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沉稳老练
上海的夏日热的厉害，不适合外出。一直等到天黑，马路上的霓虹灯亮起来，赵公良才与表弟匡国文出门。出门前，姑姑千叮呤万嘱咐，要小心，要注意安全，就在附近转转，不要走远。表弟匡国文当然是一万个答应，至于赵公良，也只能配合表弟应承。
出了门，赵公良就问表弟匡国文去哪里，匡国文只笑着说：“带你去我们的地盘！”
一听说地盘，赵公良心里犯起了嘀咕，电影中黑社会分子的嘴里会经常说起地盘这个词，那些地方都是些不干不净、鱼龙混杂的地方。表弟难道真的跟黑社会有染？赵公良一路上有点紧张。很快又想，上海这个大都市的治安肯定不会太差，况且有表弟在身边，没什么可怕的。想到这里，心里的石头落下来。
赵公良跟着表弟匡国文走过几条街，穿过几个巷，已不记得，只知道到处是高楼林立，人头攒动。
走进一条灯色暗淡的巷子，表弟匡国文放慢了脚步。在一家“川妹子快餐店”门前，匡国文停下脚步，转身对赵公良说：“表哥，就是这里。”
赵公良抬眼望这家快餐店，门面不大，一扇门上贴着“空调开放”，另一扇门上贴着“欢迎光临”。店里疏松坐着几个人，只顾埋头吃饭，所以从外面看起来安静无比，整个店面像是快睡着了一样，无精打采。
二人进了店门，店里顿时热闹起来。
“哎呦，老四来了呀！”站在柜台里面的一个小姑娘用普通话夹杂着四川声调喊道。
“哈哈哈，想我了没？”表弟匡国文径直走到柜台前，一副神气的样子，赵公良跟在后面。
“想你个啥子哈，你都不过来看我。”小姑娘看似很生气地说。这样一看，她倒像是一个装嗲的夜总会小姐。
“我这不是忙嘛！”表弟匡国文伸手去摸小姑娘的脸蛋，小姑娘后撤一步，躲开表弟的手。
“是吗？怕是家里管得严吧？”小姑娘说话不留任何余地，直呛得表弟匡国文脸红脖子粗，无言以对。
表弟匡国文找张桌子坐下，赵公良也跟着坐下。他们要了一盘花生米，两瓶啤酒。在家里老老实实的表弟，出来就变得骄横起来。刚向小姑娘说要花生米与啤酒，就大声喊叫，催促快点，不知道是在生小姑娘刚才的气，还是本性如此。
很快，花生米与啤酒送上来。送来的时候，小姑娘把装有花生米的盘子与啤酒瓶朝桌子上一扔，头也不回，扭身而去。这一切，真像一对互相生气的小两口。
正在赵公良与匡国文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三个人。表弟匡国文忙走上去，笑呵呵地说：“大哥二哥三哥，弟弟我等你们好久了。”
赵公良心里想，姑父姑姑就表弟一个孩子，表弟喊他们大哥二哥三哥，那肯定是他们朋友之间的称呼啦，很有可能就是表弟匡国文的那些狐朋狗友。
三人走进店里，在赵公良与匡国文的桌前站住，表弟匡国文忙介绍道：“几位哥哥，这是我表哥，放暑假刚来上海。听说咱们这里热闹，今晚就跟着过来见识见识几位哥哥。”
“我叫薛峰，你怎么称呼？”三人中一个个头比较矮，但满胳膊肌肉，看起来只有20岁左右的首先打起招呼。
“表哥，这是我的二哥。”匡国文看到二哥首先打招呼，忙向赵公良介绍。
赵公良不失礼貌，微微一笑，说：“你好，我叫赵公良。”
“哦，刚来上海？”叫薛峰的二哥又问。
“嗯，刚刚考完试，过来看看国文。”赵公良望了望一边的匡国文。
“哦，是这样呀！”另外一个和赵公良个头差不多的说起话来，对着匡国文说：“国文，你表哥今晚要过来帮忙吗？”
帮忙？帮什么忙？表弟匡国文领着自己出来时可没说有什么事情要做！赵公良心里忐忑起来。
“不是，三哥，我就是想领着表哥过来转转，我这几天也没见着几位哥哥了，顺便过来看看。”匡国文解释道。
赵公良听了表弟匡国文的解释，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要自己做什么事情。其实赵公良不在乎帮忙，但稀里糊涂地被提到帮忙，而且还是表弟的几个朋友提出的，万一被叫去做什么打架斗殴之类的违法乱纪的事情，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去，知道那些事情不能做。不去，万一表弟死缠着自己去，作为表哥，还真不能不去，不然的话，就太扫表弟匡国文的面子了。好在不是要自己去，这下赵公良心里安稳下来，但还是好奇去做什么。
“既然来了，就跟着去看看。”那个一直没说话，很明显是他们大哥的开口说了话。大哥就是大哥，说话在最后，可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大哥，我表哥新来，怕是不方便吧？”表弟匡国文说。
“没关系，凑个人头，装个场面。”大哥似乎非要赵公良去，语气有点强硬，眼睛盯着赵公良，像电影里黑帮老大想见识见识新来的小弟的胆量与本事一样。
见大哥说这话，表弟匡国文没话可说，转身对着表哥赵公良说：“表哥，去看看？”
赵公良瞅了瞅表弟匡国文，又看了看他的三位哥哥，心想，有表弟在，谅也不会有什么事，而且赵公良是一个爱面子的人，都是些血气方刚的人，既然邀请函都发出来了，不去合适吗？最重要的是，赵公良的好奇还没有得到满足，他想看个究竟，表弟和他的哥哥们到底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想完这些，赵公良点了点头。
“好，爽快，走，一起去。”薛峰看到赵公良点了头，高兴地叫起来，伸出双臂拢着大家往店外走。
赵公良一路无心观看路边的美景，人都说上海的夜景很美，这时候的赵公良早就忘记了这些。
赵公良想的是，表弟匡国文口里称呼三个人为哥哥，刚进门时又被店里的小姑娘喊道“老四”，如果猜得没错，表弟匡国文应该和他们结拜了，那么就是说，自己现在和“四大天王”或者“四大护法”在一起，而且正前去做一些江湖上血雨腥风的事情。