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此手法非君子所为。”

“学生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而君子永远都斗不过小人，就如同宋高那件事，他暗地伤人，而学生不过是利用灰色地带暗地还原罪证，将小人绳之於法。”

“灰色地带？”百里冥十分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还是饶有兴味地问她，“那你说，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介于两者之间。”

“呵，此话倒是新鲜。”百里冥还是第一次听人这般说自己。

林朝夕抬眸看向百里冥：“若对方是君子，学生必定以君子之道待之，若对方是小人，学生也必定以更小人之法惩之。”

“本王记得许太傅一直教你们与人为善、宽宏大度。”百里冥细细打量着林朝夕，但是语气中并未听出他赞同之意。

林朝夕却轻笑：“只可惜，学生虽愿意与人为善，但是绝对做不到以德报怨，谁对学生有滴水之恩，学生必定涌泉以报，谁若是想欺辱学生，即便是今日势单力薄无力反抗，将来有朝一日，定当一雪前耻。”

百里冥眼底涌上一股惊愕，无论朝中还是在民间，大家都要表现出自己宽宏大度，从未有人如此坦荡荡地说出自己这般真实的内心想法。

“锱铢必较未必是好事。”

林朝夕却并不苟同：“这并非锱铢必较，而是让恶人自食恶果。学生从来都不相信恶人会遭天谴，老天管不过来这么多，期待老天去教训恶人，都是弱者的表现，惟有自强方能自保。”

“你觉得自己现在有自保的能力吗？”百里冥反问。

林朝夕抿了抿唇，她如今确实势单力薄，而且家中父亲不器重，继母处处陷害，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妹时时刁难，她在吏部尚书府可谓如履薄冰。

若不是现在她是监生，恐怕此时此刻她只能守在东苑等着慕容兰安排余生。

“没有。”林朝夕依旧坦坦荡荡。

百里冥就喜欢她的这份直率。

四周传来被风呼啸声，湖水被吹皱，不远处的柳枫冷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水榭之中，百里冥垂眸看着林朝夕：“如果本王愿意做你身后的强者，你可愿意依附于本王？”

林朝夕感觉脑海一片混沌。

此话何意？

这是要拉拢她？可是她是个不受宠的吏部尚书府嫡长子不是吗？他若想要拉拢，也应该是林朝阳啊！

不过听着这话，她却有些不服气了：“请王爷恕罪，学生不愿意依附任何人，任何被依附的强者到最后都可能是最能伤害人的利器。倘若学生依附了王爷，那么学生的一切都会变成由王爷主宰，而学生却是一个不愿意被任何人主宰人生之人。”

冥王府

外面冷风呼啸，书房里燃着碳火。

百里冥坐在椅子上，手中看着那块“夕”字玉佩失神。

林朝夕的性格与他是那般相似。

不服输、不认命、不要以德报怨。

而他的这种性子在儿时得到了父皇的否定，觉得他性格孤傲、冷漠、残忍、不善。

也正因为自己的遭遇，他更能理解林朝夕的这种倔强。

可惜她年少气盛，不知道这个世道人心到底会险恶到什么程度。

你看到的友善不一定是真实的，而你看到的恶人也不一定如你所看到的那么恶，有时候伪君子比真小人更能伤人。

她这样的性子迟早会给自己招来祸事，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柳枫进来的时候看到百里冥又将林朝夕的玉佩放于手心细细端倪。

“爷，过了春节皇上必定会给您选正妃，这一次怕是躲不过了。”

百里冥抚摸着玉佩轻笑：“本王这次没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