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人口学学科体系

一 人口学的分类

学界最权威的《多国语言人口学词典》对人口学的学科体系有着较为经典的描述。人口学中的某些分支学科具有专有名称，以反映其研究对象或方法论：历史人口学（Historical Demography）研究有文字记载的过去人口状况；古代人口学（Paleodemography）研究没有文字记载的古代人口；叙述人口学（Descriptive Demography）是用人口统计学（Population Statistics或Demographic Statistics）来阐述人口的数量、地理分布、结构和变化；理论人口学（Theoretical Demography）或纯粹人口学（Pure Demography）探讨人口现象间的量的关系以及它们与其他现象间的抽象关系，因为它应用了各种数学方法，在实际中又被视为数理人口学（Mathematical Demography）；人口研究（Demographic Study或Population Analysis）指对某一实际人口进行的研究。上述各学科都着重于现象的数量方面，因此当这些学科只涉及人口的规模和结构时就被称为正式人口学（Formal Demography）。相反，人口研究（Population Studies）这一更广义的术语还包括人口现象与社会、经济或其他现象之间关系的探讨（见表1-3）。

在对人口学的研究内容进行阐释前，我们需要知道三个相互承接的概念。首先是人，所谓人就是能制造工具并使用工具进行劳动的高等动物；其次是人类，即人的总称；而人口则是一定地域、一定时点生活的总人数。人口学明确的研究对象就是人口，具体的研究内容为：在静态方面，包括人口的规模、结构、分布；在动态方面，则可以概述为“生”“死”“迁”“测”四个字，这四个字从生育、死亡、迁移等方面阐释了人口的发展变化，包括自然变动、迁移变动，还有社会变动。在研究上述内容时，人口学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包括指标体系、标准化方法、率的分解法、生命表技术、模拟与预测方法等。在我们所生活的世界，许多决策都涉及人，尤其是人群；当问题涉及有多少人，这些人居住和工作在何处以及这些人群的喜好时，人口学就成为决策过程的一部分。比如，政治学领域可涉及国会议员席位的分配与重新分配——在美国，人口普查的宪法基础就是为众议院（th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的席位分配提供数据；选举区的投票支持——选民的特征直接决定参政纲领；立法分析——社会政策、人口变化与财富分配方式相辅相成。教育学领域可涉及入学人数预测、教育资源分配等。在健康服务领域，可涉及医疗卫生机构、人员的配备与设址等。在公共安全领域涉及社区的社会人口环境与犯罪率、警力配备等。

笔者在此将作为人口学学科入门内容的“人口学概论”的内容整合为四个部分，共计十一章内容（见图1-1）。

二 人口学的基本范畴

前面已经提到，人口学的研究对象既包括人口现象的特征及各种现象之间关系的静态研究，也包括人口变动过程及其模式的动态研究，以及人口未来发展趋势的预测等内容。

1．人口现象的特征及关系

分析人口现象，首先要掌握人口现象的数量特征及数量特征之间的关系两方面内容。人口现象的数量特征及各特征之间的关系是人口统计学研究的基本内容。人口学的数量特征分析就是描述人口现象的数量特征，如人口总数、男/女性人口数、出生人口数、死亡人口数、迁入人口数、迁出人口数、各年龄人口数等数量特征的描述。

在描述数量特征后，需要揭示各人口现象之间的数量关系。例如，男性/女性人口与总性人口相结合可以分析性别结构；各年龄人口数与总人口相结合可以分析人口年龄结构；出生人口与总人口相结合可以分析出生水平；而与育龄妇女人口数相结合又可以分析生育水平；等等。

2．人口变动过程及模式

除从静态角度分析人口现象的数量特征及其关系外，人口统计学也从动态角度分析人口变动过程及人口变动模式。人口变动模式包括由出生、死亡构成的人口自然变动，即人口再生产变动，以及人口迁移带来的机械变动。人口出生与死亡构成人口再生产，出生人口与死亡人口数量规模的关系构成人口再生产过程及模式：出生人口与死亡人口同时多时，人口增长缓慢，称为原始型人口再生产类型；出生人口多、死亡人口少时，人口增长较快，称为传统型人口再生产；出生人口和死亡人口都很少时，人口增长缓慢，称为现代型人口再生产。

人口迁移流动是人口变量的另一个主要方面，即人口机械变动。人口统计中，不仅统计迁入人口数、迁出人口数，根据人口迁移方向及原因，可以将人口迁移分为多种不同的类型，例如根据城市与农村之间的人口迁移方向可以分为农村到农村的人口迁移、农村到城市的人口迁移、城市到城市的人口迁移及城市到农村的人口迁移四类。

3．人口未来发展趋势

人口是不断发展变化的，现在的人口是由过去的人口发展而来的，且将发展为未来的人口。未来人口的规模与结构将是国家制定社会经济发展政策的重要依据。因而在人口学中，还需要根据现在的人口发展趋势及特征预测未来人口发展。

4．从学科交叉角度拓展人口研究

人口研究的发展一直是以人口学的系统研究方法为核心技术体系来对人口及其衍生的一系列新问题进行研究，但是人口学本身却在其发展过程中吸收社会学、政治学、地理学、生物学、经济学、人类学、管理学等多门学科的精华（见图1-2）。实际上，菲利普·豪瑟（Philip M. Hauser）和奥蒂斯·邓肯（Otis D. Duncan）于1959年在其人口学经典著作《人口学研究》（The Study of Population）中就如此行文：社会学与人口学、经济学与人口学、基因学与人口学、人类学与人口学、地理学与人口学、生态学与人口学等（Hauser ＆ Duncan, 1959；曾毅等，2011: 3）。

目前世界上人口学系以独立院系存在的很少，比如在北美有名的有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人口学系、加拿大蒙特利尔大学人口学系是以独立院系的方式存在。更为通常的做法是成立多学科交叉、拥有各个领域优秀专家学者的人口研究所/院或人口研究中心，典型的例子是欧洲的“荷兰跨学科人口研究所”，它在自己的名称上直接使用了“跨学科”这样的字眼。当然其他的人口研究机构虽然没有在名称上直接体现出跨学科性质，但它们的实际运作方式却体现出其是各个相关学科优秀学者共同合作的研究平台，比如北卡罗来纳教堂山分校的北卡罗来纳人口中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