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玉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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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忤李炟陈玓被囚灵界 饮烈酒神玉大放悲声

这天,陈玓正在家中静坐,忽然,他陡然一惊——花蝴蝶趁着李锐还未出关将肖烜给抓走了!探知到这些,可是把陈玓给急坏了,不禁一声惊呼。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并不能够抛头露面,而素日与自己交好的滕圣君又还未出关。至于李锐。以他现在的实力推断,即使他出关了也无法战胜花蝴蝶。轩辕剑他又操控得不是很好,也是断然不能救出肖烜的。如此一来,能够成功救出肖烜的便只有李炟一人了。可自己同李炟交情并不是很深,很难保证他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他一时又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只得起身进入了灵界。

唤来李炟,陈玓一刻也没有闲,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愿:“刘卿,大事不好,肖烜叫花蝴蝶给抓去了!”

可谁成想,李炟听明白了陈玓的意思之后,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玓一听,心急如焚,大叫起来:“刘卿!烜被抓走了!现在是只有你能去救她了,请快去把她给救回来吧!”

“她不会有危险的,自有人救她。”李炟看了看陈玓,面不改色,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陈玓是愈发焦急了,声音也是一下子尖利起来:“你快去救她!抓她走的可是花蝴蝶!你不去,只恐她会被打死的!”

李炟之所以选择不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开始向陈玓讲起自己的想法来:“肖烜肉身十分强悍,花蝴蝶根本就不能拿她怎么样;而且花蝴蝶又是抓来的,控制再深也会有自己的良知,更不能拿她怎么样。而且就算出了什么问题,花他们也有能力处理好。更何况你不是信天吗?这种事上天自有决断,就算要拿她怎么样,她也死不了。届时李锐一去,他自然就会把肖烜给放了。用不着予去的,你急什么?”

见到李炟坚持着自己的观点,陈玓是又气又急,一个急火攻心,指着李炟便唾口大骂起来:“李炟!你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放肆!”李炟听见陈玓骂自己混蛋,立即伸出手指向他,紧接着又是放出瞳术,“玓!你不要忘了根本!”

“刘卿……”陈玓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垂下了头。可是已经迟了,李炟已经设下了结界,自己被径直关了进去。

看见结界,陈玓一下子慌了,可一想到肖烜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猛捶起结界的壁来:“放予出去!予要去救烜!”可看着李炟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绝望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玓,你自在那里悔过吧!”话毕,李炟就消失了。陈玓觉得无望,后退了一步,跌坐到了地上。虽然自己的修为很高,可又怎比得上守护者?自己是定要被关着了。现在肖烜生死未卜,自己又酿下大错,看着那自己根本就无法打开的结界,陈玓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玓。”陈玓忽然收到了一句传音。微微探知,竟是身后的一株狗尾草。那狗尾草轻轻挠了挠陈玓的后背,陈玓略直起身:“予……没压到你吧?”

“没有,”那狗尾草说道,“倒是你,怎么那样冲动,惹怒了刘卿。”

陈玓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说的予也清楚,只是予,予……舍弟凶恶至极,就怕他会从中作梗,届时……”

那狗尾草轻轻摇了摇:“你别伤心,烜她不会出事的。你一定要挺胸抬头,笑对这一切啊!虽然你的眼泪对我们来说是琼浆玉液,可我们谁都不希望你就这样哭下去啊!”听闻此言,玓没再应答,只是望着结界发呆。

很快,滕圣君便出关了,感知到陈玓被囚,即刻去找了李炟。在听李炟讲明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滕圣君也是面露怒色,同李炟说了一句“且让予去教育教育他”之后便离开了。

灵界内,陈玓看见滕圣君破空而至,只觉得是救星来了,挥手便叫他:“圣君!”

“闭嘴!”滕圣君本就有些怒不可遏,现在又听见陈玓在灵界这样称呼自己,更是冲冠眦裂,伸手指向陈玓便厉声呵斥起来。

听到这话,陈玓一下子呆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也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玓,你胆敢如此放肆!”滕圣君叫着,走得近了。陈玓可以清楚地看见,滕圣君的胡子都在颤抖。他是头一次看见滕圣君暴跳如雷,吓得不行,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滕圣君仍距自己很远,但他感觉仿佛滕圣君就处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清楚地听见了滕圣君的怒吼:“你站起来!”感受到这来自守护者的威力,陈玓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头埋得低低的,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刘明瀚……”

滕圣君冷眼看了一眼陈玓:“你是不是以为跟予关系很好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你这样对不对得起你自己?!对不对得起刘青山?!你还记得他是怎样死的吗?!”

