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马克思主义农业生态思想的有关研究成果

生态问题已经超出行业领域，超出国家领域，成为全球共同关心的重大问题。农业，由于其在生态系统中所处的特殊地位，其生态发展状况如何，对整个人类生态系统的改善具有重要意义。但从目前来看，人类对农业生态问题的关注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面对日益严重的农业生态危机，人类在审视农业发展历程的同时，也在寻找新的农业发展模式。深入挖掘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生态思想，梳理出其中的农业生态思想，不仅体现了出现生态危机的时代对马克思主义新理论的迫切需求，更为我国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解决农村的生态危机提供了理论支持。目前，国内外学者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进行的研究较多，但对马克思、恩格斯农业生态思想进行具体研究的成果则较少；已有研究成果还没有关注列宁有无生态思想的问题，对列宁关于农业问题的分析，研究者也还没有从生态系统的角度去分析。生态问题与农业生态问题是一般与特殊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研究的已有成果，为进一步研究马克思主义农业生态思想奠定了基础。

（一）关于马克思有无生态思想的研究

要解读马克思的农业生态思想从而分析我国农业发展该何去何从，首先必须考察马克思的生态思想。学界对这方面的研究更多地集中在“马克思是否有生态思想”的阐述上，其观点可分为三大类。

一种观点认为，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著作中，不包含关于生态的思想和理论。如美国生态马克思主义者詹姆斯·奥康纳认为：“马克思的观点中的确不包含把自然界不仅指认为生产力，而且指认为终极目的的所谓生态社会的思想。”^[1]国内也有学者有同样的认识，他们认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那里所谓的生态思想是后人强加给他们的，马克思主义主要强调阶级斗争，对生态问题则没有进行研究。

另一种观点认为：“在马克思与恩格斯的思想中有环境保护的观点，但是无论从性质还是从规模来讲，已成为当今问题的公害与环境问题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没能想到的。”“既然当今的事态是马克思、恩格斯没有想到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思想中的环境保护观点就不可避免地受到历史的限制。”^[2]这种观点不否认马克思、恩格斯已经关注了生态问题，但马克思、恩格斯所关注的生态环境问题与当代人类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无论是范围上还是程度上都有差异。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即使有生态思想，在当代所发挥的作用也是有限的。

更多的学者认为，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那里，已经内在地包含了丰富的生态文明理论。国内学者如韦建桦、潘岳、方式南等都认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在考察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和发展过程中，包含了对工业文明的反思，重视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关系，形成了博大精深的生态思想。黄瑞祺、黄之栋分别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生态视角、唯物论下的关系构造、《资本论》与生态学的交错以及劳动论的角度，探讨了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生态轨迹，认为马克思主义与当代环境主义是根本一致的，^[3]通过对马克思的《资本论》生态思想的梳理，认为当代环境危机是由于资本主义无止境积累的假设，致使人类大量生产、大量消费以及伴随而来的大量废弃的生活方式。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克思对协动社会层次的物质代谢进行分析与批判，是解决环境危机的唯一方法。基于此，马克思的资本主义批判，对当代环境议题仍有相当的启迪。^[4]在国外，大多数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和生态社会主义者也都肯定马克思主义包含了丰富的生态思想。他们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是最早的生态社会主义者，或者说是生态社会主义理论的先驱。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新型流派之一。总的来说，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生态危机的根源，主张马克思主义（红的）同生态学（绿的）合流，从社会基本制度与生态的矛盾入手探索社会主义转变的现实途径。

从以上三种观点来看，后两种都认为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已经有丰富的生态思想，但在马克思的生态思想是否足以说明当前出现的生态问题上出现了分歧。笔者认为，对于马克思的生态思想的探讨，必须回到马克思的著作中去，对原汁原味的包含马克思生态思想的论述进行文本分析。既不能简单地采取否定的态度，也不能断章取义地把马克思没有说过的东西说成是他的生态思想。马克思留给我们的生态思想，只是在各个时期著作中的分散的论述。^[5]作为研究者，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马克思的本意，将散见于各个时期著作中的生态思想系统地、完整地整理出来展现在人们面前，按照本国国情，运用和发展马克思的生态思想，更好地指导我们的实践。

（二）关于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研究

本书以“马克思主义农业生态思想的研究”为重点，是因为在19世纪40年代后，马克思与恩格斯及列宁都对人类社会发展给自然带来的影响有一定程度的关注。从目前收集到的文献来看，学界对恩格斯的生态思想研究相对比较少，但可喜的是，研究者已经认识到这一研究的重要性。

我国学界对恩格斯的生态思想的研究大多是和对马克思的生态思想的研究结合在一起的，关于恩格斯的生态思想的专题性研究很少，还没有关于恩格斯生态思想的专著出现，现有研究成果多是以论文的形式出现的。如汪信砚认为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精辟地论述了人与自然的矛盾及其协调的途径。^[6]李春泰认为，恩格斯从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的角度来研究人与自然的相互作用，他认为，恩格斯的观点对于重建国际新秩序、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仍有重大的指导意义。^[7]黄瑞祺、黄之栋认为，恩格斯思想中的生态意蕴在环境思想的研究里，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不论在恩格斯的青年时期还是晚年时期，人与自然的关系一直都是他的关注焦点。^[8]

实际上，在恩格斯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论述中，蕴含了丰富的生态思想，在其主要著作中，尤其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自然辩证法》中，对人类在发展过程中对自然的影响以及自然对人类不遵守客观规律的报复进行了系统论述。本书就是要将其中的农业生态思想系统地整理出来，这对我国农业的生态化发展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对农业发展的影响的研究

从当前学界的研究来看，对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的研究为数不少，但具体对马克思、恩格斯的农业生态思想进行研究的还比较少。还没有对马克思、恩格斯农业生态思想进行研究的专著，检索到的论文数量也很少。其中包括：朱国芬认为，虽然没有使用“生态农业”这样的概念，但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中已经有了关于农业生态的思想火花。马克思、恩格斯的农业生态思想包括人类生产活动对自然的影响、农业技术、农业耕作方式对农业生产的影响以及合理开发和利用土地资源的思想。^[9]何平、王喜社通过对马克思资本生产的研究，认为马克思的资本生产批判中蕴含着丰富的生态农业思想，在此基础上，结合我国生态农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阐述了马克思的资本生产批判对我国发展生态农业的启示。^[10]华启和认为，马克思虽然没有对农业问题进行专门的论述，但他的著作中却包含着丰富而深刻的生态农业思想。华启和分析了马克思生态农业思想产生的历史背景，认为马克思的生态农业思想包括技术、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马克思这些农业生态思想为解决我国农村生态危机提供了重要启示。^[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