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奶光湖

宁夏吴忠金积城外的奶光湖，很像一只葫芦。这葫芦湖是怎样形成的呢？流传着一个动人的传说。

从前，这块地方并没有湖，只有一个村子，村子里全住着回民。有一年天大早，庄稼干枯，地皮裂得像乌龟壳，村里的水井全让地主霸占了，乡亲们别说用水浇地，就是吃水也得先给钱。

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只有爷孙两个人，爷爷叫马国仁，是个阿訇，孙子只有四岁，也会念很多经。村里的穆民①散乜贴②给马阿訇，他不要，因为他看到大家都很穷，他在田里种了些耐旱的葫芦，凑合着过日子。

有一天，小孙孙饿得直哭，马国仁拿起最后一个葫芦想切。忽然，葫芦里传出细声细气的说话声：“阿訇爷爷，不要切我……”马国仁一听，连忙放下刀吃惊地说：“你是谁？赶快出来吧！”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三寸长的娃娃从葫芦里跳了出来，一落到地上，就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尕娃。小尕娃站在马国仁的面前说：“阿訇爷爷，收我当你的孙子吧！”马国仁满口答应了。那四岁的小孙子见来了个哥哥，十分高兴，拉着尕娃的手说：“哥哥，你饿不饿？”阿訇听了说：“我去把这件衣服卖了，买点东西回来，我们爷孙好好吃一顿。”

小尕娃说：“爷爷别着急。你要吃什么我从葫芦里拿。”刚说完，就见从葫芦里飞出来馓子、盖碗茶、手抓羊肉和炒菜等好吃的。马国仁一看。又惊又喜，连忙把村子里的穷乡亲都请来，像过节一样，吃喝了一顿。村里年纪最长的一位老人对马国仁说：“眼下我们虽然有吃的了，但没有水浇地，怎么能在这里长久过日子呢！”在一旁的尕娃听了忙说：“不要紧，有这葫芦呢！”尕娃把葫芦一甩，只见一股水柱喷了出来，乡亲们都乐坏了。才一天工夫，贫苦人的田里都浇上了水，只有地主的田还旱得张着嘴。

地主马盼财很快就知道了宝葫芦的事。他是个又贪财又心狠的家伙，便提了一些贵重的东西，带了几个狗腿子，向马国仁家走去，进了屋见阿訇在礼拜，便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他是为借宝葫芦来的，要在往常，他早就大喊大叫地撞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马国仁站了起来。马盼财手拿礼物走上前，低声下气地央求说：“老哥，我和您商量个事。把您那只葫芦卖给我，我把全部财产都给您，行吗？”马国仁一口回绝了他，怎么能把这只为全村人造福的宝葫芦卖给他呢？马盼财不死心，又央求说：“求您借给我用几天行不行？”马国仁说：“不行！”不管地主怎么说，马国仁都不答应。马盼财只好灰溜溜地拿上礼物回去了。

马盼财回到家，吃不香，睡不好，心里一直想着宝葫芦，想来想去，无计可施，只好拿定主意：抢。当天夜里，天黑漆漆的，有几个脸上蒙布的人，窜进马国仁家里，把阿訇一家三口打倒在地，抢走了葫芦。村里人听到动静赶来时，那几个强盗早已跑得没人影了。

这几个人就是马盼财和他的狗腿子。马盼财抢到葫芦，刚进家门就对着葫芦大叫：“葫芦葫芦！快出金银，越多越好！”可葫芦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知道开葫芦的法呀！马盼财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见不顶事，就气坏了，抓起葫芦把它扔进了火盆。谁知葫芦不但烧不着，而且葫芦口里喷出了一股水，把火压灭了。马盼财两眼看呆了，水却越来越大，淹了屋子，淹到院里，他怎么跑也跑不出洪水的圈子。终于，水把他的房院、田地都淹了，变成了一个像葫芦样的水湖。

说来也怪，除淹了马盼财家外，村里其他百姓的房屋田地一点儿也没遭淹。从此，这个湖浇灌着周围上万亩田地，养育着这一带的穷苦百姓。

湖像个葫芦，湖水就像是母亲的奶汁，又甜又清，从不干涸。后来，这里的回回乡亲就把这个葫芦湖称作“奶光湖”了。

流传地区：宁夏吴忠

口述：马明起（回）

搜集整理：马小军（回）

搜集时间：1982年

注释

①穆民：信仰伊斯兰教的人，也叫穆斯林，是阿拉伯语音译。

②散乜贴：阿拉伯语，即布施。这里指教徒的许愿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