“刘青山……刘明瀚……”陈玓抖了抖,吐出几个字来。

“你还有没有点规矩?!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可是守护者!是你想说就说想唤就唤的人吗?!”滕圣君怒发冲冠,叫着。

“刘明瀚……”陈玓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不会再有下次了……”

“下次?!”滕圣君目眦尽裂,“这次若不是刘卿克制了一些,你就远不止被囚在这里这么简单!你也别想着什么去救肖烜了,就在这里反躬自省吧!”话毕,滕圣君一个转身,拂袖而去。

目送着滕圣君离去,陈玓心中满是自责,“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一拳直接捶在草地上。听见拳下灵草一声痛呼,他匆忙抬起手来:“不好意思,没伤到你吧?疼不疼啊?刚刚忘记凌空了。”

“不疼的,”那灵草挺直了身子,“倒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啊!”听见了这话,陈玓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又一次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当时刘青山正准备卸任,而滕圣君与李炟正在先贤祠内阅览。看着刘青山渐渐远去的身影,陈玓立即追了上去:“刘青山!”

“玓,有什么事吗?”听见了陈玓的叫喊,刘青山回过头来。

简单交谈了几句,陈玓提到了嬴瓅:“真是非常抱歉,我一直没能把舍弟带回来……”

“这不怪你……”刘青山盘膝坐了下去,“你终有一日会将他带回来的,只是我现在也要卸任了。”

“不!刘青山!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陈玓叫着,跪扑到刘青山的面前。

刘青山轻轻扶住陈玓,微笑着:“我该走了,新任守护者是刘明瀚和刘卿,你要跟他们搞好关系,他们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帮助你的。”

陈玓很是激动:“不!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给你看看!你还没有过上一天安定的日子呢!”

“等你带他回来,我会看见的……”刘青山坐直了身子,开始发力自尽,“可是,我也该走了……”话毕,刘青山微微一笑。

看着刘青山的身体一点点化作金影,陈玓忍不住扑过去,大声叫着:“不!刘青山!你不要死!”

刘青山对他笑笑,轻轻开了口:“玓,你要将他带回来……”

“不!刘青山!”陈玓喊着,眼见着刘青山一点点化作金光。

“刘青山,我答应过你的……”陈玓哽咽着,眼见着刘青山又化为金屑。可是太迟了,金屑开始一点一点地向远处飘去。陈玓哭喊着,哀天叫地,试图将那些金屑给拢回来。最终,他还是绝望了,松开手,任手中最后一点金屑也消失在远方,伏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陈玓忽然感觉到了嬴瓅的笑声,咽下泪水,站起身来,破空离开了。

“刘青山那个老东西终于给我嬴瓅耗死了!”魔幻境内,嬴瓅仰天大笑着。

嬴瓅正笑着,忽觉陈玓破空而至,回身笑道:“诶呦!是什么风把我的傻哥哥给吹来了?”

看见了陈玓脸上的泪痕,嬴瓅显得十分的轻蔑:“哟!原来是为了刘青山那个老东西啊!刘青山这一死,想不到竟把你哭成了这个样子!”

“我哭与不哭与你何干!”陈玓是有些被惹恼了,伸手直指嬴瓅,“倒是你,笑得这样开心,对他还有没有一点基本的尊重?!”

谁料嬴瓅昂起首来:“尊重?难道你口中的尊重就是为他哭天抹泪?你为他哭成这样,还记不记得咱们的父母?记不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说着,嬴瓅将手一甩,甩出了一道力量。

陈玓见嬴瓅忽然发起攻击,抬手就挡。嬴瓅的力量打在手臂上,他只觉得手臂痛得厉害。甩了甩手臂,陈玓正色道:“我又怎么会忘了这些?可是现在再提这些还有何用?”

谁成想,嬴瓅听了这话,怒火中烧,猛闪过来,直接扼住了陈玓的咽喉:“你既然记得,又为什么跟那老东西那样好?!”

