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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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复仇之戾(四)

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正午的空气很是闷热。

老白头正口干舌燥,突然听得水声涓涓,寻声而至,阳光下溪水清澈异常。

他大口大口的饮着溪水,沉醉于其中的甘甜,凝神闭目,呼吸着山中绿色的气息。

忽然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原来是两个年轻女子,越来越近,皆身着青衣,步伐轻盈,一人提一个木桶。

年纪稍大的女子道:“我们加快脚步吧,要在师父午睡醒来前赶回去!”

年纪稍小的女子轻声道:“师姐,为什么跑到这后山来打水?这么远?”

“你不知道么?师父洗漱沐浴都要用上好的冰泉水!我们右乳山最好的冰泉在后山。”

“天天如此么?”

“嗯,是的!”年纪稍大的女子飞步前进。

“师姐,等等我呀!”年纪稍小的女子也吃力地飞步跟去。

老白头见两个年轻女子沿溪水上游而去,他也偷偷跟着。

走了半刻钟,一口山泉远远地出现了,咕噜咕噜,冒着清澈无比的水,水雾朦胧。

年纪稍小的女子先将木桶放进泉中,满满的提出来,叫道:

“好深的泉呀!这泉里的水可真冰冷!”

“那当然,这泉中的水,可是山顶上千年的冰雪,所渗而出的!”年纪稍大的女子把嘴一扁道。

“是这样啊!”

两个年轻女子打好了水,便原路返回了!

老白头方才听两个女子说,她们的师父洗漱沐浴皆只用上好的冰泉水,觉得她们这师父定是个怪人,或是个不俗之人,何不跟去,一探她们这师父呢?

老白头尾随着两个女子,穿行在密密麻麻的竹林中,被石头横竹绊倒数次。

见两个女子越来越快,他苦命急追,不料在眨眼间,白光闪动,一个身着薄荷色衣服的女子从竹梢飞剑刺来,大声呵斥道:

“哪儿来的臭男人,竟敢闯我右乳山。”

剑气越来越近,那女子在剑气之后,又发了一掌,十分凌厉,掌风跟着剑气,层层逼近,老白头情急之下,想折回跑,想要逃命,却见那女子一闪,稳稳拦在了他面前,并飞爪向他袭来。

老白头心想:“这下完蛋了。”

他急中生智,将裤子狠狠一脱,在那女子一声“流氓”,提衣袖掩面转身之际,得以逃脱。

他怕那女子追来,脚下毫不稍慢,甚至是慌不择路,只管往竹林深密之处乱钻。

跑了一阵,双腿酸软,气喘吁吁,静谧之中,猛听得水声响亮,轰轰隆隆,如潮水一般,他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大瀑布从石崖上直泻下来,如银河倒悬,在那悬河之下,隐隐约约,好像有一道石门。老白头好奇心越发强烈,他屏住呼吸,走近去看,上书“月崖洞”三个大字,行楷书就。石门并未关死,留有缝隙,在微光的幽暗中,心底“啊哟”一声,洞内一个女子在打坐运功,身上只披着一件白丝衣,衣内的肉体透明可见,光滑洁白的肌肤微泛着晶莹的汗珠,老白头目不转睛,暗想道:“这女子比我的妻子,比那些青楼中的女子,不知美多少倍呀!”

想着想着,他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更似黯然神伤。

是时,老白头的衣角轻轻碰了一下石门,只见那洞内的女子喝道:

“谁?”

老白头心一颤,掉头就跑。

老白头在竹林中迷失了方向,四处乱窜,走过来走过去,竟找不到出口。

正在万分焦虑时,一群蝴蝶从眼前飞过,他便跟着蝴蝶走去。

没走多久,一个用竹子建造的大房屋出现在老白头面前,书着“幽月居”三个隶书字。

幽月居背后奇花异草遍地,蝴蝶飞舞,芳香扑鼻。

幽月居前面则是大水池,水质清澈,一个红衣女子正轻飘飘地站在池水面上,背着手,一动不动,任长发在风中飞舞。是时,一个身着薄荷色衣服的女子走向那红衣女子,跪道:“师父,我刚才在后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男子?”那红衣女子铁声道后,微微转身,惊艳一瞥。

“是的,师父。”

“这身着薄荷色衣服的女子就是方才在后山竹林中要杀我的女子啊!”老白头暗道,“这红衣女子不是冥幽么?”

冥幽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她云鬓如雾,吹弹可破的肌肤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这令老白头在心里断定冥幽是百年罕见的美人。

“赶快召集师姐妹去搜,就是翻遍右乳山,也给我找出来!”冥幽跃回池岸道。

“好的,师父。”

“你们搜到后,就地杀死。”

老白头一听,全身颤抖,暗自道:“这么凶残?这冥幽是个蛇蝎美人乎?”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被冥幽发现了,冥幽大声吼道:“是谁?滚出来。”

老白头被冥幽的吼声震滚下来,滚到了水池边冥幽的面前。

那身着薄荷色衣服的女子指着老白头道:“师父,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就是他。”

“是他,那就杀了吧!”

冥幽说罢,身着薄荷色衣服的女子使剑刺向老白头。

老白头拼尽全力起身,大声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