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赌
次日一早，拜别了查颜和林艺娜后，天翊和阳杀门门主穆晟二人便匆忙离开明来山庄，回阳杀门。
一回到阳杀门，二人便直奔本门议事堂，两人站在偌大的议事堂内，显得有点空旷。
“这个冥幽，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初国境内干出这种事情，真是一点都不把我阳杀门放在眼里。”穆门主背手站在天翊跟前，眼里透着寒气。天翊向前跨出两步，和他并排站立：“门主，那初王托咱们找的东西，还找吗？”
“不必了，只要东西没落在冥幽手里便好，天石村周围还需多布些暗哨，还有那个叫风浩的小伙子也需安排门人多加保护，不得有闪失。”穆门主仍旧站在原地，双眼盯着眼前阳杀门的太阳门型图腾发呆。
“好，我这就去办。”天翊说完，转身便欲出门。
“这事交给其他人去办就行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见天翊转身要走，穆门主急忙叫住了他：“待会儿你去明来山庄接一下据凡殿的查老头，陪他们吃个午饭，如果他问到我，你就说我进王宫陪初王饮茶去了，这个糟老头子，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嘿嘿。”
“又是为了诓你去据凡殿，这老人还真够倔的。”
“呵呵，他想诓我去据凡殿，我还想他留在我阳杀门呢，他身旁那个林姓女孩倒也不错，想办法给她留下来。”穆门主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天翊。
“这个，我尽力吧。”天翊露出一张苦瓜脸，于他而言，这世上最难办的事，大概就是哄女孩子开心了吧。
“你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都不长进，你瞧人家老八他们几个，孩子都快打酱油了……你要是不能把那林姓姑娘留下来，我就罚你到八音阁当三个月伙计。”穆门主说完，伸手拍了拍天翊肩部：“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正午时分，首阳城城南的一家饭店内，天翊等人选了一个二楼临街的房间，打开窗户看下去，正好可以看清整个楼下街面的全貌。
“查老，咱首阳城有几家牛肉汤锅啊特别出名，考虑到林姑娘不一定吃不得辣，所以选了这家清汤牛肉，不知是否合前辈和林姑娘口味。”天翊嘴上说着话，手上可没闲着，往桌上的圆锅内又加了一盘牛肉。
“合口味，合口味，简直太合口味了，真好吃……”还未等查颜搭话，田紫螺倒是自告奋勇的回起话来，吃得满嘴油腻还不忘瘪瘪嘴。
天翊转身瞪了田紫螺一眼：“紫螺，你看你那吃相，你就不能慢点吗；还有你，子陵，人林姑娘脸上有金子吗，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还不快去端壶茶来。”训斥完田紫螺和柳子陵，天翊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林艺娜嘿嘿一笑;“实在抱歉，林姑娘，我这徒弟和我这妹妹，乡下人，不懂礼节。”
“七公子真会说笑，我看他两倒是还挺可爱的。”林艺娜抿嘴一笑，再次端起酒杯：“七公子，昨天的事小女子不是有意的，还望七公子别往心里去。”
“唉，瞧林姑娘说得，我阳杀门老七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倒是林姑娘你……”
“算命、算命、知过去，晓未来，博古通今，一算一个准，不准不要钱……”正说笑间，一声吆喝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天翊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却见一个身着破旧道袍，浑身脏兮兮的老者朝饭店这边走来，边走还边搭讪过往的路人。
天翊关上窗门，回到座位上，摇头一笑：“这年头，江湖骗子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只不过混口饭吃罢了，天翊小友又何必在意呢，来，干了这杯。”查颜举起酒杯，对这吆喝声倒是充耳不闻。
“算命、算命、知过去，晓未来，博古通今，一算一个准，不准不要钱……”几人刚饮完一杯酒，那道人已经走进店来，路过几人吃饭的房间，见房门开着，也不打招呼，竟直走来进来。
“算命、算命、一算一个准，不准不要钱……”进屋后，道人这才止住吆喝，凝视了众人一眼。
“几位，算命吗？”
“去、去、去，这没人要算命，到别的地方戏耍去吧。”柳子陵站起身来，直接下了逐客令。
“切，你这娃儿好生无礼，就你这长相的，求老夫算，老夫还不给你算嘞。”那道人说完，提了提身上那件破旧的道袍，竟自顾自的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便往嘴里送。
“嘿，哪来的江湖骗子。”柳子陵气得牙根直痒痒，挽起衣袖就要上前把那道人请出去。
“子陵，坐下”，天翊急忙伸手制止住怒火中烧的柳子陵，转身笑嘻嘻地看着道人：“那依先生所言，什么长像的人，才配得上你算一算呢？”
那道人又吃了一杯酒，拿起碗筷便自顾自地吃起来：“按照老夫的惯例，过了午时，便不再给人算命的，不过看在今日吃得你三杯酒的面子上，便破例为你算上一算。”
“好啊，你若日算得准，这五十初文便是你的。”天翊说完，从怀里掏出五十初文，放在桌子上，还是一脸笑微笑的看着道人：“若是算不准的话，还请您老去别处叨扰，勿要影响我们饮酒。”
那道人吃吧一口菜，这才缓慢起身，盯着天翊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开口道：“年轻人，我看你目若星辰、眉如山黛，狮鼻海口，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今后的成就必定惊天动地。”