陈玓见嬴瓅下手如此之狠,眼见着嬴瓅的力量就要传至手掌,忙以左手抓住他的手臂,尽量用自己的力量阻止嬴瓅力量的逼近:“你口中的老东西,他可是守护者!”虽然他也是在尽力阻挡嬴瓅的力量,但仍能感受到来自嬴瓅的强大威压,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呵!守护者又如何?只要是阻止我杀人的,都该死!”嬴瓅说话间又发力向前一倾,使得陈玓向后一仰,几乎站不住身子。

陈玓已是有些支持不住了,见右臂已不再那般痛楚,径直出拳,正好击中了狂妄自大而疏于防备的嬴瓅,将嬴瓅击了一个趔趄,就松开了手。陈玓趁机站定了身子,大口地喘息着。

嬴瓅被打了这一拳,倒也不恼,只是将身子摇了两摇:“诶呦喂!想不到我的傻哥哥居然还会出手打人。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五百年,有没有什么长进!”嬴瓅说着,迅速出招,火属性力量直逼陈玓。

陈玓刚缓过来,见嬴瓅再度出手,也是匆忙出招抵挡。二力相抵,陈玓又不想怎样伤到自己的亲弟弟,故此不过片刻功夫,嬴瓅略加了一些力量,陈玓立即被击退了好远。

“原来你就这么点本事,”嬴瓅禁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嬴瓅说完,再度向陈玓发起猛攻。

陈玓见无数力量击来,只是左躲右闪,或是发力抵挡,并不主动攻击,这使得嬴瓅更加狂妄了。

看见陈玓如此被动,嬴瓅十分激动,闪过去一拳猛击向陈玓。陈玓躲避不及,被击中了胸膛,刚聚起的力量瞬间散了去。嬴瓅见状迅速聚力再度一拳击出,又是打在陈玓的玄源之上。陈玓一时难以承受这般攻击,再加上属性相克,登时喷出一口血来,被直直击飞了出去。

撞到了墙上,陈玓叫上一声就跌了下去,只感觉全身都痛得很。

拭去了嘴边的鲜血,陈玓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只觉得嬴瓅比先前又可怕了不少,修为也是大有长进。

嬴瓅笑着看向狼狈不堪的陈玓:“你未免也太弱了一点,就像你这幅样子,永远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永远也战胜不了我!”

陈玓一时有些恼怒,迸出力量就闪向嬴瓅,准备发动攻击。可是到了嬴瓅身前,他又有些于心不忍,故将力量又敛去了一些。

嬴瓅见陈玓如此,只觉得可笑。迅速出拳,再度将陈玓击飞了。

看着陈玓,嬴瓅摇了摇头:“没用的东西!”

见陈玓从地上挣扎着又爬了起来,嬴瓅冷笑了一声:“原来你还有点东西!”随后他蓄力冲向陈玓,向陈玓展开了又一轮的猛攻。

强劲的火属性力量击打着陈玓,陈玓根本招架不住。很快,陈玓身上就遍体鳞伤了。

身上鲜血淋淋,陈玓也只是间或发起攻击。嬴瓅攻势渐猛,陈玓已是有些站不住了。

嬴瓅眼见着陈玓渐渐体力不支,从地下提取了许多极阴之火,径直击向陈玓。

早已无力还手的陈玓受到了如此重击,吐出许多血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咱们始终只能是敌人。”背过身去,嬴瓅只留下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弟……弟……”

回到灵界,他抬头望去,灵界之北,多了一座高松的青山……

“刘青山……”

回忆过往,他思绪连绵,一时难已。虽然刘青山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可是刘青山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刘青山在任时的每一天,因为没有神玉,可以说灵界都是不太安生,可自己到最后也是没能将嬴瓅给带回去。为了强调自己同刘明瀚与刘卿一定要搞好关系,他甚至是连说了两遍。可是现在,自己只因一时冲动,一下子连惹两位守护者……自己更是没有办法去救肖烜了……但愿冥界守护者他们能够帮帮忙。

“玓……”就在陈玓感到凄苦难耐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肖烜的声音。抬头一瞧,肖烜的身影就在结界外不远。

