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切不好的开始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天下万物都千变万化，风云莫测。

就像杨颜和汤羽，当他们从东京旅游回来后，飞机停靠在了广州的白云机场。

由于他们回来的时间是在晚上的七点多，于是他们便在附近的酒店订了房，然后就在酒店一楼的餐厅准备吃晚餐。

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坐火车回到他们土生土长的那座城市。

在服务员将菜单拿过来之前，汤羽看到了附近的两个人正在玩一款手机游戏，那款游戏杨颜没有见过，也更没有玩过。但汤羽却似乎是对这款游戏很熟悉，而接下来他要做的一件事，是让杨颜怎么也想不到的。

汤羽看着那两个人的双手不断地快速按着手机屏幕，似乎越看越坐不定，眼睛时不时会控制不住偏向那边去看他们玩。再过一会，他终于控制不住了，他直接走到玩手机的那两个人的身边，开始谈起了游戏攻略来。

“呐！这个的话...你要这样...这样......”汤羽在和他们两人饶有兴趣地说着。

而坐在另一旁的杨颜，此时正不耐烦地时不时呡一下嘴，摆出了一副厌烦的表情。

过了几分钟之后，汤羽走了回来。他似乎还没有发现杨颜此时已经有了一点儿生气，仍然是笑嘻嘻地坐到杨颜对面的位置上，满脸骄傲地对杨颜说：“你看吧！你还说你不喜欢玩游戏，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谁不玩游戏啊！基本上都是在游戏中交朋友的。”

杨颜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在看手机，表情显得是越来越不耐烦。

“那两位兄弟不太会玩，我教了他们一下......”还没等汤羽说完，杨颜就将手机反过来重重地盖在了餐桌上。

“行了，不要再说了。”杨颜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杀气般地看着汤羽说。

而此时，服务员将两本菜单拿了过来，放在了他们的餐桌上。然后接着问：“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呀？”

“两份芝士龙虾。”杨颜低着头看菜单，不动声色地说。

汤羽见杨颜似乎有点生气，于是也显得有点不太好意思。“点一份吧！我来一杯果汁就好了。”

“在这里点什么果汁啊？吃龙虾吧！没事我有钱，我请你。”杨颜在说这句话时有点激动，他从菜单中抬起头，看了汤羽两秒钟以后，又转过头去对服务员说：“就来两份龙虾吧！”

站在一旁的服务员看着这样尴尬的气氛，有点紧张地说：“好...好的......”

而汤羽则被杨颜刚才突如其来的凶神恶煞般的表情给惊吓到了，当服务员拿着两本菜单走后，他显得一下子有些惊慌失措。“怎...怎么了？”

“怎么了？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么？”杨颜的语气显得冷漠。“你整天这样玩玩玩的，有意思么？我现在是工作的人了，我可不像你这么闲还有时间玩，连生活是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汤羽还以为杨颜是哪里不舒服才突然生气，还想着要关心问候一下他。当他听到了杨颜说出这样的话时，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表错情了。

“干嘛？我不就是和他们说了一下攻略么？你至于这么激动吗？”汤羽反驳说。“像你整天这样梦想这里梦想那里的，你很幼稚你知道么？”

“对！你还整天窝在家里头睡觉玩游戏呢！像个废物一样，我有说过你么？”其实杨颜一直都很讨厌有人说他幼稚，无论是朋友也好亲人也罢，一旦有人对他这么说，他都会显得非常的不高兴。而这次汤羽对他这么说，本来就已经在气头上的他一定也会将骂人的话说到最难听。

“你真以为你自己很厉害什么都会啊？”杨颜继续说道。“还经常在那些女生面前装帅，你不恶心么？”

杨颜越说越有点大声起来，周围餐桌上的人都渐渐开始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那你呢？我好像还没说你吧！你不也是经常在那些女生面前装可爱嘛？”汤羽也越来越激动。“装作很单纯很善良，你特么更恶心...你是什么样的人，可能李欣和晨晨不知道，但是我心里可比谁都清楚。”

汤羽说完这句话后，杨颜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去驳回他。他开始怀疑自己，平时那些所谓的善良。会不会都是自己装出来的？

他不知道，但就算是这样，他平时也的确是对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很好，特别是对汤羽，即使是装的，但相信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装得这么真诚。他心想，既然汤羽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对，你可真会算啊！你说的，不就是上次去看流星雨的那件事么？怎么？看见我能说会道，你不高兴啊？”

“我是会算，如果我不会算，我就不会记得，高一那年你看见我口渴，说要请我买水的那一天，你知道我当时在小卖部等了你多久吗？”汤羽在说这句话时特别大声，甚至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如果我不会算，我就不会记得，”他渐渐降低了声音，像看仇人一样地看着杨颜。“后来一直到上课，你都没有来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都在干嘛么？你和李欣不就是因为那次么？”

