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学
“没关系，我再搬一趟。”韩杨笑了笑，转身抱起两个纸箱上了楼。
最后一趟，袁蔚然坚持自己抱了一箱和韩杨一起上楼。
好沉。
袁蔚然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自己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才抱一箱就觉得累，他都来回几趟了。
韩杨熟门熟路地将纸箱搬进仓库里放好，回头看着门口的袁蔚然，“给我，我来放。”
袁蔚然把纸箱递给他，心里疑惑：他看起来，对这里相当熟悉的样子？
“请问你是？”
韩杨挠了挠头，朝她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韩杨，县扶贫办办事员，初次见面。”
“啊……”袁蔚然轻呼出声，随即用手掩住口，俏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她称呼了这么多次的同学，竟然是扶贫办的工作人员，太尴尬了。
韩杨出声替她解围：“我刚工作一两年，陈主任也常说我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
“不好意思。”袁蔚然小声道歉。
“没关系。”韩杨说：“你是从市里来的吧？”
袁蔚然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上周我们就接到通知了，市里已经组成了工作班子，对各县进行对口扶持。昨天主任还说起这件事，今天就看见你了。”
他带着袁蔚然进入办公室，“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一会儿就热闹了。你喝茶吗？我先烧水。”
这是一间约有三十多个平方的大房间，用书架略隔了隔，分成内外两个空间。
外面，就是袁蔚然所在的地方。靠墙放着一个黑色的双人沙发，前面摆了一个玻璃茶几，旁边还有两把椅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会客区。
从她站着的地方往里望过去，里面是一个办公区。五张办公桌分成两组放置，最外面一台电脑连着复印机和打印机。
办公室东西多，设备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却并不显得陈旧，收拾得窗明几净。
“要喝茶吗？”韩杨又问了一次。
“啊？不好意思，谢谢。”袁蔚然收回目光，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几次三番在他面前失态。
韩杨扬起一抹笑意，“没关系。”
他走到净水器旁接满一壶滤好的水，放到底座上，按下开关。
看见袁蔚然有些好奇，他解释说：“周主任说我们要节约经费，把每一分钱都用在扶贫上。”
听着电热水壶逐渐沸腾起来，袁蔚然想着：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用饮水机吗？宁愿自己稍微麻烦点，长期节约下来确实能积少成多。
水开了，韩杨把开水加到开水瓶里。
白雾升腾间，他年轻的面容专注认真，线条清晰的五官轮廓显得柔和起来，一如少年模样。
所以，喊他“同学”，真不是自己的错。
一杯泡好的茉莉绿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刚泡的茶，小心烫。”
“好，谢谢你。”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五十多岁的阿姨走了进来，看见袁蔚然热情地打着招呼：“是市里来的小袁吧？这次驻县工作组的人，你年纪最小。”
她是扶贫办副主任陈丽萍，天生的热心肠大嗓门。
“昨天来的吧？怎么样，我们这个小地方，还习惯吗？”
面对这样的热情，袁蔚然有些无力招架，有些局促地答道：“挺好的，我很喜欢。”
“哎，喜欢就好。你住在哪里，伙食怎么解决？”还没等她回答，陈丽萍又转头跟韩杨说：“小韩，你先拿一些资料给小袁看着，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啊，不用了不用了。”袁蔚然连忙拒绝，“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你得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再说了，你才刚来，也不知道哪家味道好。下午其他人就都能到了，你一个人说什么我也得照顾好你。”
不待袁蔚然反应，陈丽萍就已经把她的一切都安排好。
在他们说话之间，办公室的人也都到齐了。除了陈丽萍和韩杨，再加上主任周亮、科员饶军，都给她做了介绍。
“还有一个县委借给我们的司机，他平时不在这里，要下乡用车的时候才过来。”陈丽萍介绍完之后说：“小袁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好的，谢谢陈主任。”
袁蔚然坐在沙发上看着饶山县扶贫项目的相关资料，办公室里热闹起来，不时有人来去，有县里其他部门过来办事的人，也有从乡镇里来的群众。
“陈大姐，电话！”饶军喊了一声。
“来了！”陈丽萍接过电话说了两分钟挂掉，转头跟周亮说：“周主任，县委让我们过去开会。”
“什么时候？”
“现在就去。”
周亮起身收拾着包包，对办公室的人说：“我跟陈丽萍去开会，下午市里工作组的人到了，饶军你负责牵头接待，韩杨配合，我们尽快回来。”
“好。主任你们放心去，保证完成任务！”饶军一口应下。
“替我照顾好小袁啊。”陈丽萍又多嘱咐了一句。
到了中午，饶军站起来招招手：“走，我请你们吃豆花饭。”
“饶哥请客啊，那必须要吃一顿。”韩杨笑着回答。
“我还是自己去吃吧。”刚刚才见面，彼此间都不熟悉。要是有领导在场还要好一些，现在就他们年纪差不多的三个人，袁蔚然觉得很不自在。
她并不是善于社交的人。
“别啊。”饶军笑着说：“陈大姐专门要让我们照顾好你，让她知道我们放你一个人去吃饭，回头我们就该被批斗了。你忍心吗！”
“我……”
“一起去吃吧。”韩杨嘴角含着笑容，语气温和。
可能是他笑容太干净，袁蔚然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下来，“那就谢谢你们。”
“哎，我说这么多你不答应，他……”剩下的话饶军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韩杨一巴掌拍下，“走，吃饭。”
他就说一句你就答应了？饶军在心里默默把这句话说完。
韩杨知道他爱开玩笑，不过这才和袁蔚然第一次见面，她看起来脸嫩得很，开这样的玩笑只会让她感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