“烜!”陈玓高叫着飞蹿起身,想要从这仅几平米的结界中出去与她相见,却只是撞在了结界壁上。用手无力地锤了两下结界壁,他又跌坐了回去。

肖烜忽地向陈玓扬扬手:“玓,姎好想你……可是,姎真的该走了……”在陈玓悲痛的叫喊声中,肖烜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后来,肖烜又出现了一两次,都是转瞬即逝,说的话也无外乎“姎真傻,等了你多少年也没见你来找姎。”这样。陈玓见了,更加地伤心了。可正当他伤心之时,嬴瓅忽然出现了。

“哈哈哈!陈玓啊陈玓!你恐怕也太笨了些吧!想不到我只是略施法术就将你弄得这样伤心!”听见了嬴瓅的声音,陈玓将头抬了起来。听到自己被戏弄,他自然十分恼怒。可想到自己又无法教训他,感到了十分的失落,叹息了很久。

看着陈玓在那里捶胸顿足,嬴瓅更加地高兴了:“守护者所设的结界我也不是说动就能动得了的。但是我的力量一样很强,用来设下结界的话,不是我本人就不能打开它,触动了它就会被伤到,里面的人若不是死了,是根本不能从中出来的!”说毕,挥手设下了一个结界,就罩在李炟所筑的结界外面。随后,他径自离开了。

等到陈玓可以被放出来的那一天,滕圣君同李炟一同来到灵界,简单警告了几句“下不为例”之后,滕圣君挥手打开了结界:“你出来吧!”

“烜!”陈玓叫一声,跳将起来,直向外冲去,却不想一头撞上了嬴瓅所设的结界。他的肩膀受了伤,左手捂着右肩,只叫了一声,退了一步,便跪倒在地上。

“玓!”滕圣君当即叫了一声,“不妙,这恐怕是被瓅动过手脚!”之后,滕圣君便与李炟出手了,想要破解嬴瓅的法术。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力量迅速被吸纳,而更强大的力量又迸发了出来,击伤了他们二人。

陈玓虽然感到很痛,但是在疼痛之余,他想起了嬴瓅所说的话,对着滕圣君与李炟说出了前日嬴瓅来过并设下结界的事情。二位守护者听闻,更急了,更是想尽快破解嬴瓅所设下的结界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快一些,陈玓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可是他们刚刚被击伤,虽不严重,却十分的痛楚,这使他们更难解开结界了。

结界内,陈玓是愈发难受了,他挣扎着,哀嚎着,让二位守护者感到痛楚不堪。

就在此时,骷髅鬼和魊忽然赶来了,说道:“这个结界是用洪荒之力造的,我们或许可以用洪荒之力给解开。”说毕,他二人挥手便放出力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位守护者也没能结界,反倒使陈玓更加痛苦,自己也被击伤。陈玓一见,料定这会是一番苦战,就先施法术使自己易容了。

魊见无法破解喊道:“嬴瓅的力量太猛了,我俩应该是打不开了。但若是咱们一起努力,说不定就能给打开了!”李炟想想也是,便叫上滕圣君一起,开始硬抗起嬴瓅的力量来。

四人攻击了有好一阵,魊忽然感觉到已经痛得倒在了地上的陈玓的灵魂有些不稳定,灵魂欲脱体而出,他也是渐入死体境,一个闪身来到结界前,想要伸手进去帮他稳住灵魂。

原本嬴瓅所设的结界是无法被蛮力击破的,可魊当时饱含着信念与真情,竟一拳击破了结界,得以伸手进去稳固陈玓的灵魂。

“兄弟你挺一下,我就来帮你!”魊念叨着将手伸向陈玓的印堂。随后他一惊:“怎么,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的竟然是块玉?结界……不错……”

看见结界被洞穿,三位守护者一下子看到了希望,感觉这个结界就要被解开了。可是这毕竟是嬴瓅所设下的结界,哪能轻易被打开?魊很快便受了伤,痛得大叫起来。可是谁也没有停,包括魊,也包括那三位守护者。

魊忽然一声大喝:“大疤!快来帮忙!”骷髅鬼一听,当即闪了过去。魊继续喊着:“你快放出力量,冻住嬴瓅的力量!这样我就能轻松许多!”骷髅鬼听闻,当即放出力量,从哪窄小的口穿了进去,开始了冻结。而李炟与滕圣君则在后面继续努力想着如何一点点击破结界。