听见汤羽这么说，其实杨颜心里此时在愤怒之间还参和了一些内疚。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要请汤羽买水那天，他后来之所以没有回到小卖部，是因为他当时因为紧张过度而完全忘记。是直到在上课时看见了汤羽已经坐在教室上才突然想起。

不过后来看见了他的课桌上已经放了一瓶牛奶，于是就再也没提起。

其实杨颜心里清楚，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谁让当初自己脑子不灵活忘记了，而且是自己口口声声说要请别人去喝水的。结果水没有买到，反而还让自己的好朋友干等了这么久。

尽管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点内疚，但其实对比起来，更多的，是愤怒。

“其实你不也算得挺准么？”汤羽又继续说。“还口口声声说对亲朋好友花多少钱也不在乎，但似乎在刚才点餐的时候，尾巴不小心露出来了吧！”

听见汤羽这么说，杨颜就像是一团已经在燃烧着很旺的大火，被汤羽浇了一些油以后燃烧得更旺起来。也拍了一下桌子后站起来，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汤羽，说：“是！我是算得准。所以也请你别忘了，这次去东京花的可都他妈是我的钱，”杨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大声，此时几乎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如果当初不是我自己嘴贱，说要请你去东京玩，如果不是因为我妈身体突然不舒服需要用钱治病，弄得我需要在刚满18岁的时候就跑出社会来工作，”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杨颜掉下了眼泪。眼泪像明亮的珍珠一般滴落在餐桌上，形成了一个淡淡的水泊。“如果不是我这一年以来把赚到的钱存了几万块。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连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现在居然站在这里冠冕堂皇的和我吵架。”

杨颜此时似乎是将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而且他已经是在对汤羽怒吼了。“你以为你会玩这些游戏就很厉害呀？你以为他们都很喜欢和你做朋友啊？你以为他们和你做朋友都是真心交往的吗？我告诉你不是，只有我才会这么笨，笨到宁愿将自己所有的好处都给你。你不妨问一下你自己，如果不是交到我，你能有今天么？”

其实汤羽也很后悔刚刚对杨颜说出的“还口口声声说对亲朋好友花多少钱也不在乎”这句话，但是却又被杨颜后来说出的那些话给冲掉了内疚感。

他想，原来在杨颜心里，他是那么的堕落与不堪，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杨颜给予的。但他知道，他不是这样。

所以，既然杨颜会在大众面前这么侮辱他，那么他也绝对不会留任何情面。

“那是你活该。”汤羽说。

“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句。”杨颜反驳。其实他也并不想将他们的友谊弄成僵局，但是从刚才和汤羽对话的过程中发现，原来他对汤羽的好，汤羽却从来都没有记在心里，虽然他也不需要对方去记住，但至少不要将一份好意甚至是这么多份的好意都当成是泡沫，甚至是泡沫破了连烟雾般的水珠都没有留下。

而当汤羽再次将“那是你活该”这句话又对杨颜说了一遍时，杨颜毫不犹豫地将放在餐桌上的他面前的那杯水拿起来瞬间泼向汤羽。

他们的友谊就像是这杯泼出去的水一样，顺着汤羽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不再纯净，因为染上了许多地板上的灰尘和污渍。

因为杨颜泼出去的这杯水，使汤羽变得更加愤怒，最终他们动手打了起来。

由于杨颜的身体不及汤羽的壮大，所以杨颜理所当然是打不过汤羽的。最终杨颜伤痕累累。

在打闹的过程中，汤羽还对杨颜说了这么一句。“就你这样的身材还想和我打。”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他们，此时已经忘记了他们其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的友谊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过度对彼此的羡慕和嫉妒，再好的友谊也会造成支离破碎。

他们还能够清晰的记得，他们只打闹了一分钟左右。杨颜的嘴角有了一点红肿，和含着一些粘稠的血液。汤羽的脸上没有伤口，但面容已经非常的憔悴。即使是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伤口，但其实心里已经是伤痕累累。

后来提前离开的人，是汤羽。

他回到酒店，在他们所订的那间房里，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放在了房间里的梳妆台上。只给自己留下了200块钱，用来乘车回家。

尽管梳妆台上汤羽留下的钱并不多，也就700来块，但这是他家人每个月寄给他的伙食费和做兼职的钱所存下来的，可以说，能够存下这么多钱，对于汤羽这样的家境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其实他也想为这次的东京之旅出一份绵薄之力，但他交的这位朋友实在是太好了，早已计划好买全部的单。

在这次的争吵过后，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联系过，甚至还把对方的QQ和微信都删了。因为心里还保留着一丝牵挂的原因，还记得他们曾经走过的青春，所以彼此都只留下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他们想，他们应该会和好，应该会再次联系。

但世间的所有事情，哪有他们所想象的这么简单，他们还不知道，最遭的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