚才那一声轻叹，就是这彩绘画像所发出来的。
“……”
顶棚上的彩绘逐渐鲜明，好像活人复生，要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斑驳画卷中，姬妾脸色苍白，腮红妖艳，杏眼含春，对着齐沐眨了一下。
“？？？”
齐沐眼睁睁看着，姬妾剥离画卷，如同一张轻薄皮革，缓缓飘落，贴在脸前，阴冷气息瞬间浸透全身。
随后她眉黛低垂，嘴角勾起，手指遮掩，
她对着齐沐“笑了”！
“阿弥陀佛。”
齐沐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感觉到，丹田内煞气跃跃欲试，好像很饥渴的样子。
姬妾阴魂感受到他身上莫名的吸引力，但是其中若有若无的佛门气息，让她很不舒服，
手指拂过脸庞，姬妾缓缓飘落。
捂着几乎冻僵的脸颊，齐沐扭头往下看，皮囊落地后便贴在一个大汉的背上，
大殿里的人，毫无察觉，只感觉一阵寒意袭来，还以为外面雪地上刮起寒风。
“诸位，这小丫头绝不能留，咱们每人一刀，这事便再无回头的余地，也算为此行祭旗……”
“唉！”
邬老大正说话间，又是一声叹息，声音婉转，清晰可闻，众人不能再无视，纷纷扭头寻找，
“云敛清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
叹息过后，便是字正腔圆的念白，京城里的名伶，也不过如此腔调。
“胡洞主，原来是你装神弄鬼，吓大家一跳。”
有人找到声音来处，众人的目光看向那位洞主，只是他熟视无睹，我行我素，
“月色虽好，只是四野皆是悲愁之声，令人可惨……”
伴随着念白，胡洞主肥胖魁梧的身姿扭动，说不出的怪异。
“胡洞主背后有人！”
有人看见他背后的姬妾皮囊，大声惊呼，也有人出手，意图制住胡洞主，
平日里武功平平的胡洞主，此时却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一把抓住对方脖子，轻轻一扭，胫骨断裂。
“抓住他！”
不用邬老大纷纷，大家都知道出了问题，立刻有人出手，三面围攻，
皆走不过一个照面，血溅当场，死状极惨。
“闪开！”
邬老大大喝一声，挥舞“绿波香露刀”，跟安洞主一起夹攻。
他的这把鬼头刀来历不凡，煞气极重，剧毒无比，
自己使用时都小心翼翼，其他人一见这碧绿刀光，带着腥气砍过来，不用提醒也纷纷退开，生怕沾上一点。
胡洞主不闪不避，抬手招架，鬼头刀砍在胳膊上，发出热锅烹油般的响声，立刻反震回去，刀刃崩出一个豁口，
同时，他又一脚踢倒安洞主，头也不回，走到将军像面前，脸上难掩失望神色，
“奴家醒来，却不见将军，你不是要长生成仙吗？”
胡洞主扭扭捏捏，语音和语气皆是那姬妾，怪异至极，却无人敢笑。
“你怎么能死呢？”
胡洞主脸上露出怨毒神色，煞气透体而出，迅速遍布大殿内，众人如坠冰窟，
说着话，她突然挥手，一掌拍碎将军像的头颅，又抬脚狠狠践踏，
“去死，你去死，统统都去死！”
原本委婉娇柔的声音，变得尖锐癫狂，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心慌。
“人皮傀儡，是偃师。”
“偃师？”
出自巴蜀的秦洞主跳起来，偃师只存在于传说中，他钻研几十年机关傀儡术，也不得入门，只能装神弄鬼，糊弄人而已。
“这是个傀儡，由偃师控制，必须要找到偃师！”
秦洞主大吼，其他人乱作一团，兵器、暗器，都一股脑的砸向胡洞主。
胡洞主把将军像砸成碎片，转过身来，脸上五官扭曲，双眼漆黑，好像黑洞，
“将军，你死的好，只可惜死的太早，奴家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胡洞主迎着袭来的武器，拳打脚踢，面前的人，或者兵器，如同被猛兽撞击，全都崩坏。
他疯狂大笑，众人震的头脑发昏。
“这邪祟好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