终于,在四人的不懈努力下,结界被成功攻破了,魊和骷髅鬼累倒在了前面,李炟与滕圣君累倒在了后面。

忽然,卡破空而至,挥手放出力量,传递给了骷髅鬼和滕圣君,二人很快便恢复了体力。生病也破空而至,将力量传给了李炟。卡原本还想再将力量传给魊和陈玓,可他发现自己的力量不多了,便不得不先缓一缓。

“你们几个出来溜达也不知道叫上我一个!”就在卡犯愁的时候,魔力怪忽然赶来了,说话间便放出力量,魊得以站起身来。可是,陈玓实在是伤得太重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才只是挪动了一下身子就疼得禁不住大叫了起来。魔力怪等人对此皆是束手无策。

卡忽然计上心头:“我来吧!看他这个样子,服下些许玄精应该会好些。这灵界也不是谁说来就能来的,我化作陈宇的样子去给他领上一些吧……恐怕得快去快回了……”话音刚落,他就消失了。

卡才刚离开,李炟与滕圣君便向生病索要些许力量。生病自然清楚他们想要做些什么,便挥手甩过去一些。接过了力量,李炟与滕圣君分了力量,在身上轻轻点点,伪造出来了一些战斗的痕迹。

卡随后便回来了,轻轻张开手掌,露出来点点玄精:“着急了吧,我回来了。”用下玄精的陈玓立刻精神了许多。见此情景,三位魔头道了别便赶回去了。

他三人之所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只因为他们感觉到了花出事了。李智刚放走了肖烜,嬴瓅气得够呛,二话不说就跑去拿花是问,因而疏忽了结界,才使得陈玓获救。可花就糟了,被怒火中烧的嬴瓅好一番惩戒,还被要求好好教育善心大发的花蝴蝶。等到那三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却只是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花。

灵界内,魊捂着右臂同李炟与滕圣君说着话:“你说,就是我们的记忆被抹,也会再见到他是吧?”

“嗯。”

“我也该走了。”

“那你的手?”

“不当事的,养几天就好了。”

骷髅鬼与魊也离开后,原本动弹不得的陈玓忽然跳将起来,冲上去就要攻击滕圣君与李炟。滕圣君当即拂手去挡,却是挡个不住。李炟也是冲了过去,以火克金,拼力按住了陈玓。

看着滕圣君,李炟说道:“看样子花是安全了,嬴瓅又回过头来管这事儿了。”

滕圣君点点头,叫来了鋹等一众灵生:“予与刘卿伤得有些重,恐怕要前去医治一番,这里玓就先交给你们来照顾了。”说毕,他同李炟认认真真地伪造了在街上偶遇生病的假象,便破空离开了。.

二人才走了没多久,盛璧忽然来了。他由于天气尚冷,他便着一件短外帔御寒,需坐时就将那短外帔向后一撩。这样的装束,倒也显得并不十分突兀,但毕竟此时乍暖还寒,也有不少人未褪去冬衣。

盛璧急得不行,忽坐忽立,踱着步子,丝毫没有为玉时的样子。终于,他在陈玓的身旁坐定了,伸出双手便建起来一个结界来保护他。

盛璧一直伸着手,维持着结界,同时也在同陈玓讲话,以期能够唤醒昏迷不醒的他。

说了几回话,见陈玓并没有什么反应,盛璧向鋹发号施令起来:“鋹,你跟他同为金属性,你给他度一口龙气吧!”

“这……”鋹虽然是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去做了。

盛璧回过头去,看见陈玓缓缓睁开了双眼,又同他说起话来:“你啊,可算是醒过来了,真是叫人担心死了。”见到陈玓没有做声,他有事说了几句话,可还是没有等到陈玓的回应。他这才明白,陈玓已经是失语了。

纵使如此,盛璧还是坚持着同他交谈:“也不知道嬴瓅给你下了什么毒,竟把你给伤成这个样子。你也是,怎么还把守护者给惹了。你看你上次的伤还没痊愈呢,要不也不至于至此啊。不过好在肖烜已经得救了,是叫一个叫李智的家伙给放跑了。不过你以后也别老操心她的事了,你看你,上次的伤还没痊愈呢,这次又给伤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过了有些日子,陈玓终于是能说出话来,但是声音很微弱,依然是很叫人担心。盛璧见他康复得很慢,又唤鋹道:“鋹,他是极阳体质。灵界中属地狱岩浆湖阳气最重,你去取一点来,说不定他,说不定他服下后很快就好了。”鋹听了,觉得在理,就飞了出去。

