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顾一平是符合你标准的么？”苏晓桀继续问吴昕元。

“我不知道。但是我敢确定的是，在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眼睛就发亮了。”

“这……”

“顾一平爱她么？”

“当然爱，至少比皓哲爱她。顾一平爱一个人会很死心塌地的。

“那就好。不过，不得不说，如果他不是江月浔的男朋友，我现在肯定冲上去拉他和我一起喝酒，当然肯定得拽上你。”

“这我信。”苏晓桀毫不犹豫地点头赞同。

高中时，吴昕元就是一个内心放荡不羁甚至不顾一切的人，她干过很多类似追着排球进男厕所的事儿。只是，她的不羁也是绝对有循规蹈矩的底线的。

当时，苏晓桀问她想和什么样的男生过一辈子，她说“我要那种爱我不顾一切的男生。”

苏晓桀果断吐槽了她，“别盗用人家朴树的歌词好呗。”

“我要他来爱我不顾一切。”或许，顾一平对江月浔能够做到这一点。

*

晚上联谊会结束后，苏晓桀和顾一平坐公交一起回学校。

他们并肩坐着，苏晓桀开玩笑说，“顾一平，你知道么，刚才我朋友跟我说，见到你的那一瞬间，她眼睛都亮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啊。”

“啊？！真的假的？”

看到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苏晓桀忍不住笑喷了，“谁让你长这么帅，哈哈哈哈……”

顾一平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佯怒地拍了一下苏晓桀，“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苏晓桀习惯性地把身子往外挪了一下，像是故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真没跟你开玩笑。不过，当她知道你是江月浔的男朋友之后，她就只有羡慕嫉妒的份了。”

“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对我一见钟情。”

“有什么没想到的嘛，像我这样的人，都会有人对我一见钟情，更别说魅力无限的你了。”

“得了吧，别逗了。”顾一平微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顾一平，你会不顾一切地爱江月浔，是吧？”苏晓桀继续问道。

“是，我答应过你会给她幸福。”

看着顾一平依旧认真的表情，苏晓桀觉得心里很踏实，就像是在寒冷冬天盖上了暖暖的被子之后的感觉。

*

回到宿舍，苏晓桀看到林可晗很沉默地听着手机里播放的《小小》。“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可缺少的部分……”

忽然林可晗轻声地问苏晓桀，“像我们吧？”

“像，很像我和他的小时候。那段时光，真的很懵懂，很美好……”林可晗轻轻地笑了笑，像陷入回忆般的甜蜜，“我喜欢他多久了呢？有十几年？但我却不承认那是喜欢，还装作很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来真的觉得挺可笑的，当时还天天催你和温津表白，可是我自己连对在身边十年的人说出喜欢的勇气都没有。就算表现出再平静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始终没有办法平静……”

苏晓桀接话道，“你不是曾经说过，晓明是超越爱情的存在么？你也说过，当了恋人之后，那种曾经最好的感觉就没有了？”

“我说他是超越爱情的存在也好，说跟他的感情更像是亲情一样的存在也好，也只不过是没有勇气面对失去他之后的落寞与酸楚。我真的不想，也不愿意看到他出现在其他女人的身边。那样，我真的会心痛。我承认，这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独占心理。”

林可晗黯淡的神情让苏晓桀不免心头一颤，她只能拙劣地安慰林可晗，“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有独占心理很正常，就像我当初对温津那样。也许吧，这只能说明是很喜欢一个人。但当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他幸福就会很开心，不管他是不是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你知道么，我真的做不到！”林可晗有些激动地喊着，“当我听见他醉了之后喊江月浔的名字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有多难受么，就像锥子扎在我的心上一样，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了……”

“你说什么？！晓明怎么会……”苏晓桀难以置信地问她，有种莫名的凌乱感觉。

林可晗沉默着没有说话。

窗外下起了雨，开着窗户，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着林可晗抱着衣服走出去的身影，苏晓桀感觉有股凉飕飕的风一直灌入心底。

她迅速地拨下了那一串倒着都能背下来的号码。

“月浔，你认识李晓明？”

“是啊，认识啊，怎么了？最近参加校际活动经常能见到他……”

苏晓桀直截了当地对江月浔说，“林可晗跟我说，李晓明喜欢你……”

“什么？！他喜欢我？！”

“那天李晓明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有这样的事儿？！”江月浔稍微平复了一下惊诧的心情，“我的确是和他很熟，之前还有人跟我说过，他是个有些羞涩的男生。但是，接触了解之后感觉并不是那样子的……”

后来，她们聊了很多。江月浔说，“比起朋友，恋人之间更容易发现很多彼此的缺陷，所能包容的东西反而更少，而包容与忍耐也终究会有极限……”

爱情，其实远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比起友情，爱情是一种更累的相处方式。挂断电话，苏晓桀望着窗外飘飞的雨，发呆了很久。

冷空气已经蔓延在这座城市，好像要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