天翊听完，忽而咧嘴一笑：“老先生，你吃酒便吃酒，似这等奉承人的话，哪一个算命的不会说，”
那道人屡了屡胡须：“哦，这么说，你不信我。”
“信，我当然信，您啊，还是去别处叨扰吧。”天翊说完，转身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在请道人离开。
那道人却自顾自地在房间里踱起步来：“年轻人，不是我老道欺负你，我跟你打个赌怎样。”
天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侧身坐着望向道人到：“哦，赌什么。”
那道人停止踱步，用手指了一下四周道：“就赌在这个房间里，只要是我屁股能坐到的地方，要是你能坐到，就算你赢。”
天翊环顾了一眼整个房间，心想自己轻功卓绝，还会输给一个衣着破烂的不成，当下便应道：“好啊，那赌注是什么？”
那道人回身看了查颜一眼。“就请同桌的这位老人作个证，我若输了，就输你十座金山；你若输了，需跪地对我拜三拜，叫我一声师傅。”
天翊轻蔑地笑了笑:“十座金山我看你是拿不出来吧，你若输了，我就把你打横了，从窗户里丢出去。”
“坐在原地看清楚了，我老人家要开始咯。”那道人说完，却不见他施展任何功法，竟开始挽起衣袖，站在原地又是扭腰转体，又是弓步曲膝的做起全身运动起来，众人看在眼里，不禁觉得一阵好笑，天翊更是想起几个月前，在杨树坪子老白旸家，白老爷子要和那个年轻壮汉比武时的样子，当时天翊就在不远处暗暗观察着一切，如今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心里不免觉得滑稽好笑，心想你就演吧，待会儿你演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把你打横了，直接从这窗户里丢出去。
趁着天翊愣神之际，那道人忽然一个转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天翊大腿上，还仰着头哼着小曲：“小子，我坐好了，现在到你了。”
天翊愣了半天，憋红了脸，才喷出一句话。
“你，你耍赖。”
道人站起身来，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游戏规则里说过不允许我坐你大腿上吗，要怪就怪你太自信，非要坐着看我老人家表演，你若和我一样都站直身子了的话，我可就拿你没辙了。”
“你……”天翊被气得说不上话来。
坐在一旁一话不说得查颜，此刻却站起身来说话了：“听闻阳杀门以信誉立世，只要是答应了世人得事，即便是舍身殒命也要把事情办成，看来天翊小友是要跪地拜师了，你该不会毁了阳杀门百年的清誉吧。”
天翊瞪了查颜一眼，心道好你个查颜，吃我的饭，既然帮着别人来整我。
那道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又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品了起来：“怎么，小子，赌得起输不起吗？”
众目睽睽之下，天翊只得跪地对那道人拜了三拜，硬着头皮叫了声：“师傅在上，请受小徒孙天翊三拜。”
那道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伸手把桌上五十初文抓手手里，这才站起身来，嘴里喃喃道：“受了你三拜，喝吧三杯拜师酒，又拿了你五十初文拜师费，看在你小子还算实诚的分子上，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道人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查颜急忙站起身来，朝那道人抱拳行了一礼，适才开口问道：“还未请教高人姓名，师出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道家君叔子；乖徒弟，你若日后想为师了，可到雍城两界山一元居一聚。”道人说完，便快步离开，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君叔子，君叔子，这名字怎的如此熟悉。”查颜右手手上端着一杯茶，一边饮茶一边喃喃自语。
忽然，查颜左手拍了一下桌子：“小子，你捡到宝了。”
天翊则一脸沮丧的回到座位，若无其事地摊了摊手:“我，捡到啥宝了？”
查颜看了眼一张苦瓜脸的天翊：“你可知你刚才拜的师父是谁。”
“一个偷奸耍滑的老家伙，我管他是谁。”天翊还是一脸的阴沉。
查颜喝了一口杯中茶水，这才缓慢解释道：“你可知道家有两大高人君叔子和君伯锦，如果此人所言不错的话，他便是黑发君叔子，身份地位那是何等的尊贵，就脸我据凡殿的主事长老见了他，都得屈膝行李，适才听他与你打赌时以十座金山做赌注，只当是一句玩笑话，如今看来，别说是十座金山，就算让你做初国的王，也只不过是他君叔子一句话的事。”
天翊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查老，怎么连你也喜欢吹牛了，能有这么夸张吗？”
“你小子还别真不信，听说过民间有一句歌谣吗。”查颜一脸认真的看着天翊。
“啥歌谣”，天翊放下了茶杯。
查颜站起身来，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念道:
阳杀万里觅踪影，
屠城旗下无弱兵。
拘凡难束方尊圣，
自在逍遥是道人。
“按照这首歌谣的排序，分别是你阳杀门的阳杀令，冥幽门的屠城旗，还有我据凡殿的拘凡锁，而这当中，当属这道门的身份最为隐秘，实力也最为恐惧。”
天翊还是不信：“查老，你真会开玩笑，如今这世道，满大街都是算命的道士，敲锣打鼓的更是随处可见。”
查颜则一脸严肃的回答道：“我说了，道家真正的高人，只有两个——君叔子和君伯锦，这两人无论是谁，世人想要见上一面，难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