去了有好一阵,也不见鋹回来。盛璧有些急了,便叫结界内的一匹灵狼出去看看。

那灵狼先将身子摇了两摇:“像我们这样的灵生,法力也不高,寿命又短,对你们的这些事也不大了解,真就只能跑个腿啊!”话虽是这样说,他却仍是跑了出去。跑出去有一小段,他昂起头来,嚎了一声。很快她回来了,低下头道:“你别急,他就快回来了。”

鋹果然很快就赶了回来,将阳气给了陈玓,看了那匹灵狼一眼。

过了有一阵,盛璧忽然听见了陈玓那显得有些无力的声音:“热,好热……”盛璧连忙寻问,听见他回答道:“就好像身上盖了三床棉被,还掀不掉一样……”盛璧听了,一时也没了主意,如芒在背。

没隔多久,滕圣君与李炟来了。看样子他们是康复了,精神饱满。见了他们,盛璧只觉得是救星来了,收了结界,跳将起来,就要请他们来帮忙。

谁知陈玓忽然又跳了起来,想要攻击三人。但可能是由于他体内的力量并不多,嬴瓅很快就放弃了对他的控制,任由他跌在地上。

向二位守护者说明了情况,盛璧叹道:“这肯定又是嬴瓅所下的邪毒,还请您二位想想解决的办法。”

二位守护者听了陈玓感到热的情况,感到非常惊讶,便问这是怎么造成的。盛璧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了,表明陈玓现在这样真的是十分的悲苦。

滕圣君道:“你可能还不知道,花应着要求对花蝴蝶用刑来惩戒他,想来她可能还要更加悲苦。”

李炟忽然开了口:“玓现在热得难受,用寒冰湖里的寒冰冻上一冻岂不就好了?”另二人觉得在理,就携陈玓去了。

将陈玓放到了极地寒冰湖上,寒气很快就缭绕着他的身体。可是,虽然体温降了下来,但陈玓的皮肤很快便尽数皴裂开来,犹如干旱已久的土地一般。。三个人吓坏了,赶忙又将他放回到了地上。

“这究竟是什么毒,就连我们也束手无策。”

滕圣君拼力驱除了陈玓体内的寒气,盛璧又用木属性的力量一点一点地使他复苏,情况终于是有了好转。

可是陈玓才刚暖了一点,又唤起冷来,不住地打着寒噤,一如初入魔幻境的花蝴蝶。李炟本来还想用地狱岩浆湖中的热气治愈他,但却被滕圣君给拦下了:“刚刚就是听了你的建议,到寒冰湖这儿来,才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可是万万去不得岩浆湖的。”

“那要怎么办呢?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啊。”一向沉着的李炟很是焦急,因为他也不是有意要出这主意的。李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慌过,他只觉得嬴瓅又可怕了几分。

他话音刚落,忽见滕圣君将手一挥,便将那邪毒引到了自己的体内。只一瞬,滕圣君便中了邪毒,直直地倒了下去,被李炟一把扶住了。

扶住了滕圣君,将他架起来,李炟就要带他离开前去就医。盛璧本来也要跟去,但李炟只是要求他照顾好陈玓。

过了有几天,陈玓渐渐地恢复了。可他虽然是恢复了,却仍是黯然神伤,坐在地上沉思过往。盛璧见了,道:“我家里有些酒,等我去买一些酒菜,咱们一起小酌一杯如何?”陈玓听了,点了点头。

走在路上,天阴阴沉沉的,还刮着阵阵寒风。虽已是春天,可却是异常的阴冷,风吹得很疾。感受着这阵阵寒风,陈玓忽然开了口:“只知西风疾,不晓东风厉。三秋天尚暖,早春异常凄。”盛璧一听,知是陈玓又开始作诗了,也没说什么。

公寓里,安顿好陈玓,盛璧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买些酒菜,很快就回来。”随后他就离开了。

等盛璧提着几样酒菜回来的时候,还在门外,他就隐隐约约听到屋内传来低微而断续的哭声。走了进去,看见陈玓已经是喝了些酒,静静地伏着,一吸一顿地低声哭泣。那声音呜呜楚楚,盛璧听了,只觉得十分压抑。等他抬起头来,盛璧才看见,陈玓早已是泣下沾襟。

盛璧走到桌前,放下酒菜,坐到了陈玓的旁侧。他一看,陈玓早已是泣不成声,可是起身喝一些酒,便又哭得死去活来,盛璧一时也没办法安慰他。

盛璧忽然道:“玓,酒菜我已经是买回来了。你还是先吃些吧,别待会儿再凉了。”他现在是只能说出这些话了。随后,他用意念打开了餐盒。

可是陈玓就在那里默默地伏案哭泣,不应声也不打算动筷。这使盛璧也只能在那里看着,不好先动筷子。

盛璧又唤了几次,他终于答应要吃些东西了。可才刚拿起筷子,又是忍不住,用手掩住脸,黯然低下头,抽抽搭搭地哭泣起来,筷子也是悬在了空中。

陈玓忽然将手移开,盛璧可看见那闪烁在他眸中的泪花。点点泪花落了下来,落在了酒菜中,落在了酒杯里,更落在陈玓他那无尽的哀愁之中。

他最终还是动了筷子,一双筷子在饭盒中轻轻拨挑着,几粒米送入口中却难以咽下。可草草吃了几口他就手一松扔下筷子,又哭嚎了起来。他哭嚎着,声泪俱下,涕泗滂沱,好似前途再无希望。看着他那泪眼婆娑的面庞,盛璧一时也是说不出什么来。

忽然间,只见一道闪电闪过,紧跟着是一声惊雷,然后便是一阵急雨。春雨潺潺,雨声淅沥可闻,隔上有一阵,经风一吹,便大了起来,沙沙作响,好像不小心打翻了装红豆的罐子。

大雨如注,闪电与惊雷交替闪现。陈玓哭一阵,歇一阵,哽咽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可是盛璧终是没能听清。

盛璧忽然发现自己窗户还没有关,便起身去关窗户。外面,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发着幽幽的亮光,并没有显得亮,反倒是有些黯淡。

打开灯回到桌前坐好,看着泣不可仰的陈玓,盛璧只觉得,照这样哭下去,只怕是陈玓体内的金属性力量也会尽数化作水,从双目中流淌殆尽。或许是因为平日里都是饮泪吞声,今天喝了许多酒,终于得以大放悲声,顷刻便是泪如泉涌。

喝下一杯酒,陈玓忽然抱住自己恸哭起来:“兄弟啊,我几百年前为了寻亲来到了这茫茫凡间。结果呢,寻亲的事还没办成,我的爱人也成了别人的了……我那该死的弟弟,得到了洪荒之力后一下子就变得人情冷淡了,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耗死了刘青山……刘青山他死的是那样惨……可刘青山都已经死了他还不停手,又想把我们几个也给弄死啊!他一看弄不死我们就开始频频作乱,到处闹个不断啊!我……可惜我这来一遭也太没用了,只是一直让你们身负重伤。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想法,只知道你们多年来没有享到一点福啊。享不到福,多悲苦啊,还不如我拼力用我的性命将嬴瓅那小子给彻底镇压住……”看着他在那里椎心泣血、嚎天喊地,盛璧想要安慰他却又不敢,生怕触到了他背上的“开关”。

陈玓嚎够了,又想倒酒喝,却发现酒已经是叫他给喝光了,忙叫盛璧去买。盛璧才刚买来酒,就被他一把抢过酒瓶来,用意念打开了,猛灌下去好多。

喝下酒,他想了一回,只觉得前途黯淡,又呜呜啕啕地哭了起来,只哭得盛璧也觉得十分难受。他这番看来,只觉得那书中所写的金玉良缘、木石前盟,俱是不如当下的玉龙之爱。只怕是连《西游记》里的奎木狼所言,也是万分幸福的了。

盛璧正要想法安慰他,陈玓忽然是开了口:“兄弟,你这儿有纸笔吗?”盛璧应了一声,起身去拿了。

拿到纸笔,陈玓挥笔写下:

钗头凤

逝者如斯,只如昨日,寻亲举步人间。只惜舍弟频作恶,多少年,忆苦吞咸。

凡间走,别灵久,会难予爱空饮酒。

东风恶,亲情薄,空流长泪,几回失手。

唉,唉,唉。

风如旧,雨忽骤,点滴素盘落红豆。

青鸟住,双鲤收,三番苦斗,五回消瘦。

败,败,败。

盛璧看了钗头凤,只觉得一字一泪,禁不住悲从中来,好容易才忍住泪水。再看陈玓,泣下如雨、泪迸肠绝,哪还有他平日的样子。不用说玉,就是连人,也鲜有悲伤至此的。看着涕零如雨的陈玓,盛璧生怕他哭死过去,就此一蹶不振。

陈玓喝下一口酒,忽然说要去上厕所,随后就起身去了。盛璧见有一阵没有声响,走过去一瞧,陈玓正在那里扶着厕所门,呜咽着。哭了有一会儿,他才走进去如厕。盛璧一见,就回去等着了。

“你之前叫我把跟烜的感情先放一放,可是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我只爱她一个人……,没了她,我还不如去死!”如厕归来后,又嚎了两声,陈玓终于是哭累了,伏到桌上不再说话也不再抽噎。盛璧见他累了,就先扶他去卧室中休息。

看着熟睡中的陈玓,盛璧渐渐是安下心来。忽地,陈玓双颊泛起了红晕,嘴角也是扬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烜……”他似乎是梦到了肖烜,很是开心,轻声梦呓。

见到陈玓如此,盛璧是彻底安下心来,站起身念叨了一句,就破空来到了魔幻境。

“贾爇,你听懂了吧,快去办!”魔幻境内,李智正对着一位男子发号施令。

盛璧心中不禁暗想:“贾弱……原来他俩都不是很强……”

等到那个贾爇破空离开,李智终于是发现了盛璧,不禁是一声惊呼:“你是谁?”盛璧一时还没想出好的回应,就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我可是花蝴蝶的人,你别太狂妄!”这一句话,似乎是为了壮胆,话音刚落,他便猛冲过去,想要擒住盛璧。

“该别狂妄的应该是你吧!”说话间,盛璧使个定身法,定住了李智。在李智满是疑惑与惊恐的时候,盛璧解了那个定身法,静静地看着李智。李智意识到盛璧不是一般人,也没再进前,只是退了几步,望着负手而立的盛璧。

盛璧终于开始表明来意:“你前些日子好像是探知到了什么对吧?”

.“哦,是这样的……”李智也是开了口,向盛璧叙述了起来。

过了不知有多久,陈玓睡醒了。伸了个懒腰,他下了床。

天空已经是放晴了,阳光从窗户里射了进来,射在了他的胸膛之上,照在了他的心房里,暖洋洋的。虽然现在已经是临近傍晚,可阳光依旧是很舒服。头仍是有些疼,陈玓先走进了厕所。

在镜中看见了脸上的泪痕,他努力想回忆起之前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经过一番探知,他终是知道了自己酒后的所作所为。洗了一把脸,他走了出去。

看着正在收拾桌面的盛璧,陈玓轻声道:“璧,你这酒,挺烈的……”

“你醒了?”盛璧抬起头来,“来坐会儿吧!”

等陈玓走得近了,盛璧又道:“诶,你不是说只爱烜一个嘛,怎么又要跟那个王梦伊结婚生子呢?”

陈玓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予在凡间为了隐匿身份才……虽然对王梦伊也有一部分感情,可终归是同烜不一样的……”在凡间待了五百余年,陈玓确有所感悟。每件事情也有它的意义,无一例外。

可是虽然这样想,陈玓仍觉得对不住王梦伊:“梦伊……为什么予总是保护不了予想要保护的人……”

“不,其实你可以。”盛璧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玓。

“只是,赢瓅绝不会善罢甘休。”

“玓,我想,咱们终有一天会将他带回去的。”盛璧说着,将手中的抹布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陈玓坐了下去:“会的……”

盛璧将折叠桌收了起来:“璧,愿为灵界赴汤蹈火!”

“璧……”陈玓轻轻低下了头。

“玓,要不,你就先住在我这里?”盛璧走过来坐到了陈玓的身旁。

“好啊……”

盛璧将那首钗头凤拿给陈玓:“这是你醉后写的。”

陈玓读过,挥手取来笔,在纸上悬空接着写道:“云销雨霁,红日炎炎,观词续作此篇。干啼湿哭已飐散,待从头,寻亲共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